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婭的忍讓讓樑歡大吃一驚,她還以爲以蘇婭的性格肯定會和季一凡置氣,卻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能沉得住氣。
看來她還是太小看她了,既然這種方法不能讓她動作,那麼換種方法吧!
“你還有什麼招數可以儘管使出來,老孃通通接住!”再次面對樑歡,蘇婭的嘴角掛了笑容。
“我還真是小瞧你了!”樑歡笑得明媚動人。“以你這種傻大姐的性格,我以爲你至少會和季一凡鬧上一回,卻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沉得住氣。是有人在給你支招嗎?”
“對付你這種沒臉沒皮的女人,老孃不需要任何人支招!”
“不錯!我喜歡和有意思的人鬥,這樣贏了纔會有成就感,我覺得你應該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傻,至少在和一凡的事情上面,我覺得你還是蠻有心機的。”
“你想說什麼?說老孃是因爲看上季一凡的萬貫家產才接近他的嗎?拜託這樣的老掉陳詞請千萬不要再用。”
“好吧,那我今天換點有新意的!”樑歡格格一笑,從包裡拿出一個錄音筆。“這裡面有你和你朋友的對白。我相信一凡要是聽了這個錄音肯定會覺得很有意思。”說完她按下了播放鍵。
熟悉的對白響起:“爲毛不帶上老孃?你丫的不是有男人了嗎,一個季一凡已經夠你折騰了,不如就把他讓給我!”許曼的聲音。
“想都別想!老孃從學生時代就喜歡他,要是知道能遇見他,怎麼的也不會結婚。”
“你什麼人我還不知道,當初爲了打賭天天去牛肉麪館等着泡季一凡,老孃沒有忘記你裝花癡泡上季一凡時候,一個寢室的三個人整整付了你一個月的飯錢!”許曼想起當初的事情就窩火。“不過你運氣還真好,誰也沒有想到季一凡竟然是億萬富豪,你丫的那次賭無論天時地利人和全佔了。”
“老孃那是運氣好!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你忘記了老孃這些年的苦了,整個一老媽子啊!現在怎麼的也該老孃享享福了!”
“就你?算了吧?當初那8千萬你眼都不眨就摔律師頭上,要是換老孃先簽了再說!”
“老孃不是放長線釣大魚嗎?八千萬算什麼,以後保不住八個億,你以後就跟姐混吧!”
“怎麼樣,夠勁爆吧,要是讓一凡聽了這個,你猜他會怎麼想?”樑歡關了錄音筆得意地一笑,“他肯定會認爲你當初接近他的目的不純,我說得沒有錯吧!”
“你竟然來玩陰的!”蘇婭沒有想到她那天和許曼的談話竟然被她錄音,“你這個女人還不是一般的卑鄙。”
“我卑鄙嗎?沒有覺得啊!要是你肯把一凡乖乖讓出來,我保證不會把這個錄音交給他,並且還會給你一大筆錢。你覺得這個交易怎麼樣?”
“想都別想,老孃絕對不會放棄!”蘇婭回答。
“很好,既然你這麼想玩,我就陪你玩下去,記住,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在這一天裡,你要是反悔了可以隨時來找我,不過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有限,如果明天早上還不能得到你的答覆,我會毫不猶豫的把這個東西交給一凡,到時候,你將會一無所有,所以你得考慮清楚!”丟下這句話,樑歡起身離開了咖啡館。
不能讓這個女人把這段錄音給季一凡,以季一凡的性格,他要是聽了這段錄音肯定會認爲自己當成接近他別有所圖。蘇婭開始着急。
先假裝示弱取得錄音後翻臉不認人,不行,以樑歡的陰險,肯定早想到了這招。
把實情告訴季一凡,說樑歡在欺騙他,蓄意挑撥他們的關係。這樣好像也行不通,現在季一凡對這個女人一心想要補償,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話,而且說不定這個女人已經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就等她向季一凡坦白。
蘇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馬路上團團轉,她該怎麼辦!一不小心碰上了一個人。“對不起!”她趕緊道歉。
“喲!這麼漂亮的妹子!”被撞的人痞氣地一挑眼,“是不是故意撞哥,想和哥搭訕?”
