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曉紅怎麼會知道我的生日?我有點頭暈,琢磨不出來這是怎麼回事,最近令我心煩意亂的事已經夠多的了,算了,收下人家的一片心意要緊。
我收下了賀卡,向普光道了謝,又悄聲對他說:“這個女孩子很不錯,又聰明又漂亮,你可要把握好這個機會。”
普光滿臉笑意地說:“你別亂說呀,我配不上她的。對了,我想好了,決定承包這個書屋。”
我大喜道:“哈哈,你終於肯承包文心書屋了!這個書屋有你在就好了,我也可以放心地去開書店了。”
“對了,”我轉念一想,微笑着問普光,“是不是那個女孩子給你出的主意?”
“不是呀。”
“那是她幫你下了決心?”
“她說,只要我還在開這個書屋,她就會幫我的。”金普光羞答答地略帶自豪地說。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挺好的,對了,我又犯胡塗了,她叫什麼來着。”
“小薇。”
“啊?”
“你啊什麼?”
“沒什麼,呵呵。我先走了,你們忙吧。”說完我就往社團中心走,忍不住就在嘴上唱了起來——有一個美麗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小薇。
社團中心會議室如今已經改成了菁菁校園卡拉ok廳。說起來,以前董春雷好象還給我一張優惠卡,他說過只要我來唱歌,一切全免,還送飲料。我當時只是笑納了那張卡,卻很快就忘記了將卡放在什麼地方了。
天色已經很暗了,菁菁校園的門口已經站了不少人,好象在那兒等着什麼事或者什麼人,我想應該不會等我吧。走近了一看,原來是周序在那兒,不對,準確地說是吉他周序在那兒,正在跟他的那幫同學聊天。
我剛走到他旁邊,還沒來得及開口叫他,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到:“小序哥你來了?”
我心頭一震,從聲音上判斷,這是趙小宣呀。果然,一秒鐘後,趙小宣就站到我的眼前了。許多日子沒見,應該說小宣越來越漂亮和時尚了,這回穿着短裙和靴子,肉色絲襪包裹着她美麗的腿,很令人噴血。
周序也轉過身來,衝上前一把抱住了我,大叫着:“哇周大哥你可來了。”
“我怎麼會是大哥?我又不是黑社會的。”我努力地掙扎着脫離了周序過於親熱的擁抱,開玩笑地說,“你們那麼多人都站在門口,人家還以爲你們非法集會呢。”
周序嘻嘻一笑說:“我們都在等你呢,對啦,董春雷你認識吧?”
我說當然認識,他也是育新文學社的成員嘛。
周序一拍手說對呀,我訂位子的時候跟他說起過你,看起來他好象很崇拜你的樣子。今天他還送了一個大蛋糕給我們,等一下一起切蛋糕吧。
我說沒問題,咱們兩個大軍閥把這蛋糕給割據了。
這個時候董春雷跑過來開了菁菁校園的大門,一羣人說說笑笑地就走了進去。這是我第一次到這個卡拉OK廳來,看着董春雷的裝修就覺得很雷人,畢竟這是在九十年代初期,與後世的歌廳是有着本質的區別的。整個大廳也不算大,大概放了十幾張桌子,說是桌子其實是茶色玻璃茶几,上面還放着假花。椅子則是那種古怪的紅色轉椅,大廳正前方中央則是小電視機,背影是投影布,唱歌時就對着那小電視機看歌詞。
人都進來我就發現董春雷把門一關,外面還掛了close的牌子。我就問春雷:“怎麼,今天我們包場了麼。”
董春雷笑着說:“是呀,周序——我不是說你呀,是另外一個周序呀,他已經包場了,所以我才送了蛋糕呢。對了,李芸怎麼還沒來?”
我咳嗽一聲說:“李芸可能身體不舒服吧,今天就不來了。”說着就走到周序那一桌去了。
趙小宣一看我過來就把放在椅子上的包拿來,對我說:“小序哥這邊坐吧。”
劉麗麗對我嘿嘿笑着說:“李芸不來麼?”
老實說我已經快崩潰了,見到我的每個人都跟我提起李芸,看來是認定了有我處必有李芸了。我說李芸今天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所以就不來了,怕傳染給各位呀。
劉麗麗哦了一聲又說:“我聽說今天李芸逃課了呢,原來不是逃課是感冒請假呀。”
我知道她話裡有話,也不好接這個話題,只能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那,大家要不要先喝點啤酒?喝了啤酒唱起歌來更暢快。”
周序說:“周大哥,要喝酒可以呀,我都買好兩箱啤酒了,不過得先切蛋糕的。”
我說:“好,馬上切。”
“還得先唱歌。”周序又說。
“好,馬上唱。”我毫不猶豫地說。其實我心裡完全沒有唱歌或吃蛋糕的心情,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我只想把這段時間儘快地混過去,然後回去寢室等待着包麗娜或者是李芸中的任何一個人的出現。
不管是誰出現,至少能讓我少擔一半的心,當然最好是兩個人都出現,但那樣的話卻也令人煩惱,因爲無論如何,都不太可能象以前那樣含糊其辭了,事情一挑明,窗戶紙也就不存在了。
周序催我上臺去切蛋糕,我表面上快樂無比地笑着,卻是魂不守舍地走上去,他讓我幹什麼就幹什麼,要怎麼切就怎麼切。當然事先還得唱那個該死的生日歌,周序還很拿腔拿調地抱了把吉他上去,很煽情地在那兒吉他伴奏,我無奈地與他來了二重唱。
仔細一看,底下拼命朝我們拍手喝彩的竟然有許多是文學社的成員,甚至還有校廣播臺的人,我看到了李響和鄭英,但是奇怪的是沒看到我們班的任何一個同學。
當然也有一些人是我完全不認識的,可能是周序的師院朋友吧。
好不容易切完了蛋糕,並且象徵性地吃了一口後,劉麗麗卻在底下大叫着:“杭大那個周序,給我們唱首歌吧,我們要聽壽星唱歌!”
趙小宣也在底下把手籠成了喇叭形狀,大聲叫道:“小序哥,唱情歌!小序哥,唱情歌!”她這一嗓子,叫得旁邊的人都側目而視,看看她又看看臺上的兩個周序,可能是不明白她到底在叫哪個周序,還叫得還如此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