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們需要談一談。
“我去上洗手間。”
方銘啓站起來,衝宮堯辰一笑,皮笑肉不笑。
不一會兒,宮堯辰放下酒杯朝房外走去,每一步都冰凍三尺,挺拔健碩的背影,逆着光,如同從天而降的天神,高貴而冰冷。
江瑤盯着他離去的背影,一瞬間有些愣神,像宮堯辰那麼霸道又偏執的男人會不會因爲她而找方銘啓的麻煩呢?
正想着,江瑤立馬搖頭,她對他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更何況方銘啓那混世魔王可不是瞎吹的,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他們怎麼了?”
米雪一臉的疑惑,用手肘戳了戳江瑤的手臂。
“還用猜,肯定是男性隱疾!”
江瑤收回盯着宮堯辰離去的視線,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穆寒冰聽到江瑤的話,一時哭笑不得,陰鬱的心情得到緩解,這女人可真厲害,當然能降得住宮堯辰的女人,沒兩把刷子,怎麼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方銘啓倚在走廊的牆壁上,等待那個陰冷的男人的到來,陽光爲他的臉鍍上一層光輝,他方銘啓可是別人眼中的天才,雖然年紀輕,但在美國也使多人聞風喪膽,他絕不會看錯人,那個男人不能惹。
走廊上穿來嗒嗒的腳步聲,名貴的皮鞋撞擊地板,沉悶而清脆,方銘啓鎮定的心一時,竟有些膽寒。
“看來,你對江瑤很感興趣。”方銘啓開門見山,滿不在意的低着頭。
“那又如何?”宮堯辰的聲音,冷冽又帶着一股鄙夷。
“不管如何,都離她遠一點。”
“你以爲你是誰?”宮堯辰的聲音是徹骨的寒冷。
“他的青梅竹馬。”方銘啓的話擲地有聲,望着宮堯辰的眼睛灼灼的。
“呵”宮堯辰不屑的笑着,微微擡起的脣角,邪魅而張揚。
“小小的兒童玩伴,就這麼把自己當回事,我警告你如果不要去惹她,更不要挑釁我。”宮堯辰快速移動到方銘啓的身邊,右手緊緊抓住他的衣領,“更不要去觸碰我的底線,因爲後果你承擔不起。”
方銘啓被宮堯辰周身的殺氣震撼到,但他一向無所畏懼,“如果說,可我偏要碰呢?江瑤的事我管定了。”
“你信不信我在這裡殺了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不管你父親是省長或是下一屆的主席還是母親的商業遍佈全國。”
宮堯辰緊握方銘啓衣領的手,快速上移,如同虎鉗般狠狠扼住他的脖頸,他的眼神鬼魅狠厲,彷彿地獄而來的噬血的撒旦。
方銘啓白皙的臉頰霎時漲得青紫,漂亮的桃花眼佈滿紅血絲,他是空手道高手,現在卻在男人的鉗制下動不了分毫,這鬼魅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感覺到眼前一片黑暗,但他從未想過屈服,可能那個男人就在等着自己求饒然後放過自己,但頑固不化的他抵死不服輸。
方銘啓在死亡之前極力保持自己面部的平和,死也要死的悽美,絕不能像醜八怪般的猙獰。
清新的空氣快速從鼻翼灌入口腔,鑽進肺部,方銘啓覺得一陣眩暈,無力癱倒在牆上。
“江瑤她是我的東西,動手,則斷手;動腳,則斷腿;動心,則去死!”
宮堯辰
像是宣誓般說着,每個字都如同大石,砸在方銘啓的心上,痛!
他怎麼去對抗這個謎一樣的男人,僅僅一面就把自己摸得那麼清楚,他一直隱瞞的身份,這男人毫不費力地一清二楚。
沉悶的嗒嗒聲又在走廊上響起,只留下腦袋發暈又信心受挫的方銘啓。
宮堯辰用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收回右手,他差點殺了他。
宮堯辰將車狠狠飈到馬路上,他點燃一支菸,猛吸一口卻被嗆到肺都要咳出來。
他看着菸灰缸嫋嫋升起的菸圈,不禁想,江瑤這女人是不是狐狸精轉世,把自己迷的團團轉。
他撥打穆寒冰的電話,不一會兒便被接起,出來喝酒,迪倫酒吧。
穆寒冰看到方銘啓脖頸上的淤青,僅說了句,不要招惹江瑤,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方銘啓不能讓她倆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跟她們打電話說,有急事先走了,卻看着她們離開後,開車尾隨她們坐的出租車,直到她們安全下車。
最後的結局,不歡而散,江瑤有些不滿,宮堯辰走的時候就不會打聲招呼嗎,沒禮貌又腹黑又陰險又狡詐又無恥的男人!
