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你是我的歲月靜好 34,我妹妹今晚不在
在她喊出口以後,那邊就沒了聲響。
等了好幾秒,許靜好疑惑的將手機放在眼前看了眼,顯示依舊正在通話中,她不禁重新放在耳邊嘀咕,“喂?沒信號了?”
“咳有。”鬱祁城清了下嗓子。
“有信號你怎麼半天不吭聲!”許靜好立即埋怨起來。
“再喊一遍。”
鬱祁城忽然深沉的說了句。
許靜好怔了怔,很快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其實剛剛喊出口的那瞬間,她是非常羞澀的,現在都還未全散去,不過好在這不是面對面,否則她一定沒出息的像鴕鳥一樣埋頭。
線路里傳來他的呼吸聲,正等待着。
許靜好舔了下嘴脣,順從的軟軟喊了聲:“祁城。”
那邊好像隱隱有屏息,然後喉結上下翻動了下的聲音,又是半天沒有動靜。
許靜好這次確定不是沒有信號,眯了眯眼問,“你是不是又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早點睡。明天有些事處理,後天下班我去找你。”
鬱祁城沒有回,而是略顯遮掩般的緩緩說道。
“哦,知道了!”許靜好哼唧的點頭,和他說了聲,“晚安!”
還未等她輕點紅色的圓圈,就被他給先一步掛斷了。
許靜好眨巴眼睛看了屏幕半晌,撇嘴哼,“切!還不承認是害羞!”
恢復工作周,繁忙的雜誌社。
許靜好一早到了辦公室就看到好幾個同事都捧着玫瑰花來上班,眼角眉梢遮不住的甜蜜,聽到旁邊的議論聲,隨手翻了下日曆,這才反應過來是情人節。
對面同事探頭問她,“靜好,晚上有安排不,沒安排一起?”
“不了,我有約。”許靜好搖了搖頭。
禮拜六晚上兩人通電話時,他有說下班會來找自己,是不是也知道日子的特殊性?想到此,她哼聲轉起了手中的圓珠筆。
“和誰約啊?是技術部的小魏,還是誰誰誰?”旁邊的白娉婷聞聲,賊笑的湊上來。
小魏早就被她丟到後腦勺去了,至於是誰的話,她嘴角止不住的翹起。
許靜好故意懶洋洋回了句,“別管我跟誰,你跟你的鬱醫生就行!”
白娉婷被她說的瞬間臉紅,立馬老實的縮回座位上。
接下來的工作時間,幾乎是一秒秒的在期盼中流逝。
幾乎是下班點一到,所有人比哪天都要迅速的收拾東西,齊刷刷的往電梯奔。
許靜好自然也不例外,揹着包擠在電梯裡,等到達一層後,隨着人流而出,看到路邊停着的那輛掛軍牌吉普,又刻意的慢下腳步。
鬱祁城從倒車鏡裡看到她走近,欠身過去替她打開了車門。
隨即,看着她彎身坐進來,將包放在膝蓋上。
發動引擎時,見她視線正在車內上下左右的梭巡,並望向車後,欠身尋找着什麼般。
“怎麼了?”鬱祁城問她。
許靜好收回視線,眉眼有些悻悻然,“沒事……”
待車子匯入車流中時,她還不死心的回頭又瞅了一圈。
只有車載的香水味道,沒有什麼不同的芬芳花香,除了真皮座椅上他放的一件薄外套,沒有任何多餘的物品。
“一會兒想吃什麼?”鬱祁城單手握着方向盤問她。
許靜好聞言,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幽幽瞅着他。
鬱祁城打轉向超了前面的扯,繼續詢問道,“川菜?火鍋,還是烤肉?又或者別的有什麼想吃?”
許靜好慢慢抿起了嘴角,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
似乎真的不是在故弄玄虛,別說是驚喜,就是任何準備都沒有,像是普通的日子一樣,兩人隨便挑個地方解決溫飽。
眼神頓時變得幽怨起來,滿心歡喜的期待落得一場空。
“隨便!”
許靜好別過臉丟出句。
鬱祁城不禁朝她看過去,“怎麼了?”
