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幽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這一路上都在回憶楚蕭然的每一句話:“以後不得在和周明幽來往。”只是這一句話,就讓她的心就像是遭到了雷霆般的打擊。
楚鈺白將兩人送回了王府之後,也沒有多逗留,叮囑了顧長歌幾句之後就離開了王府。
眼看楚蕭然的大壽就要來了,楚鈺白不得不回到宮中加強防備的事情,以免在壽宴的當天出現什麼紕漏,當今皇帝的壽宴,可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
不僅僅的京城之中已經在開始準備了,大梁國的鄰國,也已經開始謀劃計劃了。雖然南北兩國,烏蘭國和魏國和大梁國的關係並不是很友好,但是卻並不影響楚蕭然邀請各國前來參加壽宴。
名爲大壽,自然要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此時,遠在平州以北的魏國大殿之上,羣臣正在竊竊私語,正是楚蕭然大壽的事情。
魏國皇帝李宏遠,端坐於大殿龍椅之上,看着底下一干大臣,悠悠道:“這月月底,便是大梁國皇帝的壽辰,諸位愛卿,可有什麼想法沒有。”
李宏遠扶着花白的鬍鬚,樣子十分悠然愜意,他年近花甲,眼中卻目露精光,看着下方一干羣臣。
丞相蕭文上前一步,對李宏遠恭敬道:“啓稟皇上,微臣聽聞大梁國最近官員調動十分頻繁,而且連他們的丞相也被以謀反的罪名殺害,其中牽連甚大,估計這一次大梁國是正處於人才稀缺,無人頂風的時候。此番邀請我國,依臣看,多半是欲討好我國。”
李宏遠哈哈大笑:“丞相你的消息可真靈通,不過你說我堂堂魏國,需要他討好麼。”
“不需要,若是我們趁他們正舉國歡慶的時候,帶兵悄然度過瀾滄江,一路南下,先破他邊關,在進淮海平原,若是能一舉奪下這兩處兵家要地,可以說大梁國對我魏國來說,已是唾手可奪。”蕭文朗聲道。
蕭文說的有理有據,可謂是滴水不漏,底下一些大臣也都開始跟着附和,要一起攻打大梁國。唯獨一人搖搖頭,對於蕭文的話不是很認可。
衆人看去,只見旁邊站着一人,烏黑的眼眸帶着一絲的倨傲,高挺的鼻樑,一身白色的錦袍,腰間一根金色腰帶,腿上一雙白色靴子,靴後一塊拇指大小的佩玉,他就那麼一站,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迷人的王者氣息,若是一個女子看了,根本讓她不捨得把視線從他臉上挪開。邪魅的臉龐上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成熟,一雙睥睨天下的目光看着羣臣,此人正是魏國太子李龍。
李宏遠見李龍搖搖頭,似乎是有不同的見解,心中暗自點頭,對李龍道:“皇兒可是有不同的見解,只管說來便是,也讓朕看看這麼多年研讀天下奇書,是否到了用處。”
李龍對着李宏遠恭敬行了一禮,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弧度,踱步在大殿之中,緩緩道:“剛剛丞相說此時是我們大舉侵大梁的好時機,其實不然。先不說大梁國是否有能帶兵打仗之人,光是啓庸關佔據天險,依江而立,非輕易能拿下的,行兵之道,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況且大梁國丞相死後,楚蕭然在啓庸關駐留了三十萬大軍,我們若是強攻,在不佔據任何一個條件的情況下,即使攻破了啓庸關,恐怕也會兵力大損,到時候楚蕭然再派兵支援,不但討不到好處,反而會被楚蕭然來一個痛打落水狗。”
蕭文依然不怎麼贊同李龍的看法,繼續道:“我們若是攻下啓庸關,就立馬直搗淮海平原,佔據這一有利的地理形勢,那大梁國派兵支援,又能如何。”
李龍絲毫不亂,淡淡道:“想必丞相只是在地圖上見過啓庸關和淮海平原這兩處險關吧,其實說這兩處險,其實是對外險,當年我暗中遊歷大梁國,也曾暗中觀察過兩道天險。啓庸關依江而立,兩面環山,其勢陡峭,卻只有一面,那就是我魏國進兵這一處罷了,若是從後方,不但不險,而且是一攻就破。”說道此處,李龍露出一絲讚歎的神色,“當年的梁太祖當真是一位眼光極爲毒辣的天才,他看清了啓庸關的地勢,便依此劃界,絲毫不貪,可謂大智大勇之人。”
“那淮海平原呢?”蕭文被李龍說的都聽入了神,忍不問道。
“這淮海平原,雖看似平靜,但我魏國真想攻破這一道防禦,可謂難之又難。此處不僅有天然的屏障,可供大軍埋伏突擊,而且還有一點就是,若是我軍力量不夠,一旦進入淮海平原內,大梁國大軍兩面夾擊,我軍幾乎就別想出來了。”李龍嘆了口氣道。
“難道我魏國就沒有舉兵之法?”
