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到處都在攀交情,拉關係的時代,人們無孔不入的在各個酒會,聚會,宴會裡,找各種各樣的機會,來社交的時代。作爲一個商業帝國下一任的他,是怎麼做到的,一臉純白的將自己排除在視線之外。
他百里灝澤在這個圈子裡,不說算不算的上市翹楚,也是炙手可熱的上帝的寵兒,社交圈誰都想攀上的一棵大樹。不可否認這個傢伙完全有站在自己對面的身世背景,甚至有三個和自己不分伯仲的,一樣十分優秀的哥哥。
可是他們兩大家族一直以來都是和平共處的,因爲所經營的項目的不同,或者說所佔市場的不同,他們不是競爭對手,甚至在有些案子上,還有過很多的合作。
就連他的爺爺,他們的長輩,都會善意的打聲招呼,叫他一聲百里總裁,做到最起碼的尊重和禮貌,談不上有什麼私交,可是也不至於鬧出什麼不愉快。
可是宋允兮這個傢伙,似乎根本就看不到自己,不是說那種不知所謂的倨傲,或者說將自己沉沒在塵埃裡的自卑,甚至這個傢伙不卑不亢,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神采,舉手投足的是彬彬有禮的優雅。
卻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睛裡,他的視線連零點一秒都沒有放在自己身上,彷彿自己在那場高調奢華的宴會廳裡,只是一個可以移動的,大花瓶,還是那種毫無特色的。這一切都是那麼不符合常理,而且詭異的,對於商業圈子裡,不管是因爲他的身份,或者說能力,認識他就意味着得到了以次從天而降的機遇,只要把握的住,就代表着他能夠從此減少十年,或者二十年的努力,或者說達到別人一輩子的達不到的高度,只要他願意,他能改變一個人的後半輩子,決定他過什麼樣的生活。
可是這個明明知道他有多大的能量的人,卻依舊能夠將他透明化,完全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人,實在不多見,所以,他產生了興趣。
當宋氏集團的老董事長,他宋允兮的爺爺,讓他代爲待客的時候,本來準備直接離開的他,第一次改變了決定,決定留下來,探究一下,爲什麼他能這麼純白的,按照自己是不是有興趣來結交朋友的,還有爲什麼他對自己沒有興趣認識。
畢竟,不管是外形,還是修養,或者說個人能力,他都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存在呢!
可是即使單獨相處,他似乎對自己依舊沒有什麼興趣,終於,他終於看到自己了,可是他關注的僅僅是自己最不在意的,外貌!
正當他以爲這不過就是一個外貌協會的,膚淺的人時,他的反應卻引起了他更深層次的興趣,從他的情緒裡,他的看的出來,這個該死的傢伙看着自己的眼睛裡,只有他自己的情緒,
大大咧咧的寫着,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好看。
可是他依舊沒有興趣認識自己,因爲,那完全是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遠觀態度,他更像一個終於被發現了有點,美觀的,可以握在手裡把玩的花瓶,或許具有濃重的文化意味,和不可限量的對於歷史研究的有關的銘文,可是,依舊與他無關。
這個發現,讓他該死的覺得厭惡和不滿,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可是他卻不願意,憑什麼你可以與我無關的享受欣賞我的美麗和價值?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想要求些什麼,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滿足於現狀,所以就想逗逗他,打破那種該死的,只有自己被審視卻又無關自己的狀況。
看到他精緻的小臉上,快速的閃現過各種各樣,奇異又複雜的表情,探究,喜悅,驚慌失措,欣賞,讚歎,躲避,遠離。讓他覺得他的生活一定很精彩,濃烈而又豐富,像是濃墨重彩的油畫,可見一斑,卻擁有着該死的要命的吸引力,讓他忍不住想要湊上去。
他一直也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個男人身上有那麼多小女生的特質,還能那麼自然,而且又不讓人覺得奇異和反感,詭異至極的和諧着。
可是看着他臉頰緋紅,帶着似羞澀不安,和手足無措的惶恐的情緒想要逃離的時候,他趣味盎然的想要拉住這麼色彩,這抹帶着勃勃生機的新綠,讓自己是生活鮮活起來。
從出生開始,他的生活一直那麼的有條不紊,從被安排妥帖的金牌保姆,到被安排妥帖的貴族幼兒園,再到小學,中學,大學,他都這麼規規矩矩的生活過來,優秀着,驕傲着,規矩着,像是一幅每一寸都被設計好的水墨畫,優雅美好,每一處都充滿無窮的魅力和深深的文化底蘊。
像從古老的冰河世紀傳承下來的古蹟,每一處都是經歷時間打磨而彰顯的魅力,每一處都值得探究打量,就算拿着放大鏡,不或許,就算拿起高倍顯微鏡,也很難從他的人生裡找出污點。
可是,這似乎是一個完美到失去真實性的成長經歷,被人算計和規劃,每一處都透漏着人工的偉大,就像萬里長城,每一塊城磚都是人類的智慧結晶凝聚而成,無不彰顯着不凡和神秘的魅力。讓人忍不住膜拜,興奮,欣賞,探究,評判,可是這究竟是關於這些完全沒有生命的城磚,還是將它們堆疊起來鬼斧神工?