“沒怎麼!”許靜好聳聳嘴角,興致不高。
沒怎麼?鬱祁城見她臉上明明就寫着“我很不爽”的四個大字。
“誰惹到你了?”他蹙眉問。
許靜好猛地瞪向他,沒好氣的回,“你——”
鬱祁城眉眼間一片錯愕,似乎都沒搞懂自己是怎麼惹到她的。
許靜好臉上表情欠奉,雙手冷傲的抱着肩膀,重新扭臉看向窗外,只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鬱祁城眉間蹙的更深了些,眸光凝在她身上,有些無奈又無力,和三年前的感覺差不多,小丫頭的心思的確是很難猜。
那會兒上車時還笑吟吟的心情不錯,說變臉就變了?
鬱祁城擡手摩挲着下巴,表情有些懵。
下班高峰期的關係,前面有些堵車,車行就變得緩慢了。
斑馬線上許多男女相擁而過,手裡捧得雖然顏色不同,但無一例外的都是玫瑰。旁邊有步行較快的路人走過,又相繼有不少手捧玫瑰的男女。
鬱祁城表情微斂,心裡納悶是什麼日子?
他白天在省公安廳辦事時,隨手翻了下日曆,陰曆好像是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
鬱祁城瞬間的恍然大悟。
他側臉看向她,主動問,“今天是七夕情人節?”
“不然還是愚人節?”許靜好氣的差點翻白眼。
女人就是這樣,總會在意有關節日類的東西,什麼紀念日的也就罷了,這樣中國傳統的七夕節,總歸是要有所表示的吧!
再怎麼軍人的鐵骨錚錚,也需要一些羅曼蒂克吧!
什麼老男人成熟有魅力,簡直就是木訥透了!
“……”鬱祁城尷尬。
許靜好一臉的怨懟,委屈死了,“別說我們雜誌社了,這滿大街的女孩子哪個手裡不捧着玫瑰啊!就我,跟以前單身狗時沒兩樣,連個花瓣都沒撈着……”
“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鬱祁城語氣歉疚。
新婚妻子早逝,獨身一人也已經習慣,對於感情這方面幾乎是沒有碰觸,更不會牢記這樣屬於情侶的節日,除了除夕國慶類的大節日,哪會有多留意。
終於明白她生氣的原因,那會兒她笑吟吟的上車尋找,應該就是在找玫瑰花吧?
鬱祁城換位想她滿心的期盼,而自己卻兩手空空,他懊惱自責不已。
“哼。”許靜好用力了聲。
還想發表些委屈,見他忽然向右打了方向盤,將車停在路邊。
隨即便解開安全帶的要下車,她驚詫,“小姑父,你幹嘛去啊!”
“在車裡等我。”鬱祁城說了句。
許靜好來不及再張嘴,他高大的身形就已經跳下車,遠遠的跑向了街對面。
看着他進了家花店後,她就立即明白過來他的意圖。
是要給她買花嗎?
很快,他從裡面出來,又跑向了另一家。
這裡是繁華地段,並且這個時間,很多花店都是供不應求。
許靜好看着他一家家花店進出的高大身影,輕咬住了嘴脣,忽然又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不顧是一束玫瑰,有和沒有又能怎樣呢?
而且今天的玫瑰比平時都要貴許多,還不如吃頓大餐。
不是有句話說麼,有情人的話每天都是情人節,何必糾結於這種細節。
在許靜好這樣翻來覆去的自我檢討裡,那道高大的身影終於足音漸近的走回來,在人行道穿過來,然後打開了車門。
到底是軍人出身的,跑了這麼久一點都沒有喘。
只不過額上不知是累的還是急的,有些微微汗珠。
鬱祁城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她。
“這是啥?”
許靜好看着懷裡的花盆,有些傻眼。
盆裡面光禿禿的,只裝滿了黑色的土。
鬱祁城蹙眉,沉聲的緩緩解釋,“今天日子特殊,我跑了一整條街,玫瑰花都賣光了……店家說這裡面種的是玫瑰花。”
許靜好聞言,再次低頭看了看懷裡的花盆。
努力瞪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這裡面種了玫瑰花,都懷疑他是讓人給騙了!
