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頭心頭疑惑,但想着或許是老闆額外請來的人,雖然心情低沉,但他還是對對方微笑了下,表示禮貌。
咔嘟。
手機裡傳出遊戲失敗的音樂聲。
青年眯起眼,收起手機。
“又輸了真是難啊這一關。”他伸手理了理黑色披肩發,看向電梯外的平頭黑夾克。
“??你不出來麼?朋友。”平頭黑夾克皺了皺眉,電梯門開了已經十多秒了,但對方還是一動也不動。
“啊抱歉,都忘記了是過來幹什麼的。”青年露出恍然神色,放下手。
“謝謝。”他擡腳,往前,踏出電梯門。
嗤!
剎那間一道紅光從平頭咽喉劃過。
那光速度之快,在平頭視野裡只殘留着一道紅線。
血花飛濺。
他怔怔站在原地,手擡起,摸了摸自己脖子,沒感覺。
“我”平頭張口想說話,但直到出氣發聲,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不了聲了。
一絲劇痛此時才迅速從脖頸蔓延,彌散全身。
‘我被殺了!?’
他往後踉蹌兩步,雙手緊捂住咽喉,劇痛,缺氧,絕望,種種負面情緒此時纔不斷涌出。
嘶。
紅光環繞一圈,飛回青年手心。
那是一把巴掌長短的火紅機械刀。
整個刀身由細密零件契合而成,尾端有着密密麻麻細小銀藍色火線噴射。
刀身還銘刻有一串文字,似乎是某種加密語。
青年走出電梯,從平頭身側擦身而過。
一直走到客廳門口。
他停了下來,沒有推門,而是擡起右手。
“麻煩你了,火鐮。”
他似乎在和什麼東西說話。
嗡
剎那間,一道道紅光從他身上口袋中飛出,漂浮在身側空中。
那紅光中,赫然是一道道巴掌長短的機械小刀。
站在門前,青年伸出手,按在門板上。
噗。
嗤嗤嗤嗤嗤!!
瞬息間,十多道紅光驟然穿透門板,飛入客廳內部。
紅光拉出一條條紅線,宛如一把把彎曲鐮刀,又如一羣靈動遊弋的紅魚。
一秒。
兩秒。
三秒。
青年收回手,輕輕一握。
頓時十多道紅光從門板破口魚貫飛出,重新飛回他衣服口袋。
“完美。”青年轉身輕鬆的走回電梯,按下一樓鍵。
此時一陣微風吹拂,客廳門板緩緩歪斜,哐嘡一聲掉落在地,露出內部此時的情景。
整個客廳內,一個個之前在這裡候命的黑幫成員,有的歪倒在沙發,有的倒在地板上,有的背靠牆壁坐下。
所有人咽喉都流出一片殷紅。
而陽臺上,孟明誠仰頭半躺在躺椅上,眉心插着一把火紅色機械小刀。
此時刀身緩緩亮起一片複雜紅線,宛如某種特殊電路圖。
轟隆!!
猛然間一團火焰從刀身周圍陡然炸開。
火光席捲整個房屋,烈焰明明沒有附着任何可燃物,居然憑空瀰漫到陽臺連頭客廳,臥室,廚房,等所有空間。
詭異的空氣燃燒,在點燃所有可燃物後,再度從最中心處傳出一聲爆炸。
嘭!!
爆炸的火焰從陽臺處噴涌而出,映照得下方小區空地一片亮紅。
長髮青年走出樓道,擡手看了眼手錶時間,吹着口哨快步離開。
從始到終,他都沒再回頭看爆炸。
出了小區,身後才傳出陣陣物業救火的機器灑水聲。
小區外,幾輛黑色豪華敞篷車已經提前等在路邊。
最前面的車門推開,走下一個兩米高的墨鏡壯漢。
壯漢按了下墨鏡側面一個按鈕,看向走近的長髮青年。
“好久不見,丁寧。”
“老闆呢?”長髮青年熟絡的拉開車門坐進副座。
“等着你呢,按你們儀國的話就是給你準備晚宴,接風洗塵。”壯漢笑道。
“果然還是老闆好啊,知道我喜歡這調調,給我全準備好了。”青年滿意的拍拍車子內飾。
“纔過來就要麻煩你,辛苦了。”壯漢啓動車輛,跑車兩個三角車燈緩緩亮起白光。
“客氣什麼,等我到了伱們主場,到時候有得你忙。”青年笑道。“對了,聽說老闆在這邊也鋪了個場子?”