可是說到底那也只是一個建築物,一個有着不解之謎的帶着神秘氣息的建築物,雖然它凝聚着人類的智慧,幾乎不可複製,可是那依舊只是一個建築物而已啊!
他第一次在別人眼睛裡看到這種情緒,然後反思,最後認同,自己似乎真的只是一個被精雕細琢的,完
美的藝術品,一樣的不可複製,卻冰冷而且缺失活力。
似乎他就一直這麼變態的成長着,甚至還覺得理所應當,直到這一刻,才察覺出不妥來,才知道自己像是被精心修剪的小盆栽,被人讚歎着,崇拜着,可是卻完全失去了自己原本的特色和瑰麗。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認識他,想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放縱和環境,或者說怎麼樣的態度,才能生長出這麼五彩斑斕的生命來。
可是猝不及防的,這種單純的探究和欣賞,完全被打破,意外的,他居然吻了那個單純的卻色彩斑斕的男人,那個滿身透着誘惑和迷茫的的男人。在大庭廣衆之下,他居然親吻了一個男人,而且完全沒有違和感,甚至原本他應該覺得討厭的,可是那一剎那,他只覺得自己心如擂鼓,那一秒的感覺,實在該死的妙不可言。
然後,在他還沒來得及消化之前,那傢伙居然該死的逃了,像個害羞的小媳婦兒一般,紅着臉,逃了。
走出宴會,他一直催眠自己,這完全就是湖面上被丟下了石子,漣漪一圈圈的擴散之後,終究要平滑如鏡,然後什麼都不留下的。
他一直告訴自己,將那些出乎意料之外的,完全沒有軌跡可循的東西忘掉,他也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可是,結果卻出乎意料的壞。在他以爲自己已經完全忘掉的時候,一點點小小的外因,就會勾動那些,應該被忘掉的,實際卻是被隱藏起來的莫名的情緒。
他居然應聘自己的秘書,而且見鬼的自己居然還同意,破天荒的那麼期待上班,一大早趕去了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秘書都還沒有到,失落之後,居然還想着幫忙訂正他的錯誤,有這麼委屈的老闆嗎?
可是看着他被誇獎時,露出的甜甜的笑臉,他居然覺得只要能看到他洋溢着幸福和陽光的笑容,這麼做,完全物有所值。他這哪裡是養一個秘書嘛!這簡直就是請回來一個大爺啊,而自己居然還樂顛顛的伺候着,心甘情願。
在這份喜悅正濃烈的時候,他居然又發現,這個傢伙不認真上班就算了,居然,居然還在自己的公司門口道德敗壞,完全不矜持的跟小女生接吻,還大言不慚的說着什麼愛死你了鬼話。
這份喜悅瞬間就像過了期的糖水,粘稠,酸澀,像是誘惑無數的螞蟻一樣,又癢又疼的啃噬着自己的心臟,嫉妒,不可抑制的爬出來,緊緊的扼這自己心,揉扁搓圓。
好吧,他忍了,雖然覺得難受,可是對於這種從心臟裡生長出來的這些從來沒有過的東西,讓他覺得新奇和癡迷。讓他忍不住愈演愈烈的想要刺激他,讓他生出跟自己一樣的情緒,放縱着自己做出一些事情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