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大姐聲音的山坳離我們有幾十米,天上月光雖然挺亮,終究是夜晚,她能看到男女的身形,誰知道她知不知道是我?我在跑動中,喊:“小妹妹,你在哪兒?大哥哥來救你了。”
這是用聲音提醒大姐是我,同時我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麼事?還是裝着不認識她的好。
“救……”
奶聲奶氣的命字還沒喊出來,大姐短暫停頓,帶着哭腔大喊:“大哥哥,有埋伏,快跑。”
從大姐語氣中聽出了謹慎,我趕緊停住腳步,回頭的剎那,背後的一幕讓我撕心裂肺的疼,渾身發抖,冷眼嗜血的說:“你們這是在找死。”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兩個人從旁邊草叢鑽出來,月光下閃着兇光的點紅刀朝着慢跑的吳黛兒捅去,黛兒沒反應過來,招弟把黛兒撞開,白晃晃的刀捅進了招弟心窩下部一點,白刀子進去扭動半圈,紅刀子帶出刺眼的血紅。
提着殺豬時捅豬脖子點紅刀的中年漢子,以極快的速度在黛兒胳膊上劃了一刀,冰冷的刀尖低着黛兒的脖子,黛兒發抖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招弟,男子轉到黛兒身後,用刀勒着黛兒的脖子,聲音發顫的說:“陳三夜,站在那裡別動,把手舉起來,別想放毒蟲,如果你動一下,這婊子肯定先死在我前頭。”
幾秒鐘前招弟還低頭走的好好的,幾秒鐘不到,嬌軀躺在血泊中,捂着鮮血狂流的腹部,拼命的仰着腦袋,表情痛苦,逐漸渙散的瞳孔似乎在尋找我的方向,斷斷續續的說:“陳……陳……先生,謝謝您帶我出村……”
她還想說什麼,已經沒了力氣,無神雙眼帶着不捨,掛着一絲留戀的淚水,擡着手臂對着我這邊抓着空氣,噗通,手臂落下,她再也沒了聲息。
“招弟……”黛兒撕心裂肺的喊着,挾持她的刀鋒割破了脖子表皮,中年漢子帶着她有些慌亂的後退,兇狠的嘀咕:“弟媳,我要……要殺的是你……”
沒管中年漢子拿黛兒威脅,也沒在意黛兒的死活,在招弟倒下的瞬間,我瘋狂的衝了過來,只是等我跑到進前,她已經斷氣,眼淚順着臉頰流着。
嗆鼻的血腥味是苦的,我剛扶着招弟坐起,沾在手上的血還是熱的,穿*的女白無常突然出現,舉着哭喪棒,說:“秉公執法,白無常押魂。”
招弟的魂魄飄起,魂魄在離開身體的瞬間是迷糊的,她迷糊的看了我一眼,被白無常拽着消失,白無常消失前說:“此女陽壽已盡,前輩節哀。”
“哈哈!”
