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君的死發生在短暫的瞬間,王曼眼波盪漾的扶着樹幹,瘋女人縮地上停止了動彈,誰也沒想到劉君會死!
“別出聲。”
王曼呼吸急促點燃一枚口香糖,猛吸了幾口煙霧,快速的跑到神色驚恐的瘋女人身邊,捂住了那女人的嘴。那女人本能的掙扎,王曼說:“好好想想劉君死在你髮簪上的後果。”
瘋女人嘴角含着被劉君抽出來的血跡,神色迷茫的停止了掙扎,害怕的縮成了一坨。
很快,劉君的屍體大小便失禁,我頂着血腥味和臭味,掏出鎮屍錢塞進他嘴裡,咬破中指點在他的眉心,讓他的魂魄暫時沒辦法離體。弄完這一切,我喘着粗氣,說:“以他的氣數,以他的武力值和不怕毒,根本不可能死在這裡。”
“在路上我給自己算過一卦,你不會來,我也不會見血。”王曼捂着女人的嘴,緊皺起了繡眉。嚇的臉色蒼白的女人,輕輕掰着王曼的手,等手鬆開,女人結巴的說:“這……這……只是個意外。”
“大明星別裝了,咱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王曼單手按着地起身,撿起地上一些石頭,圍着屍體擺了一圈,看着我說:“劉君來鎮鬼棺,不可能沒算過兇吉”
盤着古代發誓,穿着運動服的女人,收起了驚慌害怕的表情,說:“我不懂玄學。事實是劉君已經死了,想辦法處理後事纔是正理。”
冷漠的盯着這個變化無常的女人,我說:“不弄清楚他爲什麼死?你認爲瞞得住嗎?他不是你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劉君只是道尊的私生子,他是有父母的,母親是廳官,父親是搞電影的,關係在珠江三角洲牽扯的很深。
“你別嚇壞大明星了,她沒有問題,問題出在你身上。”
王曼蹲在旁邊,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情緒暴躁的擡頭看着我說:“算你的卦象次次都不一樣,就算算的不準,也不可能出現這種搖擺不定的卦象。”
“異數。”我想到了自己要改的命格。
集合天地人鬼神五勢,術法代表天、蠱蟲代表地、陰司烙印代表鬼、書狐代表神,這些都齊全了,那什麼代表人?什麼是人力?
天道之下人爲王,人靠的不是體力而是智慧。畢竟命格觸摸不到,或許無形的某一刻,我已經把命格改成了異數只是自己不知道。
蠱蟲二轉、縣級無常,強化個人單兵實力,這只是能成爲更強大的攪屎棍子,並不代表非常達到這樣的標準。
“異常?”王曼吃驚的倒吸一口涼氣,快速的抽出劉君脖子上的髮簪,毒辣的對着大明星脖子戳去,還好大明星躲的快,只被刮破了白嫩的皮膚。
我趕緊捏住王曼的手腕,王曼嗜血的說:“殺了她,如果異數的命格傳出去,你會成爲業內公敵。擁有大氣運的人碰到你也會產生意外,誰也不希望自己死的莫名其妙。”
大明星捂着脖子,謹慎的退出幾米,說:“出賣你們對我沒好處。”說着,她拿出手機丟到我們腳前,說:“裡面有我的不雅照,如果傳出去,我的星路會夭折。”
“這不夠。面對死亡誰在乎名聲呢?”王曼冷笑着,對我說:“你身上不是有蠱蟲嗎?給她下蠱。”
“不用了。”
我鬆開王曼的手腕,把手機踢向女明星。“我帶屍體進原始森林,你們兩想辦法擺脫和劉君在一起的嫌疑,等我出來了再想辦法。”
不等她們做出反應,我扛起屍體,往老林子的方向走去,走了沒幾步,鄭重的提醒:“王曼,人是我殺的。”
“嗯。”
王曼瞟了一眼女明星,輕輕點頭算是答應。
扛着劉君在山裡走了兩個多小時,眼看要進老林子了,一羣人抱着槍圍上來,我丟下屍體,舉起雙手,脖子一疼幸福的暈了過去。
人棺只有兩股大勢力,一股屬於諸葛,一股屬於趙家,諸葛家不會打暈我,那就是趙家的人了。在殺了劉君的情況下,被趙家人抓住其實不算壞事。
敵人也是人脈,趙家是本省的王,說不定能借力打力呢!
