米莎突然掛斷電話,一把甩出手機,撞到牆上,將手機電池都摔了出來。
“結婚吧結婚吧!結你的婚去吧!”
“說什麼不會丟下我,騙子!騙子!!”
“米恩,你是個大混蛋!”
米莎叫罵着,又嫌不解氣似的,對着電話,狠踩了幾腳,直把手機踩到零散王爺,你節操掉了。
“媽的!”
她逼退眼中的涌動,咬緊牙,不讓自己哭出來。她告訴自己,米莎,你不可以哭,你不能哭,不許你哭!
房間倏爾又安靜了下來,她獨自站在屋子中央,平穩了呼吸之後,靜得仿偌一件雕塑,連反應都嫌浪費生命似的。
伊藤的話,玫瑰的話,還有米恩的話,都不停徘徊在耳邊,經久不散……
她真的……自私了嗎?
電話那一頭,米恩皺緊眉,盯着突然被掛斷的電話。
“怎麼了?”玫瑰在一邊,關切的問。
他搖搖頭,連想都沒想,馬上又將電話拔了過去,但是,那邊卻傳來無法接通的提示。米恩慢慢放下手機,眉擰得更緊了。
那丫頭這會,應該在發脾氣吧……
“米恩,”玫瑰走過來,將他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掛在一邊,然後牽着他的手,走到客廳裡坐了下來,“我們談一談吧。”
米恩擡眸,褐眸望向她,有過那麼一瞬的遲疑,然後,又慢慢點頭,“你想談什麼?”
玫瑰目光安靜如水,脣瓣勾起一道溫婉的弧度,輕輕吐出兩字,“米莎。”
米恩眸光垂落,“她怎麼了?”
玫瑰握住了他的手,“米恩,你不覺得,米莎對你太過依賴嗎?”
米恩皺了下眉,“玫瑰,我想,我們應該不需要再談這個問題了。”
“我知道,”玫瑰輕垂密睫,“我知道米莎在你心裡的地位,但你打算,就讓她一直這麼誤會下去嗎?”
“我不想談這件事。”米恩起身要走,玫瑰卻攔住了他,正色道,“米恩,你們是兄妹。”
米恩的腳步頓了住,側過頭,目光之中有一絲警告,“所以?”
“你不怕外界的人誤會,可是,你有考慮過米莎嗎?”
玫瑰話,令米恩怔了住。
不是他沒有想過,而是他一直都在逃避,逃避面對。
玫瑰繞到他身前,輕聲說,“米恩,我可以理解你們,但別人不會,你有想過那些流言蜚語會怎樣傷害米莎嗎?她雖然年紀不小了,可就因爲有你在身邊,她纔會像個孩子,沒辦法長大,處處都依賴你,誤以爲,對你的這種感情,其實是……”
玫瑰的話沒有說下去,但話中意思顯而易見。米恩不是聽不懂,就因爲聽得太懂,他的眼神變幻着,神情也在緊繃,瞥向她的目光,隱約可見一絲警告。
玫瑰卻不退縮,繼續說道,“她是小女生的心理,我能夠體諒,但你呢?米恩,你會不會受她這份混亂感情的影響呢?”
米恩的眉峰攏緊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玫瑰搖頭,“不,你懂,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她一針見血道,“你要讓米莎一直這麼誤解下去嗎?到頭來,連她自己的姻緣都要錯過了,你確定,你這是在保護她嗎?”
米恩一貫儒雅溫潤的臉龐,悄然現出一絲陰鷙的情緒來風流小電農。
玫瑰看在心裡,心下微微震撼。
她認識米恩那麼久,從來都是那麼溫柔,那樣的善解人意,完美到,會讓她不敢相信。可現如今,她卻能從這張臉上,發現男人陰暗的一面……不是畏懼,而是深深的失落。
一個男人,若肯爲了一個女人化身成魔,那該是怎樣一種可怕的佔有慾。
偏偏,不屬於她。
玫瑰還從來不曾這樣羨慕過別人,米莎是唯一的。自從和米恩在一起,她就一直在這個隱形的“情敵”的陰影中……偏生說不出一言半語。
“有關米莎的事,我不喜歡別人參與。”米恩神情有些微冷,不容拒絕。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原則,他可以遷就任何人任何事,但唯獨米莎是個例外,就像似他的所有物一般,這丫頭再瘋再鬧,那也是他的事,由他來處理,他不想別人來指手畫腳,告訴你,應該她怎樣。
玫瑰蹙下眉,輕輕咬了下脣,縱然再不甘,卻很快又恢復如初,一笑,“我知道了,我也會把米莎當成親妹妹一樣的。”
米恩沒有其它的反應,闔了闔眸,轉過身,淡聲道,“我還要出去一趟。”
玫瑰一怔,“你纔剛回來。”
他又變成了那個雲淡風輕的他,“跟史蒂芬先生還有事要談。”
“那你今晚……”
米恩頓了頓,“我不回來了。”說完,他推門就出去了。
玫瑰站在門口,落寞的垂下了眸光。
自從他來到英國之後,就沒有在這裡留宿過……
海棠閣新來的幫傭四姐,做好了午餐,上去叫大家吃飯。顧夕岑和雙鷹還有伊藤出去了,剩下幾人陸續下樓,羅伯斯殷勤的攙扶着林悅爾,小心翼翼的,“師孃,你要小心哦,這裡有臺階,慢點……”
林悅爾對他真的是哭笑不得,小聲說,“羅伯斯,我可以下樓的。”
還有,可不可以不要叫她師孃啊,林悅爾真的覺得自己突然間老了好幾歲似的。
“不行不行!”羅伯斯使勁搖着頭,“越是師傅不在,我越要照顧好你!”
身後,有人“啪”地照着他的頭沒好氣的拍了下。
溫暖陰沉的冷笑幾聲,“誰是你師傅啊?有收你嗎?”
羅伯斯很委曲,回頭瞪她一眼,“可也沒說不收啊。”
“死一邊去,別纏着我師孃!”溫暖很不客氣,一腳就踢開他。
羅伯斯真的是怕死了這個邪惡的小蘿莉,溫馨還好些,相對脾氣沒這麼暴戾,可溫暖不同,每次她出來,羅伯斯就被她欺負死死的!
最最最最關鍵的是,他打不過她!!
幾人看着好笑,有了這兩隻在,海棠閣裡從來都不少笑聲。
這時,米莎從樓上下來了,戴着帽子和太陽鏡,手裡拎着一隻小皮箱,完全是遠行的架式。
林悅爾疑惑道,“米莎,你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