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菲妃衝進男廁,又聽另一個警察喊道:“別亂開槍”。只見警察護着解天遠貼着牆根站着,讓他們如此緊張的是地上一條色彩斑斕的手指粗細的小蛇。
“啪!”羅菲妃一鞭子揮過去,那條攻擊過來的小蛇頓時頭身分家,那蛇頭、蛇身還在劇烈抖動着,但已然失去了攻擊力。
“羅小姐,你用鞭子?”解天遠奇道,兩個警察也是驚異地看向羅菲妃。
“哦……那個……我爸是武術教練,我小時候練的就是鞭子……用槍反而不如鞭子順手……”羅菲妃胡扯,“啊,看這條蛇毒性不小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確實不該出現在這裡,這種蛇叫銀婁,一般喜歡生活在陰暗潮溼的地方,毒性很強……”解天遠看了一眼地下的蛇頭,“這充分證明想殺我的是人了。”
警察聞言趕緊跑到廁所窗邊看了看,卻是沒有什麼發現,便掏出手機,聯繫警察局派人過來,不過最終依然沒有查出什麼。
如此又過了三天,羅菲妃和警方都覺得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到現在他們都不能確認對方是什麼人,一絲有價值的都沒有,於是羅菲妃給警方出了個主意,經過與解天遠的溝通,最終同意了這個辦法。
羅菲妃需需要警方以及解天遠做的僅僅是藏起來不要露面,由她找人冒充“解天遠”,至於找什麼人,怎麼冒充,這些問題羅菲妃通通不回答,儘管當地警方有些不滿,不過通過楊天放與當地公安高層溝通之後,警方最終選擇了配合。
而這個冒充“解天遠”的人,則是羅菲妃自己。她親自去了那個考古現場,已經發掘清理的古墓比照片上看上去要精緻許多,連石壁上的花紋都清晰無比。
羅菲妃本想親去已經發掘的附墓室看看,那個把她當做解天遠的守衛卻一直在勸說她不要進去。“解老,這裡真的邪的很,你不應該再來……”那守衛走在羅菲妃身邊,身體似在發抖,讓本來不怕的羅菲妃都有些心肝發顫。
“怎麼個邪法?”羅菲妃問。
守衛奇怪地望了她一眼:“解老,你別不相信這些事,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古墓啊,這附近的村民一直都說這裡鬧鬼,可不是空穴來風,再說姜老他們……”守衛也沒說什麼,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解老,咱們還是上去吧,在這兒我渾身都發涼。”
羅菲妃看了那深深的甬道一眼,她倒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看守衛一臉緊張地樣子,決定先出去把鬧鬼的事情問清楚,反正她今天扮解天遠來只是爲了激怒暗處的人——如果對方真的不願意有人接近這古墓的話。
原來這裡的村民祖祖輩輩都流傳着此處有貴族古墓的故事,旁邊的村子據說是墓主人的家丁後人,有這樣的傳說自然會吸引盜墓賊的注意,不過解天遠卻說他們發現的盜洞沒有一條是打進古墓的,而村子裡也流傳着許多盜墓的人來到這裡不是死於非命就是被活活嚇瘋了,傳說這古墓有陰靈守衛,不允許任何人打古墓的主意,現在連政府考古隊都遇上接二連三的死亡事件,這種說法也就越來越邪乎了。
羅菲妃離開了考古現場,準備到附近村子裡走走,走到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突然身邊亮起一團藍光,雲邪麟落地笑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羅菲妃瞟了他一眼:“這話應該我問你吧,跟了我這兩天,到底有沒有發現我身邊有什麼可疑的人或別的什麼?”不管是人是妖,既然能夠“製造出意外”,顯然對被害人的行蹤是比較熟悉的,所以羅菲妃特意把雲邪麟找來幫忙,監視着扮演解天遠的自己。
“本來是沒有的,不過我剛剛發現了一個。”
“哦?”羅菲妃精神一振,“是人是鬼?”
雲邪麟吹了吹額前的碎髮:“凡人,而且現在還在盯着你。”
“啊?”羅菲妃大驚,剛想四下尋找,卻趕緊忍住,“那你還這樣現身?”