怎麼這麼衰,竟然碰上一個流氓,蘇婭不理睬他繼續向前走,那個人卻纏上了她,“妹子,別走啊!”他緊走幾步攔住了蘇婭。
“讓開!”蘇婭沉了臉。
“不讓你能怎麼着?”那痞子嬉皮笑臉的伸手來摸蘇婭的臉。蘇婭側身躲開,“脾氣還不小,哥就喜歡你這樣的類型!”他的手不規矩地襲向蘇婭的胸部。
一陣勁風襲來,小痞子只覺得眼前一花,臉上已經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半邊臉馬上腫得像饅頭。左兵本來還準備再給他教訓的,卻被蘇婭攔住了。“別去理這樣的人渣,我們走吧!”
“你的表情很不好,發生什麼事情了?”看着蘇婭的臉上沒有平日的光彩,左兵很詫異。
“你說得對,那個樑歡的確不是東西!”蘇婭嘆氣,然後把樑歡今天威脅她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個簡單,我幫你取來便是。”左兵胸有成竹地回答。
“真的可以嗎?”
“你放心,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左兵的承諾讓蘇婭放下心來,吃晚飯時候左兵給她來了電話,說那個錄音筆已經拿到,讓她放心。
蘇婭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取到的,不過她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她心情愉快的開始準備晚餐,剛把飯菜擺上桌。季一凡回來了。
季一凡的臉上帶了怒色,一進來就把一個東西摔在蘇婭面前,蘇婭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隻錄音筆,“你能解釋下嗎?”他的眼睛裡陰霾一片。
“這……”蘇婭看着錄音筆傻眼了。她沒有想到樑歡竟然備份了一份,
“一凡,你別誤會,這是樑歡故意搞的鬼,她讓人跟蹤我故意錄下我和許曼的對話,並且用這個威脅我。”蘇婭知道這事情不能隱瞞,趕緊把一切都告訴了季一凡。
季一凡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痛色,“你讓左兵取得的錄音筆呢?”蘇婭忙不迭的把錄音筆交給季一凡,她現在只希望季一凡能相信她。
季一凡接過錄音筆打開,許曼和蘇婭的對白清晰地響起,把這段完整的錄音聽完,季一凡的臉上閃過不敢相信失望痛心夾雜着的多重表情。
“我還是太小看你了!”他上前一步用手托起蘇婭的下巴,眼睛裡有暗流在涌動,“你竟然如此會做戲?什麼愛我?什麼一見鍾情,原來只不過是一個笑話?我竟然做夢也沒有想到你當初接近我是爲了打賭。”
“一凡,我是真的很愛你!就算不和她們打賭我也會追你,只是湊巧,所以……”蘇婭否認,
“那放長線釣大魚呢?你怎麼解釋?原來不要那八千萬只是嫌少?你想要的只是八個億嗎?”
“不是!”蘇婭費勁地解釋,“那只是我和許曼開玩笑的話。你要相信我!”
“如果只是開玩笑的話值得你動用左兵?”季一凡狂笑放開蘇婭,“你要是不心虛,完全可以不用害怕。可是你害怕了,是什麼讓你如此害怕?你這個女人裝一副純真的樣子,原來骨子裡竟然是如此的虛僞,我竟然從來不知道你的心如此的骯髒,你不是要錢嗎,說一個數字,看在你這兩年辛苦表演的份上,我滿足你的要求!”
“一凡,你誤會了?是樑歡搞的鬼,她今天上午拿着這個錄音筆威脅我說要給你,我怕你誤會,所以……”
“誤會?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看你是心裡有鬼吧!還有,我不想聽到你嘴裡說出一句污衊歡歡的話,這錄音筆不是她給我的,就算她被左兵威脅,她也沒有說出這個錄音筆的事情,是你的心虛暴露了你的想法,其實這個錄音筆裡什麼都沒有。”他指着地上的錄音筆,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我只是覺得奇怪,左兵爲什麼要綁架威脅歡歡,我只是聽歡歡昏迷時候嘴裡一直在說錄音筆,我只是湊巧知道你白天和左兵見了面,所以爲了證實我的推斷我用一個沒有任何記錄的東西來看看你的反應,你還真是不錯,真的讓我刮目相看!”扔下這句話,季一凡轉身出了門。
蘇婭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錄音筆,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被樑歡擺了一道,看季一凡剛纔摔門而去的樣子,估計是不準備原諒她了。蘇婭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季一凡摔門出去後就沒有回家了!這期間無輪蘇婭給他發短信打電話他統統選擇了無視,這可讓蘇婭傷透了腦筋。
蘇婭六神不住的給許曼去了電話,許曼聽她說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後,沉默了好一會。“婭婭,今後你可能還會面對這種無數的暗箭,你打算一直這麼隱忍下去?”
