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若然見慕亦君方纔使出的劍法,眼中劃過一抹驚豔,慕亦君收回目光,見霽素顏還在與那人纏鬥,復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心口處開始溢出鮮血的傷口,他心下一狠,運轉靈力向二人飛了過去。
子桑若然早已發覺他的動作,嘴角勾起神秘笑意,大袖一揮,一掌掃向霽素顏。
霽素顏修爲雖不及慕亦君,但她常與人切磋,也曾跟隨師尊忘諾下山斬妖除魔,實戰經驗較爲豐富,子桑若然一掌剛起,她便已發覺連忙唸咒,護體結界剛起,掌風便掃了過來。 ωωω★TтkΛ n★C〇
砰!
霽素顏原本以爲自己可以擋下這一掌,豈料還未待她反應過來,身前結界瞬間崩裂,一股巨大的力量如同巨石般砸在自己胸口,周身靈力如同被抽空一般毫無反手之力。
‘噗’的一口鮮血噴出,霽素顏倒飛數丈之後摔落在地,全身脫力,一時動彈不得。
子桑若然動作極快,慕亦君根本攔他不住,也沒料到這看似隨意一掌居然有這樣大的威力,眼見霽素顏重傷倒地,他心中一緊,臉上露出警惕之色,手中掐訣,止水劍又升起巨大劍氣,向自桑若然飛去。
子桑若然淡淡一笑,右手一擡,一道氣牆出現在他身前,‘轟’的一聲,劍氣與那氣牆撞擊在一起。
勁風四起。衣袂飄飛,慕亦君一劍被對方輕鬆擋下,心中警惕更甚。
子桑若然見他神色緊張,如臨大敵,忽然笑道:“慕亦君,我說過你如今太弱,根本不是我的對手,而且,破天劍威力雖大,但不是你這般用的!”
慕亦君聞言,面露震驚道:“是你?!”
子桑若然也不答他,右手一抖,冰魄劍從袖中飛出,寒光大振,十道劍氣從劍身分裂而出,浮在空中,他看向慕亦君,大聲道:“這纔是破天劍!”
聲音落下,十道劍氣呼嘯而出,帶着毀滅性的威力嚮慕亦君飛去。
慕亦君瞳孔迅速收縮,他如今是《幽冥訣》九重巔峰,都僅僅只能指出一道劍氣,此人居然輕鬆凝結十道劍氣,想畢,他身形急退數步,連掐數道法訣,數層護體結界出現在他周身。
轟!轟!轟!
劍氣落在結界之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每一道劍氣落下,雖有結界擋住,但仍舊使得他周身血氣翻涌,骨裂之聲不絕入耳,最後一道劍氣落下,結界盡數崩潰,慕亦君口吐鮮血倒飛數丈,摔在雪地上。
鮮血從他周身斷骨傷口處流出,身旁冰雪瞬間便被染紅,他拭去嘴邊血漬,看向不遠處的子桑若然道:“九幽教果真出了奸細!”
子桑若然眉頭一皺,道:“你這話可就太難聽了,難道就不能是教主特意派我來殺你取走青龍真元嗎?”
“你休要胡說!”不遠處霽素顏一直留意二人狀況,此刻早已臉色蒼白,怒喝出聲,只是話音剛落,她便胸口劇痛,又一口血吐了出來。
慕亦君此時已經知道此人修爲高深,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心中想盡種辦法,仍舊不知如何應對,他看了一眼遠處暗自調息的霽素顏,心中念頭閃過,轉而看向正向自己走來的子桑若然,冷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何既會九重劍法,又會我教劍法,但你無非只是想混淆視聽,取走青龍真元而已,我可以將青龍真元交給你,但你必須放了她!”
子桑若然目光流轉,看了那霽素顏一眼,垂眸不語,似在思索,霽素顏聽了二人對話,此時終於知曉爲何教中上下十分維護此人,她畢竟自小受教正道大義,心中也懊悔自己強迫慕亦君來到崑崙,將青龍真元置於這樣危險境地,她強自凝聚靈力,飛身而起,手中火麟刺光芒大盛,熱浪逼人,數十道火蛇自火麟刺周身而出,向那自桑若然激射而去。
她看了一眼慕亦君,急道:“快跑!青龍真元萬不可落入歹人之手!”
