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股透心的涼氣快速的在背心匯聚,等寒意攻心我絕對會死,醫院查死訊不是心臟病就是休克猝死這種情況。
面對死亡的威脅,我當機立斷,艱難的伸手拿過趙文手上的夜蕭,對着自己腦袋特定的地方砸了下去,我昏迷前說:“如果我死了,你妹妹會醒的。記住,立場不分對錯但行事分善惡。”
“你怎麼了?”
趙文扶着我倒下去的身體冷靜的詢問着,我穿着無常袍提着九節竹已經靈魂出竅了。這次沒有準備的走陰想要生魂回體,可能性非常低。
手上拿的是九節竹,不是被做成了夜蕭的九節竹。
“柳仙?”
一條鋤頭把長的青蛇繞在我身上,我狂暴的喊了一聲,捏着蛇頭提着夜蕭對着蛇身抽了下去。“陰司功德顯威,白無常押魂。”
緊緊纏着我的青色轟的一聲砸到地上,痛苦無比的在地上翻騰。消耗了一股陰司功德很簡單的搞定了襲擊我的神性,我沒管好像被東西壓着的青蛇,衝到出馬先生身前對着他一棍子輪下去,暗念:“白無常消耗功德越權,抽魂。”
九節竹穿過出馬先生的身體,帶出了一條更大的青蛇和一個神情迷糊的老頭。
“白無常?”
青蛇纏在老頭身上,老頭迷迷糊糊的開口問。
老頭和柳仙神性被打出體,出馬老頭身體噗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趙文探了探我的鼻息,看了一下出馬老頭的情況,冷靜的打出一個電話,說:“我是趙文,派兩個急救隊員過來,方位……”他拿出一個電子儀器,快速的報出了地點。
他掛掉電話走到出馬老頭身邊,擰着出馬老頭的脖子,咔嚓一聲,老頭的脖子被扭斷,這下真沒了還魂的可能,他看着斷氣的出馬老頭說:“那麼你就當殺趙家那個敗家子的兇手吧。”說完,他揹着我的身體,說:“妹夫,這下趙家和你的結能先解開一點了吧?媽的,暈過去也不說一聲。”
有瘋狂的妹妹,趙文這個做哥哥的也心狠手辣。
沒管趙文的行動,我這種狀態也管不了他的行爲,一腳踩在趴地上的蛇身上,輪着九節竹捅進了地上那條蛇的七寸,它掙扎一會兒消失不見了。
纏在出馬老頭鬼魂身上的大蛇張開大嘴急速的吐着蛇信,神情木訥的出馬老頭說:“大人,小仙不知您是陰司正神多有冒犯……”它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看樣子說話的是柳仙不是出馬老頭了。
“按你這麼說,你的神性攻擊陰司正神被正神弄死是活該,去攻擊人被人弄死,人就是冒犯仙威?”我說着轉頭喊了一聲錢多多奶奶,老太太兇悍從我身軀口袋裡冒出來,跑過來兇狠的盯着出馬老頭。
“大人,柳仙一族與下面井水不犯河水,得罪我們對你沒好處。”大蛇控制出馬老頭亡魂,說話的聲音硬朗起來,仰着蛇頭又說:“你殺了我兩條神性,這事就算了。如果還糾結着不放,柳仙一族絕度不會放過你。是朋友還是敵人,大人自己選擇。”
“你兒子的仇你自己報。”
我看了錢多多奶奶一眼,拿着九節竹插進了大蛇嘴裡,大吼:“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給我散……”
“你會後悔……”出馬老頭的鬼魂一聲還沒吼完,纏在它身上的大蛇不敢置信的消失,隨之出馬老頭的鬼魂恢復了清明,陰晴不定的看着我說:“嗯?陳三夜,就算你有陰司司職得罪全天下柳仙也會不得好死,我等着你。”
“得罪了又怎麼樣?老子連城隍都屠了,柳仙比陰間還厲害?”我無所謂的聳着肩膀。
活着他是出馬仙,死了它也就只是一直鬼,老太太不等他說完,衝上去伸手就撕,兩隻鬼詭異的糾纏在了一起。
一隻新鬼、一隻頭七猛鬼要爲兒子報仇,想想都知道誰會贏?
