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我跟景欣所處的地方稍顯偏了些,可她畢竟是袁明宇的太太,一舉一動都能牽動着看客們的注意力。尤其是在看到兩個女人處於一種焦灼的對峙狀態的時候,大家的好奇心就都被調動了起來,我看到有人已經狀似無意識地往這邊挪動了。
我是有那種躲在烏龜殼裡療傷的習性,可是,在看向鄭瑩瑩精心爲我挑選的禮服,就這樣被景欣給折騰成了一副失敗的潑墨畫,我內心裡那憤怒的小火苗也開始不停地往上躥升着。
就在景欣擡着下巴像一隻高傲的天鵝一樣看着我的時候,我暗暗用力,猛地一個拉扯,就把裙襬從她的腳下給扯了過來。景欣大概是沒有預料到我會這麼做,整個人因爲重心不穩,一個踉蹌。
要不是及時地扶住了旁邊的桌角,景欣大概正要摔個狗吃屎了。不過,她剛纔的動作幅度也有些大,扯到了桌布,跟着就有好幾杯酒摔了下來。玻璃落地的聲音更加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力,我看到林英迅速地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景欣,你不去好好地招呼客人,在這裡幹什麼?知不知道別人都在看着你?”林英上來,不問青紅皁白地就對着景欣一通數落,倒是讓我有些摸不着頭緒了。
景欣微微低下頭,指着我說道,“媽,我這不正在這裡招呼着客人嗎?而且,還是很重要的客人。您還不認識呢吧,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許可,老二現在的女朋友。”
聽到這話,林英就把視線轉向了我這邊,用審視的眼神把我打量了一遍,就淡淡地說道,“原來你就是許可啊,早聽說我們家老二最近新交了個女朋友,寵的很,今天倒是有幸見到了。不過,印象中,老二好像沒有跟我提今天要帶你過來啊,我也不記得有發請柬邀請過你吧?”
我點了點頭,“嗯,我是被朋友拖來的,如果事先知道的話,應該也不會來。”
“喲,聽這口氣,多半是跟我們老二鬧彆扭了吧?要不然的話,身爲女朋友,總不能連他的生日宴會都不參加的吧?不過,許小姐,我兒子的秉性我還是很清楚的。他這個人啊,從小就頑劣,希望你別太當真啊!”林英最後一句話真是一語雙關,既是讓我別拿吵架的事情當真,也是暗示我別把跟袁澤的事情當真吧!
不得不說,這些人說話可真夠有水準的。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林英是袁澤的繼母的話,光聽她剛纔的那番話,還真是聽不出來一點生分的感覺。
其實,我是真的很想回一句,“今天是你自己兒子的生日,又不是袁澤的生日。我來不來都不打緊的,有您和景欣這兩個妖孽在這裡坐鎮就可以了。”
不過,不等我出聲,林英就看向了我那凌亂的裙襬,皺着眉頭說道,“許小姐,你這禮服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這待會兒要是讓賓客們看見了,不得笑話我們袁澤嗎?”
緊接着,林英就轉過頭去,對着景欣說道,“欣兒,你也真是的,許小姐不知道輕重,你也不知道嗎?還杵在這裡幹嘛,不趕緊地,帶着許小姐到二樓去把禮服給換下來嗎?真是的,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林英數落完,就邁着優雅的步伐朝着人羣中走去了,順帶還帶走了一批試圖過來圍觀的人。
景欣又歪着頭,笑看着我,“許可,如果你堅持站在這裡不去的話,那隻能有兩種結果。一種是我幫你再製造點動靜,吸引更多人的眼球。不過,我很確信,到頭來丟臉的只能是你和袁澤,尤其是在最近的風波還沒有過去的時候。我想依照你對袁澤的關心程度,應該不會讓他在這個本來就打他臉的宴會上,更加地難堪的吧?”
景欣的話讓我垂落在身體兩旁的手握緊了裙襬,眼神不由自主地想要尋找袁澤的身影。景欣看出來我的意圖,就
直截了當地說道,“別找了,男士們都在東區忙着交際呢。”
“許可,我其實也看出來了,你這個人平時雖然表現出一副謙恭的樣子,但骨子裡卻有着自己執拗的堅持。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想着還有另外一種解決辦法,那就是你不會跟我走,但你也不想讓袁澤尷尬。所以,你可以拎着這裙襬偷偷地離開這裡。反正到了外面,就算是丟臉丟的也是你自己的臉了,你又不是沒丟過,不會那麼在意的。”
景欣的確說中了我的心思,本來找不到鄭瑩瑩,我就準備提前離開的。這下被她這麼刁難着,我就更想早點脫離苦海了。可是,這女人今晚跟我較勁是較上癮了,擺出一副明瞭的表情,就拿起電話通知酒店的人把這邊的偏門關起來。
掛了電話之後,景欣便衝着我揚了揚手機,“許可,這下沒辦法了,這邊的門關起來了,你要是想離開的話,就必須穿過這條都是人羣的長廊,走到對面那邊去纔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就請便!”
景欣說着話,就對我做了個“請”的姿勢,我沒有回頭去看那條長廊上到底有多少人,只是盯着眼前的這個女人的表情看。半響,突然笑了起來,笑的景欣的臉不悅地抽動着。
“袁太太,剛纔在後花園的時候,袁澤跟我說其實這些年你挺可憐的。我還跟他爭辯呢,袁太太要什麼有什麼,怎麼會可憐呢?現在看來,袁澤說的對,你的確挺可憐的,被一個男人折騰地像個變態一樣。一會兒對着自己的胳膊自殘,試圖引起你丈夫的注意力。”
“可惜啊,你的丈夫不爲所動,那怎麼辦呢,總不能白挨一刀子吧,這麼淒厲的表演總需要個看客的。於是,你又叫去了袁澤,沒辦法,誰讓他同情你呢,他只好去了。你今晚這麼百般刁難,不就是想讓我露出那個紋身嗎?可以啊,我滿足你的變態願望,帶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