雲邪麟呵呵一笑:“你放心,我自然有辦法讓他看不見我,不過,這個凡人還懂點小法術。”
羅菲妃擡眼看看前面不遠處的山村,繼續邁步。“有可疑人就好。如果他們真的這麼討厭外人接近古墓的話,就算知道現在是個陷阱,沒準也會冒險動手的,我就給他這個機會。”
“你放心,有我在你絕不會有事……不過……爲什麼你們凡人這麼喜歡挖別人的墓葬?這對死者是非常不尊重的。”雲邪麟一本正經地道。
“額……這……這不是我能改變的了的。”
這是一個只有六十多戶人家的小山村,大部分壯丁都外出打工了,村口的老槐樹下有幾個老人正圍坐在一起,見到羅菲妃裝扮的“解天遠”,都頭來戒備的敵意目光。
解天遠多次出現在考古現場,據說也來過這個村子作調研,看樣子並不受歡迎,這似乎驗證了這村子是墓主人家丁的傳言。
這個名叫杜家村的小山村看上去很普通,不過在村子入口處,也就是那棵老槐樹旁,有一座看不出名堂的祠堂,羅菲妃扮演的解天遠並不受人歡迎,她便打算進這祠堂看看,誰知剛走到門口突然聽見身後一聲斷喝:“喂,你不能進去!”
羅菲妃轉過頭,見一個六七十歲,衣衫破舊,蓄着長長鬍須的老者拄着柺杖朝她走來:“上次就告訴過你了,你們不能進去!”
對方這麼一說,羅菲妃倒不好問爲什麼了,對他們看不見的雲邪麟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羅菲妃在警方那裡對這個小村子只有一些概念性的瞭解,譬如這村子的人很排外,對神靈比較尊重,還有解天遠所說的,他們對考古工作的反感。
“我不進去,我就在這邊看看……”羅菲妃故作無聊的來回踱了兩步,等雲邪麟出來。
“裡面是兩尊石像,一男一女,我不認識。”
羅菲妃聞言皺了皺眉,轉頭對阻止他的老人道:“老人家,這裡面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啊?”
“你不配知道!”回答的聲音來自羅菲妃身後,羅菲妃一轉頭,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精瘦漢子,穿一身很奇怪的長袍似的衣服,右袖空空蕩蕩,一臉戒備與厭惡的看着羅菲妃,不,應該是瞪着解天遠。
“羅菲妃,跟蹤你的就是他。”身邊的雲邪麟忙道。
羅菲妃微不可察的點點頭,問道:“你是……”
“我是誰你管不着,現在請你馬上離開,另外我奉勸你,如果你們堅持打開古墓的話,一定會遭到報應的!”男人的眼神如老鷹般銳利,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羅菲妃有一種再不離開就會被生吞活剝的感覺。
不過,她現在扮演的是解天遠,爲的就是入虎穴掏虎子。只見“解天遠”微微一笑,帶着一絲悲天憫人、一絲對考古工作不被理解的無奈:“發掘,是爲了更好的保護。”這是解天遠的原話,“我今晚就留在這裡,如果真的有什麼報應的話,讓它來找我好了。”既然這個人是嫌疑人,那她就把料給他加足。
果然,那漢子聽了,面上閃過一絲陰霾,冷哼一聲,進了祠堂。
離開杜家村,羅菲妃立刻打電話給解天遠,詢問這村子裡的祠堂一事,這才知道這座祠堂裡面供奉的據說是一對造福百姓的夫妻,但具體的歷史已經不可考,杜家村的老一輩對祠堂十分看重,但也僅僅是世代居住在這裡的老一輩。
羅菲妃敏感的覺得,這祠堂與古墓一定有關係,會不會,供奉的就是墓主人?當她把這個猜想提出後,解天遠笑道:“我們也懷疑過,但是可能性太小,那古墓是東晉時期的,如果是祠堂是東晉就有,一直有人看管到現在的話,那真是個奇蹟,不過,一切還是要等打開古墓的主墓室纔能有定論。”
晚上羅菲妃就真的睡在考古現場的營地裡,那裡雖然有八個守衛,不過睡在一座古墓旁,聽着外面如嗚咽的風聲,到底還是讓羅菲妃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馴妖鞭散發着銀色的光輝,輕微顫抖着浮在羅菲妃面前,羅菲妃只能跟它說着話,來驅走心底涌起的那份寒意。
“解老,怎麼還沒睡嗎?”巡邏的守衛見羅菲妃屋裡燈還亮着,在門外問道。
羅菲妃看看時間,快十二點了,咧了咧嘴:“哦,這就睡了……”順手關了燈。
“唉,我說,這個專家還真不怕死啊……”
“噓……這就是執着了。咱們趕快巡邏一圈回去……越來越覺得這裡陰森森的了……”
兩人的說話聲越來越小,羅菲妃走到窗邊,在這種板房裡真是覺得沒有安全感,她看了看夜空,黑漆漆的,這樣的野外居然沒有一顆星星……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啊……希望那人不會讓自己失望,別讓自己在這等太久……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雲邪麟突然出現。“來了!”
