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別墅。
江小喬渾渾噩噩地回到別墅後卻發現莫靖遠還沒有回來,不由得咬了咬下脣,精緻的小臉上滿滿的都是糾結。
剛剛在擎遠集團的時候,樂文告訴她莫靖遠已經出去了,讓江小喬先回家,對於那個報紙也沒有任何解釋。
“太太,您怎麼了?”
陳姨察覺到江小喬從進門開始後便呆呆地站在門口,臉上沒有了一貫的燦爛笑容,雙手緊緊地握着手上的包包,就連陳姨接近江小喬的時候,她也沒有任何察覺。
“啊?……沒事,陳姨,我就是在想集團裡工作的事情。”
江小喬一驚,而後嘴角一咧,臉上掛上了燦爛的笑容,卻顯得有些勉強。
“那就好,太太,我已經做好飯菜了,要不要先來吃?先生呢?”
江小喬臉上的笑容一僵,嘴角逐漸被她抿平。
“莫靖遠啊……他應該還在忙吧,沒事,陳姨你們先去吃,我等他回來再吃好了。”
說罷,江小喬再次一笑,腳步卻略微慌亂的跑進了房間,房門被“砰”的一聲關上,門外的陳姨也微微擰起了眉。
太太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不對勁……難道跟先生髮生了什麼矛盾?
與此同時,擎遠集團。
莫靖遠神色冷凝地坐在椅子上,站在他面前的,則是眼角帶淚的白翩然和一臉漠然的樂文。
“新聞,你看了嗎?”
好半晌後,莫靖遠才緩緩開頭,一擡眸,眸中那毫不收斂的寒意便讓白翩然的身子不着痕跡的輕輕一顫。
看樣子,她在離開莫靖遠後,他確實改變了不少,連這種對待敵人的態度都搬了出來……
白翩然在心底嗤笑了一聲,虧她以前還對莫靖遠抱有一些期待,還想着用以前的感情來羈絆住他。
真是太可笑了!
現在……可不能再用以前的方法來對待莫靖遠了。
“嗯,我看過了,靖遠……你知道這些事情是誰爆出來的嗎?”
說罷,白翩然臉上迅速的閃過一絲惱怒,似乎是因爲自己懷有孩子的事情被曝光出來後而驚慌,迅速看了莫靖遠一眼,眸中滿滿的都是化不開的情意。
莫靖遠清楚的捕捉到了白翩然一閃而過的神色,眉頭不着痕跡地皺了皺。
“誰爆出來的?這個我正在着手調查,不過……我想問的可不止這麼一件事情。”
哪怕眼前的女人曾經在莫靖遠心中佔據着多麼重要的位置,可是從她背叛了他開始,他們兩個人便是敵對的關係,既然如此,他還心軟些什麼?
想到這裡,莫靖遠一下子站了起來,一旁的樂文不着痕跡的退了幾步,不着痕跡地將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靖遠……你還想問什麼?是關於孩子嗎?如果是這件事情的話,我想我可以解釋的……”
白翩然的眼淚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被莫靖遠挑起了下巴,口中未說出的話也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裡。
近在咫尺的莫靖遠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堅硬的棱角勾勒得清清楚楚,就連輪廓也極爲冷硬,猶如濃墨般深邃的黑眸似乎只要輕輕的掃上一眼,便會令人沉迷其中。
“靖遠……”
白翩然眸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光芒,心跳卻控制不住的加快。
時隔好幾年,她還會被眼前這個男人迷得七葷八素。
“哦?那你說這一次的報道會是誰在背後搗鬼呢,翩然?”
莫靖遠的口氣微微上揚,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肯定。
冷冽的聲線令白翩然的手臂一顫,她張了張嘴,從喉嚨中擠出了幾個勉強的字眼。
“有可能……有可能是鳳凰集團崔總裁,對,就是他,他肯定因爲上一次讓利的事情耿耿於懷,不然怎麼會讓那麼大的利潤,事爲反常必有妖啊,靖遠。”
說着話,白翩然乖覺地低下了頭。
莫靖遠嘴角卻毫無抑制地泛起冷笑,諷刺意味顯而易見。
不管是上次的新聞,還是這次的報導,莫靖遠心中自然知道,眼前的白翩然脫不了一絲干係!
居然還在他面前裝可憐?
“你還真是巧言令色。”
見莫靖遠沒有絲毫動容,白翩然臉上的神色頓時一僵,心中有些慌亂,面上卻沒有露出半分。
“靖遠……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就算你再怎麼埋怨我當年被人矇騙離開你,你也不能這樣啊。”
說罷,白翩然的眼角迅速滑下一滴眼淚,看起來好不可憐,猶如白蓮花般的姣好面容上也是滿滿的委屈。
莫靖遠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樂文的手機鈴聲猛地響起。
“接。”
在得到允許後,樂文立馬拿出來了手機,卻在看到屏幕上那熟悉的號碼後無聲嘆了一口氣,迅速滑動了一下屏幕,把手機貼在耳邊。
“太太,怎麼了?”