我提着九節竹在旁邊站着,環顧一眼四周,在神壇底下看到三個小人被撞在罈子裡,對着它們說:“出來。”
三隻小鬼緊張的晃盪出來,它們看出馬老頭鬼魂的眼神特別兇狠,哆嗦着似乎要反噬,又因爲怕我而不敢動。我說:“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三隻小鬼以極快的速度衝上去,嘴裡喊着:“別搶,這老頭的腿是我的……”
隨着時間流逝,出馬老頭消散不見,一股冷意莫名的入體,我又獲得了一股陰德。
有功德,看來這老頭活該魂飛魄散。
“您心願已了,我送您下去。”我望着失神的老太太,又看向三個小鬼說:“你們也跟着來吧,去下面下油鍋,剪舌頭,總比遊蕩在人間等着魂飛魄散要強。”
“無常押魂歸陰曹,陰曹在哪裡?”
我帶着四隻鬼遊蕩着,走着,走着,後面的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我又得了四股陰德。
憑藉着與身體的莫名聯繫,我找到身體的時候,身體正躺在吉普車上,兩個當兵的檢查着身體,其中一個皺着眉頭說:“只是暈過去了,裂開的刀傷已經處理……”
“嗯。”趙文皺着眉頭,指着出馬先生家說:“你們注意安全,把那間屋子裡的屍體收拾一下,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歸隊後順便告訴他們,就算把附近的山都翻個遍也得把那批貨找出來。媽的,藏在哪裡了?”
兩個當兵的快速往地靈棺的方向跑去,看來當初找趙家那個敗家子的兵,不僅僅是單純的找那小子啊。
“操,果然這樣。”
我在身體旁邊放空思緒,與身體的感應存在,就是不能進入身體。貼在身上印下去,身體還是身體,生魂還是生魂,如果保持這種狀態七天,我就真的死了。
“嗯?”
我站在車邊看着身體,皺着眉頭想着回魂的辦法,黃觀星換了一身衣服從漆黑的巷子裡跑出來,她穿過我的生魂,皺着眉頭疑惑了一聲,說:“他怎麼暈了?”
趙文簡單的把事情講了一遍,只說了我莫名其妙的暈倒,不該說的都沒有說。黃觀星檢查了一會,說:“他失了魂。”說着,轉頭看着我魂魄所在的地方問:“陳三夜,你是不是在這裡?”
我能說啥?說了她也聽不到。
“看來是我多心了。”黃觀星嘀咕着,拿電話打出去說:“小姨,欠我奶的傢伙強行走陰,回不來了,我該怎麼辦?”
“這倒是不難,難就難在誰也不知道他真實的生辰八字,只有諸葛老頭知道,不然沒辦法引他的生魂回體。”關鈴先在電話了罵了我一頓,隨後着急的說明了事情的難處,又說:“你先護好他的身體,他是陰差反倒不用擔心他的生魂出問題,我想想辦法。”
面對生魂無法回體,我這種魂魄狀態還真沒有辦法,只能等關鈴想辦法招我回去了。
急也急不來,我看了看天色,馬上就要天亮了,拱手對着街邊的樓房說:“借個地躲躲太陽啊。”說完,穿過門進到了屋裡,找到一把雨傘直接躲了進去。
屋裡打傘,傘下能藏鬼,雖然我不是鬼但這狀態與鬼也沒多大區別。
我知道急也急不來只能乾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睡的正香,傘突然打開了,坐在傘枝椏上,先看到的是一個女人腦袋,發現女人打着傘走在大街上,大熱天的到處是人,熙熙攘攘的人羣打扮都挺潮的,還有不少人拿着相機到處在拍,仔細分辨一下才認出這是臨縣縣城。
人棺所在的這個縣,旅遊業和商業非常發達,我們縣的人逛街都往這個縣裡跑。
“插皮鞋。”
女人低頭看着有些髒的帶洞皮涼鞋,收了傘,坐到了插鞋的凳子上。插鞋的旁邊坐着一個算命的老頭,女人插完鞋剛起身,老頭說:“您陰雲蓋頂,身邊必有邪魅跟隨,此次相親大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