“有,不過是如今時機還未到罷了。”李龍淡淡道。
李宏遠坐在龍椅之上,對李龍這一番心思縝密的看法十分的讚賞,拍手道:“不愧是朕的皇兒,這幾年的書也沒有白讀,哈哈。”李宏遠見自己的兒子在羣臣面前路了一手,也算是給自己爭了口氣,高興不已,笑道,“那依皇兒看,何時纔是舉兵之時。”
李龍想也沒想,神色堅定道:“就如當年一般,等他大梁國藩王並起,攪亂他朝綱之時,就是我景過舉兵之時。根據探子來報,大梁國幾位皇子額關係極爲不和,都極有可能會在近幾年起事,到時候大梁國四面楚歌,必然無暇顧及關邊之事,我們在舉傾國之兵,拿下大梁國,只在朝夕。”
“太子殿下智謀過人,老臣真是老了,也沒有太子想的如此周到。”蕭文讚歎道。
李龍謙虛道:“丞相哪裡的話,本宮也不過是親自去過大梁國,故而纔能有次見地。”
“那皇兒對此番大梁國皇帝壽辰又又有何看法。”李宏遠扶着鬍鬚,點頭微微一笑道。
李龍忽然跪在李宏遠面前,擲地有聲道:“請父皇准許,兒臣這次想親自去會一會那皇帝,同時也想看看他大梁國的那些皇子到底有多厲害。”
對於同樣優秀的人,難免會有一番爭鬥之心,同時也是爲了儘快的在朝中立下威嚴榜樣。
因爲李龍知道,雖然皇帝李宏遠現在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很健朗,其實私下底,早已經不行了,每日託着沉重的身子來上早朝,不過因爲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還不穩固,一些臣子而且也懷有不軌之心,李宏遠不得不站出來將那些心懷不軌的大臣壓住,待李龍在朝中的地位穩固,李宏遠也就會把皇位傳給李龍了。
現在李龍的一番表現,其實也是李宏遠和丞相還有太子合謀在羣臣面前演的一齣戲罷了,爲的就是給那些心懷不軌之人造成一個假象,讓他們不敢輕舉亂動。
李宏遠搖搖頭道:“皇兒你乃魏國未來的王儲,豈能親身範險,這使臣一事,還是讓別人去吧。”
蕭文上前道:“啓稟皇上,微臣覺得太子此舉可行,太子聰明過人,懂得隨機應變,而且太子親自前去祝壽,定然能讓大梁國皇帝放下戒心,放鬆對關邊的防守也不一定。”
此時一個彪形大漢也從羣臣中站了出來,正是魏國的大將軍祈蓮子。此人滿臉絡腮鬍子,一雙濃眉遮住了幾乎把眼睛都遮住了。
“啓稟皇上,末將也極爲贊成丞相的話,而且不是有句俗話嘛,玉不琢不成器,太子此番前往大梁國,也可好好的磨練一番,不負皇上所託。”祈蓮子憨厚道。
此人打仗並無多大的能力,但是由於敢衝,而且不怕死,他的這種氣勢,時常能鼓勵軍中的將士,領兵打仗之時,也是個奇蹟,只用橫衝猛.撞的路子,也能將敵軍打的個落花流水。
李龍對於祈蓮子的性格極爲的喜歡,經常一有空,就會去他府上和祈蓮子開開玩笑什麼,而祈蓮子也不生氣。兩人的關係,可以說已經不再是簡單的主子和屬下的關係,更深的說,祈蓮子更像是李龍的好友。
人生能找到一個不會對自己耍心機的朋友,可以說是極爲的難得。所以李龍對於這個朋友也是極爲珍惜。
李宏遠點了點頭說道:“既然諸位愛卿,都認爲太子能夠擔此重任,那朕就允許了這件事情,皇兒,此去大梁,你可不能丟了我魏國的威風知道麼?”
隨後李宏遠又補充了一句:“大將軍武功高強,這一次就陪太子左右,保護太子的安慰吧,要是太子有什麼閃失的話,朕就拿你是問,你可知道?”
祁連子連忙說道:“請皇上放心,微臣定然會保護好殿下的安慰,絕不敢讓殿下有半點損失。”
李宏遠欣慰的點了點頭:“那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此去大梁路途遙遠,皇兒你明日便動身吧,早點到了京城也好多一點時間去觀察大梁國的國情。”
“皇兒知道了,這就回去準備。”李龍說完之後,便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