子桑若然也未料到這自己親手教養的弟子受了自己一掌居然還能拼盡全身靈力,將自己束縛,眼見熾熱火蛇將自己團團圍住,灼人的熱浪一時間彷彿要將自己融化,他眉頭一皺,眼中閃過殺意。
“快走啊!”霽素顏見慕亦君仍舊不動,而自己這邊已經無法支撐太久,不由焦急不已,慕亦君是萬萬沒想到平日裡對自己百般刁難的霽素顏,如今居然會捨命救自己,他眼眶一熱,卻是搖了搖頭。霽素顏如今這般,即便只是爲了保護青龍真元,慕亦君心中都萬分感動,他想起了藏書樓中記載的一種極其慘烈的道法,雖然他發覺那古籍上滿是灰塵,顯然從未有人翻閱,自己翻閱之後發覺裡面道法都是雞肋不說,最後一頁記載卻是自爆真元這種道法。
他看了一眼霽素顏,臉上露出決然,靈海之內青龍之力急速運轉,青色如水一般的靈力從他的經脈遊走迅速向靈海凝結。
正在此時,霽素顏終於支撐不住,從天空落下,火牢散盡,露出了面具之下一臉陰冷的子桑若然。
慕亦君連忙飛身而起,一把接住霽素顏,將她輕輕放在地上,轉身走向子桑若然。
子桑若然也不動手,冷眼看着二人說道:“好一個英雄救美的戲碼,不過可惜,你們一個也別想走!”話音剛落,他手中冰魄劍輕吟一聲,又是十道劍氣分裂而出,在空中呼嘯旋轉向慕亦君而去。
吼!
慕亦君周身青芒暴漲,龍吟之聲不絕入耳,狂風肆虐,雪塵漫天,青色光芒越來越強,接着一隻巨大的身影出現在慕亦君身前。
巨大的青龍神獸虛影將慕亦君護在身後,雖然只是一道元神,肉身早已消逝,但畢竟是上古神獸,哪怕只是一抹神魂,也是極爲恐怖的。
青龍咆哮間,十道劍氣轟然而至,便在此時,青龍虛影突然消失,慕亦君赫然飛身而出直接向那十道劍氣迎面飛去。
轟!
巨大的轟鳴聲傳來,青色光芒彷彿爆炸一般吞噬了天地,子桑若然鎮定自若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恐神色,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少年居然寧可選擇將靈海內的青龍真元引爆,寧可與自己同歸於盡!
他瞳孔一縮,立起數道結界,劍鋒急轉想要飛走,但爆炸只在一瞬間,駭人的威力自中心爆發開來,還未飛出數丈,子桑若然便周身結界盡碎,黑色身影立即便被耀眼光芒吞噬。
天地之間,雪浪翻滾,遠處陰雲不知何時已經翻涌而至,低垂於空。
遠處霽素顏望着插在身前雪中的止水劍怔怔出神,方纔在爆炸前,此劍飛了過來,被慕亦君操縱在她身前形成一道巨形劍氣結界,將自己帶到極遠處,躲過了這一劫。
爆炸過後,止水劍光芒漸漸淡去,如今光芒盡失,很顯然已經與主人失去了感應。
寒風呼嘯,她滿臉淚痕,眼眶通紅,悲從心生,她自然知曉凝聚靈力成丹再進行自爆乃是及其慘烈的一招,幾乎無人可活,即便存活下來,也是靈海崩塌,廢人一個了。
霽素顏站起身,抹去眼淚,正欲前去因爆炸造成的巨大雪坑中一探究竟,突然在雪坑邊緣的積雪中,出現一道黑色身影,她定睛一看,發現是那子桑若然,她目露驚恐,萬萬沒有料到此人竟然沒死!
子桑若然此時渾身是傷,衣衫襤褸,面具碎裂開來,顯得十分狼狽,他目光陰冷,輕輕飛向雪坑,佇立在慕亦君身旁,咬牙切齒道:“寧可毀去也不肯交出來,果然該死!”
