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一日夜裡八點十五,張易開着皮卡車來到了甕泉山莊的外面,並再次見到了魯文傑和海東青,他們兩個在這邊堅守一天了。
“進去的人就沒有再出來過,下午也沒有再過來人。”魯文傑坐在張易車上,古怪的看着張易道:“張老闆和那廖漢道到底玩什麼遊戲啊?”
“沒什麼遊戲,嗯,今天辛苦你們了,可以回去了,這兩天等我電話,有時間出來喝酒吃飯。”
“得,那我們就真走了啊,這天黑了外面太冷。”魯文傑和海東青沒再多問,張易要幹什麼也不關他們的事兒,所以張易讓他們離開,那就回家。
二人上了車後,張易開着車緩慢向前行駛,到了山莊門前的時候,電動欄杆也自動擡起,並且門衛室中跑出兩個穿棉大衣的年輕人,對着張易的車點頭哈腰的。
張易直接將車開到了主樓門前。
不過他沒有立即下車,而是將意念覆蓋到四十五米半徑。
“嗯?”就在他意念剛剛放出時,主樓大門被推開,緊接着一個穿着棉旗袍的女子從主樓裡走出。
她的身邊也依舊跟着一個近兩米高的小巨人。
張易見過這個旗袍女兩次,對她印象也非常深,那小巨人也見過,一看就是力量型的暴力破拆手。
意念繼續向着主樓覆蓋,而主樓裡則沒有人了,連服務員都不見了,玻璃通道里也沒有人。
並沒有人埋伏在這裡。
張易沒打開車門,而旗袍女也就恭敬的站在張易的車門處。
這一次,她沒有了前兩次的那種驕傲和趾高氣昂,要知道,外面很冷的,可是她卻站在車門處不動,也不催。
張易把副駕駛座位上的短劍拿起,然後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張先生你好,廖總有腿傷,不方便出來接您,所以由我代勞,我叫青竹。”旗袍女這一次終於自報家門,報出了自已的名字。
“走吧。”張易點點頭,當先向主樓裡走去。
同時,他意念繼續覆蓋四十五米半徑,今天晚上,他並不知道廖漢道擺什麼陣仗的。
片刻後,他進了玻璃通道之中,而進入了玻璃通道,他的意念便看到了獨棟之中,竟然也沒有其他人,只有廖漢道自已,而且他竟然還是坐在溫泉池邊,和早上的情景一模一樣。
張易走的並不快,不過意念也將前後左右,上下東西全都看了一個遍,高處並沒有槍手,角落裡也沒藏着人。
不過更遠處,大約百米之外,是有餐廳的,他意念無法擴散到那裡,所以餐廳中有誰,他則不知道。
“吱~”的一聲,張易推開門再次走進了獨棟之中。
而一進入獨棟,張易就猛的一愣,剛纔意念只注意有沒有人埋伏之類的,所以看到廖漢道時,也是一目帶過,並沒有仔細看。
而現在,當他近距離看到廖漢道時,卻也不禁嚇了一大跳。
僅僅一天的時間,廖漢道竟然瘦了一圈,整個人似乎沒了精氣神一樣。
當然,這也不是他嚇了一大跳的原因,而之所以嚇了一跳,是因爲廖漢道的一隻眼睛蒙着白裡透着紅血的紗布。
沒錯,通過意念,張易看到他沒了一隻眼睛。也正因爲他沒了一隻眼睛,所以才顯得虛弱無比。
“張老弟,你來了,請坐。”廖漢道沒起身,而是指了指溫泉池旁的一張椅子。
“青竹,去把東西取來。”廖漢道對着跟進來的青竹命令道。
“是。”旗袍女青竹點頭轉身,快步離去。
“你玩什麼?眼睛呢?”張易古怪的看着廖漢道道。
“我算是瞎了眼吧,哈哈,稍後老弟便知,還請老弟稍安。”
“你這麼快找我來,不是要跟我火拼的?沒找高手?”張易詫異道。
“火拼?”廖漢道就愣了一下,隨即也苦笑道:“老弟你就不要開玩笑了,我就算找一百一千個,在你面前那不還是螞蟻?我還想多活一會兒呢,我幹嘛和你火拼?”
“那你叫我來幹什麼?”張易反問道。
“等下吧,馬上來了。”
的確來了,旗袍女帶着六七個人,每個人手上都有一個傳菜的那種大托盤,而托盤上則有着整整六顆人頭。
走在最前面的是青竹,她手中的托盤上託着一隻眼睛。
張易有點犯楞,這是什麼情況。
一行七人,一字進入了獨棟,也一字排開,其中六顆人頭有男有女,眼珠子那也肯定是他廖漢道自已的了。
“剛纔我說了,我瞎了眼看了不該看的,所以今天下午,我自已扣出了一隻眼珠子,這隻眼珠子算是我對樑小姐的賠罪,本來想扣倆來着,但太疼了,我下不去手了。”
“六個腦袋是中海五爺和他帶來的人,這次他也有參與,所以我上午就把他們處理了,以後不會再有中海五爺。”
“還有,我委託了我的律師,將我資產的三分之二捐送給民政部門,不過手續太繁瑣,正在辦理之中。”
“我也準備了一張支票,不是給你的,而是給你那些受到傷害的兄弟的。”
“嗯,再就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一切,除了我知道之外,沒有人知道當時的情況,就這麼多了,我會在這裡在坐一夜,明天天亮,就是你說的第二天,所以你要殺我的話,明天早上過來吧,讓我再坐一夜,說實話,我沒活夠呢。”
而聽到這裡的時候,張易已經明白了,廖漢道再向自已納投名狀,並自廢一隻眼睛。
這廝也真夠狠的。
當然,他的目地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想活着,他真沒活夠,瞎了一隻眼,瘸了一條腿不算什麼,但能活着就行!
張易沉默下來,廖漢道今天認慫示弱,並如此狠辣,說實話,他有點怕了。
讓這麼一個狠人活着,還是乾脆結果了他?
他活着的話,肯定會忌恨自已,所以以後指不定什麼時候又跳出來陰自已。
可是結果了他呢?
今天他的所作所爲,也是條漢子的,張易喜歡那種有血性的男人,而廖漢道無疑是有血性的,做人也光棍無比,這一點是他欣賞他的地方。
“鈴鈴鈴”就在張易沉默的時候,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原本大廳中的氣氛也是凝固的,所以他電話這一響,也嚇了所有人一大跳。
張易掏出手機,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不過卻也隨即接了起來。
“猜猜我是誰?”電話裡響起了玩味的聲音道。
“嘉允?”張易猛的站了起來。
“明天早上七點,去新世界大酒店大堂等着我,到時候不許放我鴿子哦,給你個驚喜!”許嘉允笑着說完後,直接掛了電話。
張易就深吸一口氣,許嘉允明天回來,而且去新世紀大酒店大堂等她?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是新世紀,但她回來就好。
張易收了手機,並看了廖漢道一眼道:“明天早上我可能不會過來了,有人約我七點見面,不過你的命從今天開始,是我的,你同意嗎?”
廖漢道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