“我不知道!也許吧!”
“我無權對你的感情評說什麼,不過作爲你最好的朋友,我支持你和那個女人鬥,但是我得提醒你,你的鬥爭是建立在季一凡愛你,信任你的基礎上,你爲了保護婚姻家庭而鬥,如果你眼前是一隻大尾巴狼,他對你不曾有愛,對舊情人又想死灰復燃,我覺得這樣的爭鬥沒有半點意思。我們沒有時間去鬥,不值得!”
她和樑歡的爭鬥真的值得嗎?掛了電話蘇婭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兩年多來的點點滴滴在蘇婭的眼前晃動,她自詡爲強人,就算有個頭疼腦熱也從來沒有在季一凡面前表露過,她只記得自己忍着頭疼爲季一凡跑幾條街買吃的,她只記得自己在公司忍受了一天的壓力後回到家中還得對他展露笑顏,的確她的高興和痛苦,季一凡從來不曾有過半點的關心,而季一凡的每個變化,就算是輕微的蹙眉,她都是那樣的熟悉,她像極了他身邊的跟班保姆,盡一切力量爲了他的高興舒適而拼命的努力,而他呢?和他兩年多來,只聽過不到三句中聽的情話,無論她有多累,有多不開心,他從來沒有關心過。
他和她之間,一直是主人和奴從的關係,所謂的愛估計是她自己給自己杜撰的。她和季一凡之間不曾找到半點作爲妻子愛侶的影子。
蘇婭苦笑起來,她和季一凡樑歡之間的關係很明白的擺在她的面前,她無怨無悔的對季一凡付出,而季一凡以相同的方式對樑歡付出,在季一凡心中可能只有樑歡才能配得上他的愛,她一直以爲付出總歸會有回報,現在突然覺得她的付出應該永遠不會有回報。
她爲了接近季一凡去牛肉麪管,而季一凡卻是爲了樑歡去牛肉麪館,就連那個虛無的婚禮,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笑話,那不合身的婚紗,還有準備好的禮服,曾經讓她那麼興奮,現在她卻只覺得苦澀,季一凡所謂的婚禮其實只是想要圓一個曾經答應樑歡的諾言,而她就是那個替代品,一個替代他死去的愛人和他舉行婚禮的女人,多可笑啊!
她曾經還那麼感動,卻不曾想過如果他所謂的婚禮只是一個幌子,欺騙了她的感情,卻又在同時侮辱了她。可是爲什麼她對他還是恨不起來?
正胡思亂想着電話響了,竟然是左兵,他很抱歉的告訴蘇婭,說因爲他的處置不當給蘇婭帶來了麻煩。說那個女人現在因爲受到驚嚇從新住進了醫院,現在季一凡正鞍前馬後的忙着照顧。聽到這個消息時候,蘇婭苦笑了,樑歡哪是什麼犯病,她是以犯病爲理由想綁住季一凡,錄音筆的事情已經先入爲主,恐怕她的病不好,季一凡就不會離開她。
左兵還說都怪他魯莽,沒有考慮清楚情況就下手,蘇婭聽出了他的懊惱。蘇婭嘆氣,既然樑歡處心積慮的要對付她,肯定經過精確的算計,她現在有理由懷疑那個準備非禮她的混混也是她找來的人。
因爲他出現得太巧合,太不尋常了!c市治安一向不錯,她蘇婭經常走夜路也沒有撞見流氓,怎麼會剛剛和樑歡見面分開沒有多長時間就遇到了。
她把懷疑告訴左兵,左兵馬上證實了她的猜想,樑歡故意約她出來,故意向她展示證據,然後在她沿途經過的地段佈置了好幾個混混,這些混混都是她臨時花錢僱來的,左兵當時也沒有留意,後來回去把這件事情告訴吳承軒後,他馬上斷言,“你們上當了!”