不過和那種擺在家裡幾天就謝了的花束相比,這個倒是挺有創意,也挺實在的,至少她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看到其發芽開花……
擡眼看到他額上還有沁出的薄汗,就覺得花盆看起來更加順眼。
許靜好衝他露出笑臉,“謝謝~”
好吧,她就當做是老男人式的浪漫好了!
解決了這個問題,鬱祁城重新發動引擎,將車匯入主道中。
見她眉開眼笑的捧着花盆,他空出隻手伸過去,在她腦袋上撫了撫,挑眉,“現在順毛了?”
“我又不是小狗!”
許靜好撇嘴的反駁,然後鼓起腮幫子宣佈,“我要吃西餐!啃牛排!”
夜幕降下,路燈成排的盞盞亮。
掛軍牌的吉普車,在燈光下減速的行駛進公寓樓區的大門。
許靜好肚子裡還有未消化的龍蝦和牛肉,看着前面所住的六層樓愈來愈近,垂着的手指不由輕輕攥起。
她偏頭看向旁邊,鬱祁城正目視前方的專注開車。
從西餐廳裡吃完飯出來,他們上了車,他也沒有多問,就開車載着她往回家的方向。
他都沒有主動開口,她一個女孩子更不能說……
在這樣安靜的氛圍裡,車子已經輕踩剎車停了下來。
鬱祁城靠坐在駕駛席上,緩緩的拉起手剎,“到了。”
沒有再多言語,只是徑自掏出根菸,叼在嘴裡點燃出白色的煙霧。
“哦。”許靜好應了聲。
解開安全帶的動作比平時要異常慢,她眼角餘光一直留意着他表情。
磨蹭了半天,見他都沒有任何反應,面上始終不顯山不露水的,許靜好捧着花盆的手收緊又鬆開的,來來回回反覆。
伸手推開車門,又很快停在那。
“我妹妹今晚不在家……”
許靜好咬着嘴角回頭,臉紅的不敢看他,“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鬱祁城聞言,似乎是沉吟了下,然後掐了眼,“走吧。”
許靜好看着他慵懶的拔掉車鑰匙,再解開安全帶,脣角輕勾,手指忿忿的捏起。
他絕對是故意的!
臭當兵的,狡猾的老男人!
她住的是多層,沒有電梯,不過並不高。
許靜好走在他前面,聲控燈一層層的亮起,聽着後面他落在臺階上的沉穩腳步聲,再落在自己心上。
到了後她拿鑰匙開門,打開玄關燈,裡面安安靜靜的,妹妹許靜怡的確是沒有在家,早上出門時就特意告訴她了,不知道是回學校住,還是去網吧刷夜打lol。
許靜好看了眼門口的兩個粉色拖鞋,回頭對他說,“我去給你找雙男士拖鞋!”
“男士拖鞋?”鬱祁城蹙眉。
“不是你想的那樣!”許靜好見他誤會了,忙擺手的解釋,“是我妹出去考試,住連鎖賓館時裝回來的!”
賓館提供的拖鞋都是碼數一樣的,男女都能穿,因爲沒有拆封,所以就被許靜怡被裝回來了。
鬱祁城聽後眉間舒展了,沉聲句,“你以後住賓館只能和我。”
許靜好聞言,瞅了瞅他,看不出來老男人還挺霸道!
在櫃子裡找出來拖鞋,撕開外面的塑料,她遞給他穿,然後帶着他往屋裡走。
之前他來過一次,已經並不陌生了。
許靜好捧着花盆放在臥室裡,回頭見他也跟進來,拉開椅子給他坐,“我去接點自來水,把花澆點水!”
等着她從廚房接了杯水回來,見坐在書桌前的鬱祁城,手裡正擺弄着手帕。
聽到腳步聲,似笑非笑的看過來。
這是他的手帕,三年前有次在學校裡抓捕逃兵時,被她給幫了倒忙後,受傷擦了血後丟掉的。她當時撿起來後,沒有還給他,密下的保留至今。
在雲南回來的三年裡,她幾乎常常拿出來看。
許靜好將杯子放到窗臺上,上前一把給搶回來,羞窘的直嘟嚷說,“誰讓你亂動我東西的,快給我!”