“嗯,畢竟要做的事很多。”壯漢一按按鈕。
車子轟鳴一聲,猛地往前加速衝出。
三輛車形成小車隊,穿過一條條街區,不多時,身後孟明誠所在的高檔小區再度爆開火光。
轟鳴聲遠遠傳開,火焰幾乎將夜空中的黑雲照亮,染紅。
“動靜這麼大?”開車的壯漢有些擔心。
“一個黑幫頭子,沒人在意的。”長髮青年手指在側面車門上輕輕敲擊。
“很多時候,逞兇鬥狠,抱團取暖,都只是因爲自己太弱,除了自己,沒有什麼其他可以依靠。所以讓自己看上去很兇,這樣別人就不會去欺負他。”
“反正你是地頭蛇,你說沒事就沒事。”壯漢道。
不多時,車子減速,在一處掛着明德酒樓的金色餐廳前停下。
門童上前開門。
長髮青年側身下車,大步走向早已等在門前的寬厚人影。
“好久不見,老闆!”他笑着張開雙手。
“好久不見,丁寧。”人影轉過身,露出辛德拉溫和懷念的面孔。
兩人張開雙臂,狠狠擁抱一起。
*
*
*
清晨。
陽光斜射,照在白色書桌上,反射出一片朦朧的模糊白光。
李程頤仰躺在牀上,沒蓋被子,雙手交疊放在腹部,神態安詳,身體筆直。
唰。
突然,他的眼睛毫無徵兆的睜開,手已經不自覺的摸在了腰間槍套處。
槍套釦子打開,他已經握住了裡面的槍柄,隨時可以拔槍掃射。
全自動手槍可以在幾秒內將全部彈夾清空。
在看清自己所在環境後,李程頤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他坐起身,看着自己握着槍柄的右手,忽然有種莫名的感觸。
這纔多少時間,他就變成這種狀態
坐在牀上,李程頤只感覺腦袋一片空蕩,驟然從死角的奪命危機中脫離出來,他整個人連同身心都有種莫名脫力感。
‘不管怎麼說,死角以後說不定還會遇到,必須儘快增強自保之力。趁着現在沒危險,趕緊研究惡念吸收再說。’
李程頤看了眼卡在89%的惡念上。
翻身下牀,他滿腦子都開始思考,怎麼才能從其他地方弄到足夠多的惡念。
穿戴好衣服,出了臥室,父母都已經去上班了,唯獨姐姐李程九的房間還有聲音傳出。
李程頤也懶得和她打招呼,自顧自的煮水煮蛋做早餐。
他很喜歡白水煮雞蛋,冷水放入雞蛋,水沸騰就可以撈起來了。
雞蛋不可久煮,否則會在淡黃表面生成黑綠色的硫化物質。
以前他還不知道,後來有人告訴他這種物質有微毒,對消化能力不好的人很不友好,於是他便注意了。
煮好兩個蛋,加一杯盒裝牛奶,一包蘇打餅乾,就是他一早上的早餐。
坐在客廳餐桌邊慢慢吃着。
叮咚。
忽地門鈴響了。
李程頤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陌生人。一個他從未見過的,渾身包裹在黑色風衣裡,還戴着黑口罩,AR茶色眼鏡的高個子。
“你好,我找李程九。”高個子輕輕出聲,是個嗓音有些沙啞的女聲。
李程頤這才注意到,對方後腦有着一條金色麻花辮。
“哦,她在裡面房間。”李程頤愣了下,迅速回答。
他不是因爲對方外形怪異而發愣,而是對方的嗓音有些怪,他一時間沒聽懂,後面才反應過來。
“我可以進去嗎?前幾天我也來過了,伯父伯母也都見過我。”長辮子女子禮貌的請求道。
她取下眼鏡,露出一雙看上去很溫柔的藍色雙眼。
“可以的。你好,請進吧。”李程頤讓開身,讓對方進門。
“我叫瑪麗安,你是李程九的弟弟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真難得。”金髮辮女子進門換鞋,聲音柔和道。
“是嗎?”李程頤笑了笑,沒說什麼。
“我也想有個弟弟,可惜,父母年紀大了,不願意生。”女子找了個椅子坐下,目光仔細的打量起李程頤來。
“你們姐弟長得真像。”她笑着評價道。
“我給你倒杯水。”李程頤出於禮節,去了廚房拿一次性杯子,準備倒水。
‘惡念吸收:92%。’
‘惡念吸收:100%。’
‘花鱗衣第一次進化開始,請稍後’
突然間,他伸手去拿杯子的手微微一顫。
‘惡念吸收??我在家裡,哪來的惡念?誰對我有惡念??!’李程頤心頭一凜,但依舊拿出杯子,提起水壺倒水。
清澈的水流灌入杯中,他聽到客廳裡那個瑪麗安的說話聲。
“程九,你弟弟真可愛,你父母也都是很好的人,真好啊難怪你一點也不想”
“閉嘴!!”
嘭的一聲,臥室房門大開。
李程九面孔冰冷猙獰,大步走到瑪麗安身前。
兩人一站一坐,一個扭曲一個微笑。
“怎麼樣?”瑪麗安莫名的輕聲問。
“”李程九咬牙,一根根青筋在額頭太陽穴凸起。
“我已經來了六次,我們對你的誠意真的很足。”瑪麗安柔聲道。
“我”李程九忽地眼睛發酸,她想哭,但知道自己絕對,絕對不能露出軟弱!
“你看”瑪麗安雙手張開,眼中露出羨慕之色。“你有很愛你的父母,有可愛如小兔子般的弟弟,有這麼一個開心溫暖的家我”
“我答應!”李程九猛地打斷她,“我答應你們!”
“呵呵,真好”瑪麗安慢慢站起身,輕輕擁抱了下渾身顫抖的李程九。
“別怕,別怕,你很好已經很好了”
李程九眼淚猙獰的流出眼眶,她站着哭了。
沒有預兆,莫名其妙就這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