迪倫酒吧是A市最有名的豪華休閒娛樂會所,它的建築風格簡奢、高聳入雲,夜晚時分無數的霓虹燈璀璨耀眼恨不得將漆黑的夜晚點亮,漫漫長夜這是燈紅酒綠、奢靡浮華的場所,這是有錢人的場所,沒有法律的場所。
宮堯辰輕車熟路的乘電梯到達最高層,他甩掉身上深藍色的外套,解開脖子上領帶的束縛,露出精緻漂亮的鎖骨,結實健碩的肌肉若隱若現。
他斜靠在沙發上,毫無焦距的眼神,在昏暗曖昧的燈光下,顯得邪魅而慵懶。黃褐色的威士忌在加冰的水晶杯裡盪漾着晶瑩剔透的光,蠱惑着傷心人脆弱的心絃。
宮堯辰端起水晶杯將黃褐色液體像是發泄般的一仰而盡,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鑽進空蕩蕩的胃,卻澆不退他心中的團團火焰。
當穆寒冰踏進包間時,濃重的煙味、酒精味衝擊着他敏感的神經,本就昏暗的光線在煙霧的繚繞下五指難辨,他揮打着嗆人的煙霧搜尋宮堯辰的蹤跡。
穆寒冰第一次見到宮堯辰是在學術氛圍濃厚的哈佛,比他低一屆的宮堯辰剛來便成了全校的焦點。
那時他13歲稚氣未脫的臉龐充滿了不屬於這份年紀的成熟幹練,還有攝人心魄的冷漠強勢。
那天,陽光普照大地,本應靜謐的哈佛校園此時卻人聲鼎沸,路上的行人都朝着一個方向奔跑,緊張的表情似乎是害怕錯過人生中的最重要的事情。
穆寒冰心裡困惑,曾經那些人見到自己都會滿眼崇拜地跟自己打招呼,今天卻跟沒看到他似的,他的腳步不自覺跟着行人移動。
書卷氣息濃郁的歐式大廳裡,穆寒冰擠過摩肩接踵的人羣徑直走向離高臺最近的第一排,他坐定後,不一會兒便被走上來的少年狠狠地攫取如涼水般清涼的目光。
一束束光芒透過高聳偉岸的窗戶,打在臺面上形成圈圈白暈,被玻璃劈裂的縷縷陽光灑在少年稚嫩卻迷人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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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穆寒冰被宮堯辰的長相迷住,那個人明明就只是個小屁孩,但作爲天之驕子又心高氣傲的穆寒冰怎能服氣看起來毛還沒長齊的小屁孩!
清脆又深沉的聲音迴盪在焦躁的大廳裡,撫平不絕於耳地喧鬧,瞬間大廳靜到能聽到旁邊人低淺的呼吸聲。
不知爲何,沒有人覺得還是孩子的宮堯辰發出深沉的聲音有種牽強附會的滑稽,反而覺得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在你們的強烈要求下,我毫無意義地站在這裡,卻要意義重大地說下面的話,第一,不要用你們的愚蠢與廉價來浪費我的生命;第二,不要作自不量力的掙扎,例如挑戰我;第三,不要跟我談論感情,因爲你們沒資格。我是在開玩笑嗎?”說着宮堯辰的嘴角輕輕勾起,但琥珀色的雙眸卻是深不見底的冷漠。
下面的人哈哈大笑起來,小帥哥的玩笑開得太嚴肅了,哈哈。
“不,這是警告!”宮堯辰突然收起若有似無的微笑,聲音無比剛硬、眼神冰冷地凝視遠方。
場下無比寂靜,冷空氣流竄在大廳的每一個角落,直至宮堯辰離開,室內才恢復一絲的溫度。
每個人都交頭接耳的說些什麼,穆寒冰受不了耳邊的聒噪,便起身離開。
比自己還狂傲,那比自己矮一頭小孩憑什麼?!
穆寒冰心裡的燃燒着不服,他纔是這所學校裡最優秀的人,沒人能超越他。
穆寒冰步履沉重的走到自己的秘密基地,綠樹成蔭將他的基地環繞,涓涓的流水發出潺潺的聲音,清新的空氣沾染純淨的水汽,靜謐的環境拂去他心頭的陰霾。
他繞過粗壯濃密的大樹走到另一側的座椅,卻看到斑駁陽光下絕美的容顏,少年在長椅上休憩長長的睫毛在臉上形成兩扇陰影,單薄的嘴脣明豔散發陣陣的光澤。
他扭過頭不看眼前的畫面,焦急且不耐煩地在長椅前打轉,雙腳因凌亂快速敲擊地面而發出沉悶的聲響,但這聲音對少年毫無作用。
穆寒冰思來想去決定要推醒他,但當修長的手指距他肩膀一釐米處時,卻無力地垂下,一瞬間,他竟不忍心打破此時美妙的畫卷。
“你怎麼在這裡?”
穆寒冰聽到聲音,便從酣睡中醒來,躺在草地上從下而上看眼前的少年。
他從地上爬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宮堯辰,“這是我的地盤!”
“現在它是我的了,雖然我很嫌棄它被你用過。”
“你有什麼能耐敢跟我搶東西,不過是一個比我矮一頭的小孩。”
穆寒冰剛咬緊牙說完後兩個字,肩膀被大力鉗制住,小腿一陣刺痛,便眼前一黑的倒在地上,倒地的瞬間臨危不懼的他心裡莫名的慌亂。
當胸口傳來刺痛的時候,他纔看到如同一座冰山的少年的腳狠狠踩在自己的胸口上,背光的少年如同來自天界的撒旦。
“我不責怪你與我爭辯的愚蠢,但我要讓你知道你是怎麼連一個小孩都比不上,還有我十分討厭你自以爲是的盲目高大。”
眼前的少年輕輕弓着腰,眼睛中滿滿的輕蔑與鄙視。
穆寒冰想掙扎着起來,但卻力不從心,他渾身散發的光輝與自信,真的讓他自嘆不如。
眼前的人相比過去愈加的成熟,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着無窮的魅力,然而在穆寒冰眼中此刻的他卻纔像個孩子,像孩子一樣執拗。
“江瑤看來真的紮根你的內心了,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