話音剛落,莫靖遠和白翩然同時一愣。
“樂文,莫靖遠跟你在一起嗎?爲什麼他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
儘管電話那頭的江小喬已經盡力穩住了自己的聲線,但是樂文還是從她的話中聽出了些許忐忑。
樂文看了一眼莫靖遠,臉上帶上了一絲爲難。
白翩然清澈如水的眸中劃過一抹狡詐。
“靖遠!你不能這樣對我……就算再怎麼恨我……我們之間還是有過一個孩子啊,你怎麼能,怎麼能……”
話還沒有說完,白翩然便哽咽出聲,眼淚也隨之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看得一旁的莫靖遠心煩意亂。
在巴黎的時候,白翩然真的懷了孩子,但是……
而這件事情……跟她也不可能沒有任何關係。
莫靖遠微微眯了眯眼,就算沒有關係,江小喬的事情,白翩然絕對有從中作梗。
就憑這一點,他便不能輕易的放過眼前這個女人。
不過,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先穩住白翩然,否則的話再鬧出什麼事情可就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白翩然哭哭啼啼的聲音猛然響起,電話那頭的江小喬身子一僵,立馬便掛斷了電話,心中的委屈和慌亂卻不斷的開始翻涌。
烏溜溜的眸子裡立馬盈滿了水霧,江小喬咬着下脣,臉上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莫靖遠……居然跟白翩然在一起?!
市中心,海港公寓。
偌大的公寓裡靜悄悄的,純色的窗簾被風吹得輕輕擺動,陽光時不時照射進來,投射出一片片璀璨的光芒,隨着窗簾輕輕舞動的,還有一頭金色的微卷發。
許晉朗微微睜開眸子,極爲疲憊的靠在沙發上,眸中的陰霾一閃而過。
突然,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許晉朗微微睜開眼睛,而後迅速的把手機拿起來,果然看到了崔裡英發給他的郵件。
在打開郵件後,許晉朗清楚的看到了許老頭子的病歷,眸色卻猛地一沉。
怎麼會……這樣!
許老頭子得是白血病,看這病歷上寫的內容,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儘管心中略微震撼,但是許晉朗卻迅速的冷靜了下來。
如果許晉朗沒有記錯的話,從他的印象裡,許老頭子的身體一向硬朗。
哪怕老頭子年輕的時候一直不眠不休的工作,也沒有出過什麼毛病,那麼……爲什麼會突然患上白血病?
許晉朗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突然,他想到了那天晚上許晉宣的試探,眸色猛地一沉。
想到這裡,許晉朗立馬撥通了崔裡英的手機號碼。
“怎麼了許晉朗?”
崔裡英稚嫩的聲音緩緩響起,許晉朗聞言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卻夾雜着不易察覺的慌亂。
“崔裡英,立馬停止手頭上的所有動作,不要再對許氏集團動手,立馬,馬上!”
崔裡英聞言心中一沉,而後朝着一旁的簡藍揮了揮手,她立馬會意,停下手上的動作,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怎麼回事?我已經讓簡藍停下來了,許晉朗,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許晉朗再度深吸了一口氣,企圖平復下剛剛心中那抑制不住的慌亂。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許老頭子的病是許晉宣的陰謀,許老頭子的身體一向很好,不可能說病就病,而且還病得這麼嚴重……”
說到這裡,許晉朗頓了頓,而後嗤笑了一聲。
“再加上之前在許家的時候,許晉宣居然破天荒的問我要不要去許氏集團試煉一下,我那個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崔裡英,我們中了許晉宣的計了。”
許晉朗的話音剛落,崔裡英便立馬反應了過來,猛地站了起來,稚嫩的小臉上佈滿寒意。
“該死的,還好我們剛剛纔開始動手,不然的話,老底都要被許晉宣那個混蛋給扒出來了!”
讓許晉朗沒有想到的是,許晉宣的心思居然已經縝密到了這樣的一個程度。
許老頭子病重,許晉宣算好陳伯是許晉朗的人,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通知許晉朗。
在慌亂之下,許晉朗不會去聯想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迅速趕回許家後,許晉宣又拿陳伯的事情讓許晉朗掉以輕心……
而後便是從未有過的試探和正面對峙,讓許晉朗以爲許老頭子真的病重,不然的話許晉宣也不會這麼慌亂。
真是高明的手段。
許晉朗嗤笑了一聲,金色微卷的發被風吹了起來,遮住了他鐵青的臉色。
哪怕許晉朗是學心理學的,還險些栽在了許晉宣的手上。
“這段時間你們不要有任何動作,靜觀其變,不能再隨意的暴露自己了。”
好半晌後,崔裡英才聽到許晉朗的聲音緩緩從那頭傳了過來,而後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覺得我們也有必要調查一下許老頭子病重的真正原因,別忘了,我的銀針可不是吃素的,這點小把戲我還不放在眼裡。”
許晉朗聞言低聲輕輕笑了,而後便掛斷了電話。
許晉宣,居然已經強大到了這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