一個人形物體趁着黑夜掩護,慢慢靠近了解天遠住的那間房,他蹲在窗邊,用心聽了很久,裡面沒有半點聲音,他方纔在遠處觀察的很仔細,解天遠關了燈就沒有再出去過,他試着用手撥了撥窗戶,竟發現窗子沒有鎖,這倒好,省了他不少麻煩。
屋裡,雲邪麟和羅菲妃靜靜地盯着窗口,只見一條泛着幽幽冷光的小蛇慢慢遊了進來,羅菲妃與雲邪麟對視一眼,朝雲邪麟揚了揚下巴,雲邪麟會意,慢慢飄向窗邊,穿過板牆……
這個人,果然就是跟蹤自己,穿着一身奇怪長袍的那個男人!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三番五次殺解天遠?那些死了的考古隊員,是不是都是你殺的?”羅菲妃冷聲問道。
男人一擡眼,狐疑地看向羅菲妃:“你不是解天遠?”羅菲妃幻化出的解天遠跟真人一模一樣,並不是易容喬裝的低級把戲。
“我是誰並不重要,現在我在問你話……這座古墓……到底有什麼蹊蹺?”
男人一聽古墓眼神頓時變得銳利無比,恨聲道:“你們這些擅闖古墓的強盜,一定會不得好死!”
一旁的雲邪麟聽了暗自皺了皺眉頭,事實上,他很不喜歡那些考古學家,盜墓者爲私利,考古學家爲的是所謂“公利”,但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
羅菲妃也微微皺了眉,不知道爲什麼,這人的義正詞嚴讓她覺得有些心虛。這時附近的守衛聽到動靜終於趕了過來,見到地上跪着的男人和羅菲妃,有些沒明白怎麼回事。“解老……這……這是盜墓賊?”
“啊,不是,不是……是附近村民……”
村民?守衛狐疑,村民怎麼會半夜跪在解老的房間?那男人被雲邪麟用靈力所困,沒綁任何東西脖子以下卻動彈不得,羅菲妃怕被守衛看出來,慌忙做了手腳,換成一根麻繩綁住了他。男人頓覺身上一鬆,空蕩蕩的袖口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手腕一翻,一抹銀光向羅菲妃面門飛來。
等羅菲妃避開那把飛刀,那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一切快的連雲邪麟都沒有反應過來。
羅菲妃費盡脣舌安撫了屋裡的兩個守衛後,這纔跟雲邪麟往杜家村的祠堂去,現在,她已經肯定了那祠堂必然與這古墓有關係!
祠堂不大,只有一進而已,雲邪麟說裡面除了兩座石像,一張桌子,角落裡一個鋪蓋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正常情況寺廟或是祠堂供奉的再不濟也是尊泥塑像,上面弄點兒油彩什麼的,這裡供奉的卻是石像,似乎有點怪異。祠堂的門虛掩着,好像就在等待着兩人的到來,雲邪麟和羅菲妃現了身,羅菲妃已經恢復了自己的樣子,與雲邪麟對視一眼,雲邪麟爲兩人佈下個護身結界,伸手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