醒來,我坐在舒服的沙發上,不怒而威的老頭聞着茶香,說:“醒了?”
房間的裝飾很簡單,談不上大氣,與普通人家差不多,六七十歲的老頭與趙文的額頭很像,我說:“您老是?”
“你殺了我親孫子,居然不知道他爺爺是誰?”老頭放下茶杯,轉動着手裡的念珠,說:“兩件事,第一,幫我去取一樣東西。第二,回來後娶趙佳,當我孫女婿。那麼劉君就死在趙家手上,不然,我把你交給道尊。”
面對老頭的威脅,我痛苦的說:“好,一言爲定。”
“爽快。”趙老頭大笑的起身,用遙控打開電視,畫面非常瘮人,那些拿槍抓我來的人的腦袋排成一排豎立着,無頭的屍體倒在旁邊比修羅地獄還恐怖。
關掉電視,老頭說:“這是我的誠意,除了你我,只有棺材鋪老闆娘和被她帶走的女人知道劉君事了。”嘆息一聲,他望着窗簾說:“不知道老闆娘會不會殺人滅口呢?”
無毒不丈夫,這些都是他的人,真狠!
“您說,要取什麼東西?”
“衣服給你準備好了,換上之後跟我去江城。有位老友的女兒突然病重,洋醫沒辦法,你們業內人也沒手段。”老頭摸着下巴,看着牀上的中山服笑着說:“誰醫好那女娃的病,老友會拿出珍藏多年的玉女圖相贈,我要那幅畫。”
“玉女圖?”我傻眼了。
“難道我就不行?”趙老頭開着玩笑,隨後解釋:“聽說畫的是明末清初的名妓陳圓圓,老頭就不能一睹“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爲紅顏”的美人了?”
空玉璽!
我立刻想到了這茬,這也能解釋得通,老傢伙會什麼肯付出如此代價了。
趙家這類強豪已經強了好幾代人,早已經成了本省的無冕之王,但風水輪流轉,想保持趙家多延綿一些年,必須找東西鎮壓氣數。
搶五棺是奪氣數,找玉璽是鎮氣數,這並不矛盾。
“您就肯定我一定能把病治好?”我走到牀邊,開大疊合整齊的中山裝,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去等。老傢伙盯着老子的屁股,說:“完不成第一件事,整個天機都會知道你殺了劉君,讓諸葛羽和天機打仗唄。”
“這個老變態。”
我感覺菊花一緊,見他沒有出去的意思,暗罵着換起了衣服。
江城地處龍腹,距離本省非常遙遠,當初我不知道爸爸爲什麼非讓我報這個城市的大學,等知道陳家祖上是給陳友諒守風水局的,算明白了爸爸的用意。
陳友諒故居在江城的直轄縣,沔陽,不知道多少前年沔陽應該是雲夢澤的湖區,繞着哪兒尋找,說不定能找到當初殘破的風水局的線索。當然機會非常縹緲,如果那麼簡單找到朱元璋就不會屠殺洞庭湖南北了。
跟着趙老頭坐飛機到達江城機場是晚上九點多鐘,直接被接機的人載到了靠近長江的一個小區。
大橋下的老街幾年都沒什麼變化,路過所謂的黃鶴樓更是一肚子氣,我上大學的時候被坑了幾十塊門票,李白、孟浩然詩句中的霸氣毛都沒感受到一根,唯一的收穫是一身臭汗。
車停在樓下,趙老頭說:“我有要緊事要辦,你明天去江那邊的墳山找我,叫扁擔山。”說着,他下車獨自離開了。
司機禮貌的帶我上樓,三室兩廳的房子很簡單,聞氣味,這屋子應該很久沒人住了,一個眉心有顆大志的老頭弄清楚我的來意,指着緊閉的房間,說:“我丫頭在屋裡,您自己進去。”
以趙老頭的身份,他不該一個人蹦出來晃盪,他這個“朋友”也古怪,我被握着把柄,老實的扭開房門,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啃着薯片,津津有味的打着遊戲,對着耳機喊:“老孃信了你的邪,不會打就別入隊……”
這精神頭,哪像是有病?要是的樣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咳嗽兩聲,說:“你好。”
“別吵,下完背背山的本子就給讓把脈。”女孩頭也不回的盯着電腦,薯片一個勁兒的往嘴裡塞,咬的咔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