霽素顏原本以爲那人會來誅殺自己,如今發現對方竟像是沒有發現自己一般徑直去了雪坑內,她心中猶豫了片刻,最終面帶決然,拔出止水劍,祭出火麟刺迅速逃遁而去。
子桑若然根本無心再去管那女子死活,宮主交給他的任務失敗,後果實在難以想象,想及此處,他臉色一寒,一口鮮血噴出。
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從未受過如此重創。
世人皆怕死,極少有人會用這樣慘烈的道法,可見此人性子極烈。
他眼中露出冷意,看了一眼尚有一絲生機的慕亦君,心中暗道:“既然如此,我只好將你帶回去覆命了!”想到此處,他正要動手,突然發覺一股恐怖的力量在自己身後爆發開來,子桑若然大驚失色,還未來得及反應,突然覺得元神震盪,接着眼前一黑,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幽幽轉醒,自己仍站在原處,身上也沒有積雪,似乎方纔的昏迷只是一瞬間,而地上的慕亦君早已不見蹤影。
他的神色百般變化之後,最終忍不住體內的重創帶來的疼痛,祭出冰魄劍向遠處飛去。
烏雲低垂,寒風呼嘯,方纔天地間的一場劇烈震顫已經平息,風中飛舞的細碎雪花越來越密。
齊白炎的灰狐毛領上已經積了不少碎雪,月白錦緞的披風上血跡斑斑,他佇立在數丈深的雪坑中,手中的點睛扇藍色光芒忽明忽暗,他臉上神情冷淡,雙手微微一顫。
方纔這裡究竟經歷了一場怎樣的廝殺,又是怎樣的力量能將這崑崙之地的萬年積雪冰川造成如今這個模樣?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一凝,臉上浮起寒意。
在他身後,跪着一個黑袍老者,那老者瑟瑟發抖,渾身是傷,滿臉驚懼,早已沒了之前的狂傲神情,他顫抖着擡頭看了一眼身前白衣男子的背影,腦海中回憶起方纔巨響之後的許多畫面。
這男子聽到巨響之後突然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瞬間殺死另外二人,想要趕來支援,自己的幽冥鬼爪明明趁他不備,帶着劇毒打在他的身上,他竟然如同沒事人一般,僅僅是身形一頓,反手抽出已經刺入他肩背處的幽冥鬼爪向自己扔了過來。
自己下意識伸手便接,哪知道這看似隨意一扔居然有那樣大的威力,想起此前場景,青面老者忍不住全身一抖,口鼻中竟又流出鮮血來,正在這時,前方身影突然一動,轉過身來。
青面老者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顫聲道:“英雄饒命!英雄饒命!”
齊白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者,臉上露出嫌惡之色。
那老者見他臉色變了,生怕對方突然發狂殺了自己,於是眼珠一轉,連忙開口道:“在下是受人脅迫才做出這等渾事來啊!英雄饒命啊!”
齊白炎眼神一冷,道:“哦?那你便說說,是誰指使你們追殺我們,你告訴我,我便饒了你!”
青面老者眉間一喜,正欲開口,突然想起自己若是講出實情,恐怕另外一方也不會放過自己,想到此處,他頓了頓道:“是九重,是九重的人派我們來的!”
齊白炎方纔手中已經一掌欲出,但凡方纔說出實情,他立即便會殺了此人,如今見他嫁禍九重,他才悄悄收起掌勢,冷笑了一聲道:“你說的很好,毒鴆子。”
這青面老者正是極樂宮內煉毒堂堂主毒鴆子,他一聽面前這年輕男子居然喊出了自己名諱,不有面露震驚,一下子癱坐在地,顫聲道:“你...你是誰?!”
齊白炎目光冰冷,躬身一把掐住毒鴆子的咽喉,不知從哪裡生出了許多黑氣,夾雜着濃重的血腥氣味,瞬間出現在齊白炎周身翻涌不止。
“方纔你若說錯一個字,你可知道下場?!”
毒鴆子立即認出眼前之人,聖主鬼宿,全身詭異黑氣十分恐怖,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容,傳聞說他只是一抹殘魂,被宮主所救,渡了魔氣,才存活至今,據說他道法頗深,嗜血殘忍,想到這裡,他的臉色煞白,眼神中如同見鬼一樣驚恐,他的周身早已冷汗淋漓,想及此前自己所爲,他全身顫抖更甚,只是他咽喉被扼,就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就在他以爲自己命不久矣時,咽喉處的手突然鬆開。
“聖主饒命!屬下該死!屬下不知是聖主!”毒鴆子恢復自由,也顧不得周身傷痛,立即磕頭不止,求饒連連。
齊白炎不再理他,周身黑氣翻滾,飛向半空,頓了一頓,復又轉向南方飛去。
南疆,極樂宮。
深谷之中,鮮豔奇花遍地盛開,異香撲鼻,花海深處,錯落建着許多屋舍,許多來往的青衫修士,有的結伴而行,有的正在整理藥草和手中的醫藥箱,整座山谷猶如一處世外桃源。
花海屋舍盡頭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宮殿,宮殿之內陰暗幽冷,八根石柱像是天然形成的鐘乳石柱,支撐着整座宮殿,宮殿高臺寶座上,斜倚着一個黑色身影,那身影似乎睡着了,低着頭,披散的長髮垂落下來,剛好擋住了他的容顏。
宮殿四周佈滿琉璃燈盞,細看過去不止千盞,琉璃燈盞之中,燭火跳動,詭異非常。過了片刻,寶座上的身影突然一動,緩緩起身,擡起頭來。
他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眉間有一道黑色火焰般的印記,他睜開雙眼,血紅色的眸子裡露出一抹悲傷的神色,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輕聲喃喃道:“夙汐,我又夢到你了......”
