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修煉,江易不斷參悟“呼風之術”,對於風的軌跡取得了巨大的進步。
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呼風之術”,威力比以前提升了許多,似乎漸漸地從青澀走向了成熟。
不過此刻身在這樓船之上,倒是不好施展,他也只能忍耐下來。
太陽升起的時刻,江易回到了房間,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起來,然後將那五份官府文書擺了出來。
“我們拒絕了此女的要求,她居然不計前嫌,如此大方地把官府文書白白送給我們?”路巖吃驚道。
“這幾份官府文書,乃天州總督親自落印,並且上面沒有名字,落在誰的手中,只需在上面加上自己的名字,即可進京趕考,這樣的空白文書,一般朝廷不會發布,尤其是天子腳下的天州,更不可能發佈,此女既然能夠擁有這樣的官府文書,看來身份不是那麼簡單。”
樊如花查看了一番,眼中閃爍精光地說道。
“江易,此女是念修還是武修?”溫紅鈺問道。
“此女身子骨柔弱,並無武力在身,至於是不是念修,倒是不好查探。”江易琢磨了一下,開口說道。衆人聽到這話,眉頭一皺。
“大家也不用擔心,此女既然給了我們官府文書,就並無惡意。”
接着,衆人經過一番商量,便將這五份官府文書分了。
江易,路巖,顧恆,孟常,丁雲傑,各得到了一份,在那官府文書之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過這名字,也不是真名,而是化名,這參加科舉的人,千千萬萬,雖然也有同姓同名之人,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還是不能用真名。
中央皇朝,雖然開放了女風,解除了許多女性身上的枷鎖,但是對於科舉,也只有男子才能夠參加。
當然,如果其他人也想參加,江易有的是辦法獲得官府文書。
眨眼之間,五日過去。
風平浪靜!
船行,顯得無比的枯燥起來。
那些鹿山書院的學生,整日關在房間當中,足不出戶,抓緊最後的一點時間讀書,偶爾之間,能夠聽到郎朗讀書聲傳遞出來,之乎者也,不亦樂乎。
江易等人,剛開始還有極大的興致,走到夾板之上,欣賞沿途的風光。
畢竟他們也是第一次經過這天平大運河,去往京都,難免有一些興奮,激動,這中央皇朝的風景,與離州也有很大差異。
不過隨着時間推移,這股興奮就漸漸地冷淡了下來,他們也關在房間當中,開始投入修煉,至於參加科舉,那只是去見識見識而已,實力纔是本錢。
至於江易,則是整日站在夾板之上,參悟“呼風之術”,使得這門神通,越發地強大起來。
這平州大運河上,也並非一路暢通無阻,許多州省都斷了河道,來往的船隻,都需要經過一番盤查。
如果是貨船,商船之類,甚至還要交納一定的費用。
不過這樓船,在平州大運河之上,順風順水,和那些鋼鐵船艦一般,似乎享受得有特殊待遇,沒有遭受到任何的盤查,就被放行了。
那些官府人馬,甚至恭恭敬敬,護送這樓船過去,不敢怠慢。
江易期間,又與這個叫做秋婉的女子交談了幾次,但是都是一些閒聊,大多是關於天文,地理,歷史,詩經方面。
江易得知,這個秋婉,也是一個才女,國子監培養出來的學生,果然學識淵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江易在棋藝,書畫方面,倒是有所涉及,但是對於音律,卻是一竅不通。
不過對方口風極嚴,聰明伶俐,談論了這麼多次,江易也沒有摸清對方的真實身份。
又是一天!
春風拂水,碧空晴洗,空氣之中,突然傳來一陣花香,
江易頓時停止了修煉,睜開眼睛,朝着前方看去。
只見運河兩岸,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無數樹木,這些樹木之上,開滿了花朵。
這花朵,潔白如玉,朵大如盤,散發出陣陣清香,提神醒腦,沁人心脾。
滿山遍野,都是白花,如山如海,美不勝收。
樓船當中,所有的人,似乎被這花香吸引,紛紛踏出了房門,出來賞花。
“這是什麼花,竟開得如此美麗?”江易不禁問道。
“這是瓊花!”