“這似乎是我的東西。”鬱祁城慢悠悠的說。
“誰說是你的,有人證物證嗎!你叫一聲它答應啊!”許靜好掛不住臉,紅彤彤的。
拉開抽屜,將手帕放回裡面的小盒子裡關上,擡頭,見他依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向來沉斂幽深的眸子裡,此時浮起着輕芒。
她有明顯的感覺,哪怕三年前也不是沒看到他笑過,但兩人在一起後,從他臉上看到的笑容似乎越來越多,而且很多時候哪怕面上依舊沒有表情,可看向她的眼神也是暖的,脣角會常常別出小小的弧度。
自己能帶給他這樣的轉變,這讓許靜好感到很有成就感,也很開心。只不過此時此刻他的笑,她是非常惱羞成怒的。
“你笑什麼笑!”
許靜好沒好氣的,臉上表情不自在,“有什麼好笑的,你還不是一樣留着我的打火機!”
鬱祁城不再逗她,起身幫她拿起水杯往花盆裡澆水。
裡面的土壤還是比較溼潤的,往下滲的很慢,澆了半杯以後,底下的盤子裡就有水慢慢暈出。這樣自己澆水培育,等待着發芽開花,其實也是一種享受。
“我剛剛百度查了,玫瑰花的種子要十七個月纔會有花蕾呢!”許靜好跟着湊過去,看着黑黑的土面晃手機說。
“我們能等到。”鬱祁城沉聲說。
許靜好擡頭,在他黑色的眼瞳裡看到笑眼彎彎的自己。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深,懸月掛在天空中,對面已經有早睡的幾戶人家熄了燈光。
鬱祁城很明顯的擡起襯衫的袖口,低頭看了眼腕錶。
許靜好看到後,不禁問,“你要走?”
“你想我走?”鬱祁城不答反問。
許靜好背在身後的手扭在一起,這讓人怎麼回答嘛!
她眼神左右閃躲,哼唧着回了句,“我不管啊,隨便你自己……”
鬱祁城從椅子上站起來,並沒有離開,而是看向她。
“在哪洗澡?”
許靜好聞言,有些害臊,低頭走在前面,“浴室在外面,我帶你過去。”
兩室一廳的小格局,浴室的空間不太大,沒有放浴房,只是在外面掛了簾,洗澡的時候可以拉開的圍住。
“洗髮露和沐浴露都在櫃子那裡。”許靜好順手指着,向他逐一說,“掛在那白色的浴巾是我的,都是洗乾淨的,你可以用!”
空間真的太小了,外加上浴室這種地方比廚房還要曖、昧,又有他身上源源不斷的雄性氣息。
許靜好有些喘氣不均勻,丟他一個人在裡面,扭身往外面逃,“那你洗吧,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再叫我吧!”
浴室門關上,裡面沒多久有嘩嘩的水聲響起。
許靜好回到臥室裡等,雖說兩人已經那個那個過了,但頭一次留宿男人在家裡,她心裡面還是慌亂的,無法沉着的在房間裡直踱步轉圈。
她看着窗臺上光禿禿的花盆,雙手捧住熱燙的臉。
她發誓,剛剛出浴室前的最後一句只是隨口那麼說說,沒想到沒過多久,就傳來他有事找自己的聲音。
“靜好。”
隔着浴室門,他沉沉的嗓音穿透出來。
雖然有一層門,裡面還有一層簾布遮擋,可她好像總能隱約看到裡面高大的雄性身軀,尤其是她曾和他坦誠相待過,每一塊肌肉都能浮現在腦海裡……
許靜好嚥了口唾沫,揚聲回問,“怎麼了?”
“你家的熱水器我不會用,水溫現在有些燙,你進來幫我調一下。”鬱祁城沉沉的嗓音再次從裡面傳出。
“哦!”許靜好應了聲。
想到熱水器是掛在外面的,她哪怕拉開門進去也是有簾遮擋的,所以也是沒關係的!只不過要進去的話,到底還是會讓人感到害羞。
許靜好磨蹭的走到浴室前,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她擡手敲了敲門,聲音努力自然的說,“咳!那個什麼……我進來了哦!”
裡面沒有動靜,她頓了兩秒,敲門的手改爲去拉。
許靜好剛將浴室門拉開,一條肌肉的手臂忽然將她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