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七十七章:情何以堪(12)

“不要傷害他們,我求求你!”穆宏沅一個健步挺身擋在了三人的前面,苦苦地哀求着被怨恨所矇蔽了的沈學明。

“如果之前你的動作快一點,至於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嗎?”沈學明的心已經被背叛和仇恨所吞噬,不爲所動地搖搖頭:“你對我媽的歉意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捨不得用自己的賤命來償還這一切,對吧?你是想拖着時間看還有沒有人來救你,對吧?我告訴你,想都別想!不止是你,還有你們,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逃離。”說着,沈學明把空閒的那隻手放在嘴邊做成一個哨子吹響起來,馬上從草叢的四面八方涌出七八個人來,將穆宏沅爺孫和纖陌、桂嫂團團圍住,一時之間大家也都不敢輕易亂動,就怕觸碰了沈學明那隨時會爆發的神經。

時間正一分一秒地在衆人的僵持着流逝着,纖陌看着沈學明的神情,覺得此時如果自己說點什麼,會不會讓事情有一點轉機呢,這樣想着的她跨前了一步:“學明,既然我們大家都是要死的,那麼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小雨的事了吧,至少不要讓我走得心存遺憾。”

如纖陌所想的那般,小雨的名字讓沈學明的手顫抖了那麼一下,隨即他又再次恢復了神情:“有什麼好說的?我不就是你想的那樣麼?不就是我害死她的嗎?這還有什麼好疑惑的。”

“不是,不是的,事情不是這樣的。”桂嫂一邊流着淚一邊失聲地撲倒向前來。

“桂嫂,你…”轉身扶着桂嫂,纖陌的心驚疑又矛盾起來。

“韓小姐,你要相信我,小雨的死真的不關學明的事,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的,我知道他的本意不是要這樣的。”喃喃自語地桂嫂仿若在瞬間已經失去了平日的理智與冷靜,只顧自地叨唸着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沈學明,看看你的姨媽,到這個份上還在爲你的事操心,你於心何忍?爲什麼不把發生的事清清楚楚地告訴大家呢?就算要死,也得做個明白鬼吧。”穆之風也插言道,他又豈會不明白纖陌的意思呢,只是誰也不知道大家還有沒有那個命和時間等着援兵的到來,希望阿祥的動作能再快一些就好了,但願吧!

“好!”沈學明收起了瞄準的動作:“難得我們的穆家少爺也低頭加入這請求的行列中,我也就發發善心圓一圓你們最後的願望,免得你們說我不盡情理,再怎麼說我們也還是一家人嘛。”

沈學明終於如衆人所望地收起了槍,也讓大家的心在懸起的那一刻又落了下來。

“小雨是個挺不錯的女孩,在初識她的那一刻我是真的動心了,就想好好和她在一起的,只是那時的我還比較年少氣盛,總是在不知覺間在外招惹是非,他們鬥不過我就暗暗地盯上了小雨。那一天,我真的不知道小雨會爲了我那樣做,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誓死都會護着她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一天我們吵架了,那是我們認識以來第一次吵架,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小雨爲了惹火我故意要跟我吵的。”沈學明的語言在回憶中顯得激動起來。

“你們爲了什麼吵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纖陌緊緊地追蹤着他言詞中的關鍵。

“她明知道我最討厭別人說我是依靠家裡怎樣才怎樣的,那一天她卻一口氣說了好多句這樣的話,我不管別人怎麼說,可是我希望在她的心裡不能是這樣子來看我來想我的,所以我受傷了,我的心真的在那一刻就受傷了,在大吵大鬧以後我就離開了她,離開了那個我曾經發誓會永不分離的她。”沈學明揪着自己的頭髮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這樣的神情一點虛無的成分也沒有,任誰都極爲痛心地看在眼裡,雖然猜不到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可是看着沈學明極其痛苦的神情,大家的心在那一刻似乎也感同身受地承擔起了相同的心情。

“我爲什麼要離開呢,小雨那麼溫柔從來捨不得大聲對我說一句重話的,爲什麼那一天這麼反常我居然也沒有去深思,如果當時我能留下來,小雨就不會獨自去面對那一羣人渣;如果當時我能留下來,也許小雨就不會死得那麼慘了,小雨大概是知道那羣人即將到來,所以纔會急着將我趕離那裡,可是她什麼也沒有說。”說到這兒,沈學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事後,我才知道是我的宿敵約了一大幫好手準備在那裡削掛我,可是被小雨無意中聽到了,她纔會搶先一步來到那裡故意跟我吵架,讓我負氣離開。而她卻站在原地,承受了原本應該要加諸在我身上的傷害。是我對不起她,她是因爲我才被害死的,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小雨?她不是出的車禍嗎?”事實的真相與纖陌的認知有很大的出入,這讓纖陌一時之間倒也不知如何反應了。

“車禍是我動用家裡的勢力爲小雨最後做的事,我知道後趕到醫院見了小雨最後一面,她請求我無論如何不能讓你知道真相,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求我,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替她辦到。”沈學明的眼睛充滿着痛苦與自責。

“爲什麼?爲什麼不能讓我知道呢?爲什麼?”沈學明口中的真相無時不刻地在鞭打着纖陌的心,她失聲地坐在地上不停地自問着。而此時的沈學明低着頭,站在篤櫻的墳前就象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別這樣!”穆之風心疼地摟着纖陌因顫抖而抖動着的雙肩安慰着:“我想,也許小雨是怕你傷心吧,或者是怕你不自量力想去爲她討回公道,當初你不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纔來的穆家嗎?”

“可是,可是她爲什麼這麼傻呢?爲了這樣一個男人葬送了自己美好的一生啊。”這話纖陌本是說得極其自然,可這聽在沈學明耳裡又是另一番含義了。

“不錯,故事現在聽完了,我們開始回到正題吧。”沈學明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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