一道聲音響起,秋婉走了過來:“我們已經到瓊州了,還有一半的路程,便能到天州。”
這瓊花,是瓊州獨特的一道風景線,春天才會盛開,每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文人墨客到這裡來賞花。
瓊州,也是因此而得名。
此時,這天平大運河之上,遊船漸漸地變得多了起來,全部都是前來賞花的人,熱鬧非凡。
“陽春三月天空晴,天平河面舟穿行,萬里瓊花盛如雪,山中神仙來顯靈。”
秋婉看着兩岸的瓊花,情景生意,口中念出來了一首詩。
“秋婉小姐好文采,詩詞歌賦,信手拈來,雲生佩服!”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驟然響起,居然是胡云生,和那些鹿山書院的學生,走了過來。
“萬里瓊花盛如雪,山中神仙來顯靈。這兩句觸景生情,亦真夢幻,充滿了詩情畫意,意境深遠,令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妙,當真是妙,這首詩肯定能夠傳頌千古。”
“胡公子謬讚,這不過是小女子隨口誦出來的罷了,尚未精煉,推敲,不值一提。”秋婉謙虛道。
“今日難得有如此機會,時逢瓊花盛開,春風徐徐,碧波盪漾,不如胡公子也作詩一首,讓小女子開開眼界?”
“既然秋婉小姐有如此雅興,雲生自當卻只不恭!”胡云生微笑點頭。
這吟詩作對,是讀書人的強項,胡云生作爲鹿山書院的首席學生,文采出衆,作詩對於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而已,怎麼可能會卻場呢?
而且,他也正有此意,既然他已經表態了,願意追隨大皇子,如果不拿出一點本事來,怎麼可能受到重用?
他看着周圍的瓊花,在夾板之上走了幾步,開口吟道:“春風繡幕碧波皺,日照白簾花影透,千載名花應有盡,遐算願同天地壽!”
“胡兄好詩!”
“這首詩中並沒有提及瓊花之名,但是寫的盡是瓊花之景,實在是妙。”
“千載名花應有盡,遐算願同天地壽,這兩句更是精妙絕倫,瓊花綻放的時期雖短,但是卻能成爲永恆,與天地同壽。”
“胡兄五步成詩,佩服,佩服。”
……………………
這首詩一成,那些鹿山書院的學生便紛紛喝彩起來,敬佩之情,溢於言表。
“秋婉小姐,雲生獻醜了!”
胡云生書卷氣息環繞,雙目之中透露出智慧,朝着秋婉作了一揖。
“好好好,胡公子不愧是鹿山書院的首席學生,果然名不虛傳。”秋婉讚許道。
這首詩,的確是精湛,沒有真才實學的話,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詩來。
對對子,是考驗一個人的詭變思維,反應才能,而作詩,纔是考驗一個人文學底蘊,知識積累。
“離兄,不知你覺得雲生這首詩,如何?”這時,胡云生的目光落在江易的身上,微笑問道。
“尚可!”江易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
“尚可?”胡云生神色一滯,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竟是這樣的迴應,似乎帶着敷衍了事的意思,隨性,不以爲然。
他的心中,頓時莫名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他已經知道了此人拒絕秋婉小姐的事情,但是秋婉小姐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這幾日的時間,經常與此人談笑風生,這一幕落在他的眼中,非常刺目。
在他的眼中,江易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雖然有一點才能,對出了秋婉小姐的上聯,但是也不可能與他這個大書院出來的學生相比。
他都沒有資格,江易何德何能,能夠和秋婉小姐談笑風生?
“科舉在即,所有人都在抓緊時間唸書,此人卻整日在這船上欣賞風景,討秋婉小姐的歡心,看來也是一個沽名釣譽,浪蕩之輩!”
胡云生的心中,已經對江易做出了評價。
此時他聽到江易如此評價他作的詩,不爽,非常不爽,於是開口說道:“看來雲生的拙作,是入不得離兄的法眼了,既然離兄另有高見,不如也作詩一首,讓我等好好欣賞欣賞。”
這話語當中,充滿了一較高下的意味。
“不錯!還請作詩一首,讓我等看看你的才能,有什麼資格說出這樣的話來。”
“哼!最近科舉在即,聽說在很多地方都有人冒充讀書人,到處行騙,秋婉小姐,一定要查清楚啊。”
“我懷疑之前他對的下聯,也是抄襲而來。”
“有辱斯文,敗壞風氣。”
……………………
那些鹿山書院的學生,頓時義憤填膺,紛紛叫囂起來,甚至有人出言不遜,惡語中傷,直接潑髒水,詆譭江易。
讀書人,君子動口不動手,但是這口也如利劍,善於辯駁,殺人於無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