左兵當時還不相信,結果只過了幾個小時,樑歡發病住院的消息就傳來了。聽見這個消息左兵不得不承認他和蘇婭被涮了。
“這個女人太陰險了!老孃決不能讓她的奸計得逞!”蘇婭氣得不能控制。可是她要怎麼才能挫敗她的奸計呢?
季一凡現在不接她電話也不回家,就算她想解釋也無從下手。左兵沉默一下後給她出了一個主意。“那個女人不是裝病嗎?你也裝,看季一凡最後照顧誰!”
蘇婭覺得這個主意太那啥了,不正大光明,不過目前爲止她也找不出比這個更有效能讓季一凡直接回家的法子。於是考慮一下後,她決定採納。
爲了能讓自己看起來有一定的病態,蘇婭特意餓了一天,一天裡她除了喝幾口水,什麼東西也沒有吃,她對着鏡子照了下後發現病態還是沒有,只是頭有點暈,估計是餓的後遺症。爲了裝得像,她特意晃悠着去買了點膽汁,然後取了些途在臉上,再對着鏡子看看後發現果然有了臉色蠟黃的感覺。
然後她又對着鏡子演練了一遍,覺得滿意後這纔給季一凡發了一個短信。內容大意是拉肚子,頭暈起不了牀。
發完這個短信她就躺在牀上等待季一凡,在等待的時候聽見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看來僞裝還是需要演技的,至少她蘇婭就演技不行。
難熬的一個多小時過去,蘇婭聽到了聲音,左兵這一招果然好使,季一凡這丫的還真回來了。
蘇婭馬上調整好狀態,躺在牀上做出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爲了讓季一凡相信她是真的生病,她還特意把屋子弄得亂糟糟的。
季一凡那天摔門而走當時的確是氣壞了,特別是聽到錄音筆裡小東西竟然是因爲打賭一個月的口糧而接近自己他就更是無法淡定。
他季一凡要纔有纔要貌有貌要身家有身家,這樣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人怎麼能成爲別人的賭注呢?關鍵這個賭注還夠讓人生氣,竟然只是爲了一個月的飯錢,最重要的是他太瞭解蘇婭了,和她談戀愛那會,除了每天花癡的纏住他,就只剩下吃是她唯一愛好了。
每天陪着她滿大街的找吃喝是那時候他最開心的事情,看着她吃得香甜,他的心情也會突然的變好,甚至覺得每天看着她吃東西也是件很快樂的事情。
還有她的傻乎乎樣子,說一個美女傻乎乎好像是貶義詞,可是她對他而言就永遠是傻乎乎的,傻得可愛。
她每天對他說那些傻了吧唧的情話,還對着他唱搞怪的的情歌,最讓他感覺到好笑的是他這樣一個有名氣的大活人她竟然整整無視了他好長時間。他記得知道自己真實身份後她的模樣,有些惶恐,有些生氣,更多的是苦惱。
她竟然揹着他傻乎乎的去買房,她放着身邊的億萬富豪不去依靠,而總是想着獨立,就是因爲這樣他每天想着辦法的着弄她,而她從來不長記性,每次被他惡整的傻樣子讓他把所有的不開心都忘記了。
不過正是因爲她的傻乎乎讓他沒有一絲防備的沉溺了下去,他永遠不會忘記她千方百計的爲他弄好吃的,其實他並不喜歡吃她喜歡的那些好吃的,只是因爲無法抗拒她的好意而故意裝作好吃,然後漸漸被她融化,那些他不喜歡的東西在他的生活中竟然也變成了美食,他討厭粉色,卻因爲她喜歡而故意把臥室裝飾成了粉色,他討厭有毛的東西,卻因爲她喜歡而容忍她整天放兩個大毛熊在牀上。
他從來不穿雜牌的內衣,卻因爲她容忍下來。生活就是在無數個容忍中習慣下來,現在她已經和他生命融入一體,不需要刻意在意,但是卻無法分割。
可以說是她的傻吸引了她,但同樣也是她的傻打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