若不是這少年雙眸血紅顯得萬分妖異,若不是因爲他是當年從護竹祖師手結印時逃脫的帝魔君的一抹殘魂,遠看過去,他也不過是個劍眉鳳目,面容俊逸的少年而已。
他的皮膚十分蒼白,蒼白到近乎透明,一絲血色也看不到,周身透出一抹孤獨氣息。
突然他的臉色一變,方纔的悲傷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嗜血目光。
片刻後,一道身影從殿外飛了進來,正是重傷的子桑若然,此刻他形色匆匆,身形委頓,跪在大殿中央,喘息道:“宮主,屬下......”
“青龍真元拿到了?”帝魔君打斷他,聲音冰冷而慵懶。
子桑若然氣息一窒,全身一抖,低聲道:“屬下該死,沒想到那人性子極烈,竟然自爆真元......”
帝魔君聞言猛地站起身,妖異的眸子中浮起怒意,眉心印記突然迸發出一股暗紅色煙霧,向子桑若然翻涌而去,瞬間便將他團團圍住,只露出一張面孔來。
子桑若然面露駭色,只覺得周身如墜冰窟,動彈不得,暗紅霧氣像是一道血霧散發着濃重的血腥氣,霧氣中時不時出現許多猙獰面孔,張牙舞爪,神色或悲或喜,發出嗚嗚的幽咽聲,他的頭上冒出冷汗,臉色更加蒼白。
帝魔君身形一動,黑袍無風而動,他從高臺寶座輕輕飄在子桑若然面前,怒道:“我等了兩百多年,好不容易將三獸真元聚齊,你現在告訴我,青龍真元沒有了?!”帝魔君血色雙眸中爆發出令人窒息的怒意,他衣衫似墨,長髮飛舞,說話間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子桑若然的咽喉,將他提上半空。
“我很好奇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怎麼會有能耐傷你如此,你又怎麼會給他自爆真元的機會?!”
帝魔君冷眼看着子桑若然,五指一緊,子桑若然臉色漲紅,一口鮮血噴出,只見鮮血立即被他周身血霧吸收不見蹤影,他大口喘息道:“屬下...該死...”
帝魔君聞言突然鬆開手,緩緩向後飄飛,輕盈地回到寶座之上。子桑若然摔在地上,只覺得喉間一鬆,立即喘息不止,正在此時,他才發覺血霧消散無形,身體漸漸恢復知覺不說,筋脈創傷也好了大半,他面露喜色,卻又有幾分疑惑的看向高臺之上。
帝魔君的怒氣似乎平息不少,又恢復了先前的妖異冰冷,他斜倚在寶座上,冷冷道:“你的確該死,不過,你現在應該設法彌補你的過失。”
子桑若然拭去嘴角血跡,正色道:“請宮主指使!”
帝魔君臉上浮起冷笑道:“我那兩個師兄還在想盡辦法派人過來加固封印,如今無法召喚出上古天神之力,我又無法離開這裡......”
他沉吟了片刻,突然道:“若然,你似乎許久沒有回九重了吧?”
子桑若然怔怔答道:“屬下百餘年未回去了,九重上下皆以爲我死了。”
地魔君笑着搖頭道:“你怎麼會死呢?你不過是遊歷期間撞見九幽教暗中調查四獸陣法,意圖染指上古之力,之後你怕打草驚蛇,暗中探入九幽教未查明真相,如今發覺最後一顆青龍真元他們想要暗中取走,你不得不現身阻攔,結果被重傷,只搶回一顆白虎真元......”
地魔君聲音陰柔卻又有幾分低沉,他一字一句的講述,子桑若然聽在耳中,腦中彷彿已經生出畫面來,彷彿這一切就如同他所說的那般的的確確發生過,聲音落下,子桑若然臉上浮起笑意,垂眸道:“屬下知道怎麼做了。”
帝魔君點了點頭,揮手間,從他袖中飛出兩顆散發着光芒的珠子,一白一紅交相輝映,子桑若然雙手接過,立即感受到純正的靈氣從這兩顆真元中散發出來,他看了一眼,疑惑道:“朱雀真元是?”
地魔君笑了笑,然後輕輕閉上雙眼,像是累了一般喃喃道:“九幽你也許久沒有回去了吧!”
子桑若然恍然大悟,將兩顆真元周圍佈下隔離結界,壓制它們的氣息,收入懷中,他站起身,躬身一拜,反身離去。
燭火跳躍,高臺上那個魔頭似乎已經沉睡,安靜的彷彿沒了氣息,他的皮膚是極不正常的蒼白,遠看過去倒像一個生了重病的少年而已,又有誰會看得出,他就是當年那個滿手血腥,兇殘暴虐的帝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