抱着還帶着溫度的屍體,我看着它們消失的地方笑着,癡迷的唸叨:“節哀,我節*狗屁。”手在招弟腹部的血中攪了一把,冰的的吼:“二郎神出來。”大狼狗剛出現,我一巴掌扇過去,大狼狗被沾着陽氣逐漸變成死氣的血手扇飛,汪汪的夾着尾巴跑過來,看來它也知道沒留下主人的魂魄,心甘情願的捱了一巴掌。
“六道輪迴,結死契。”
用鬼指快速的在大狼狗額頭寫了一個“畜”字,我暗吼一聲,對着大狼狗所在的空氣說:“追着招弟下去,在老子有本事下陰司前,它要是再少一根毛,老子踏平六道輪迴也把你挫骨揚飛。”
大狼狗人性化的對着屍體嗷了一聲,對着屍體衝來,隨後消失不見。
看着二郎神消失,我想起第一次,招弟拿着豬圈上“六畜興旺”過來,驚恐的看着我在大狼狗屍體前燒紙,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給她結生契。我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快就要用她逐漸變冷的血,在具備生契的前提下給她和二郎神結死契。
“招弟,爲了你這滴留戀的淚,陳先生血染黃泉路,踏破奈何橋,也會找到你,讓你說完謝謝陳先生帶你出村……後面的話。”
她臉上的淚珠已經消失,我用指腹輕柔的順着眼淚流過的痕跡,從眼角劃到臉頰後方,在心底說着,慢慢放下招弟的屍體,扯出她緊抱不放的夜蕭,站起身,不帶任何情緒的盯着已經退到十米開外的三人。
“老子只要五套房子,你搶了我弟媳婦,毛都不留下一根……陳三夜,是你逼我的……”中年漢子發抖的握着點紅刀柄,語無倫次的厲呵:“不想這婊子跟着死,你發誓不爲難我們,給咱們三兄弟每人五套房子,我就放了她。”
中年漢子的刀勒的更緊,刀鋒上的血跡不知道是招弟的,還是黛兒的,黛兒白嫩的脖子已經開了口子,只要漢子加一絲力氣,刀就能割破動脈。
“天地有邪氣,上可遮星辰,下可動九幽。”
提着夜蕭,杏黃旗被招弟精心綁在夜蕭的頂端,隨着我的搖動,旗子在夜風中呼呼的響。連揮兩下旗子,在揮動第三下旗子時,我憋着殺意,繼續暗念:“先天凶氣鎮百鬼,百鬼誅陽,殺。”
夜蕭帶着風聲,唰的直指前方,陳五帶着數十陰兵出現,堆在了黛兒和兩個男子身上,張牙舞爪的撕咬三人。
哐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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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漢子冷的渾身僵直,點紅刀掉在地上,我快速的衝過去,把被鬼迷的黛兒拽到一邊,拿着杏黃旗抽了她一棍子,繞着她的鬼集體消失。
“招弟……小妹……”
黛兒縮着身子清醒,跌跌撞撞的跑到招弟屍體旁,不敢相信的喊着。
山腳下,狹窄的山道旁邊全是荒涼的枯草,兩個漢子在地上打滾,詭異的龍捲風帶着枯草、樹葉圍着兩人旋轉。
我無聲的看着密密麻麻的百鬼對他們進行撕咬,他們身上的陽氣也衝散了不少鬼兵,等兩個漢子進氣多,出氣少,驚恐的瞪着眼珠子不再動彈,我揮動杏黃旗,陳五帶着還剩下的三十鬼兵,瞪着鬼眼,說:“魂灰魄散了幾十兄弟,陳三夜,給個理由?”
“你想要什麼理由?老子就想殺人。”我展開杏黃旗,說:“進來或者滾蛋。”
上次對付山魅是用正氣馭鬼,需要給它們理由。此時用的是先天凶氣,一開始就是強行驅使它們百鬼咬魂,血氣方剛的漢子身上的陽氣和血氣對鬼絕對是大殺器,數十隻鬼兵的犧牲才換來了兩人陰氣入體,中邪似的倒地不起。
這是一次虧本買賣,智者所不取。
“她死了?”陳五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招弟,沉默一會,對我拱手說:“陳先生再會。”
“滾蛋等於死。”
一陣冷風吹過,陳五帶着鬼兵要走,我刷動杏黃旗自言自語的嘀咕一聲。剛飄進黑暗中的鬼再次浮現,陳五皺着眉頭說:“陳先生,陳三夜,你入魔了?”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我現在想當魔,我就是魔。不想你還剩下的幾百鬼兄弟魂飛魄散,回來吧!”我把夜蕭插在山路的縫隙中,杏黃旗被風吹的嘩嘩響。
走到躺地上的兩個漢子身邊,我撿起地上沾着招弟血的點紅刀,歪着腦袋看着地上的中年漢子和高瘦輕壯年,思索着以什麼方式殺人?
一刀下去,人就死了,但陳家殺人從來不只是單純的針對身體,殺人一般針對的是魂魄。
蹲地上快速的幫中年漢子驅散一些陰氣,等他雙眼出現焦距,我沒有任何情緒的說:“一刀把人捅死太沒技術了,我免費教你一種殺人的方法。”
高瘦壯年昏迷不醒,我脫掉他的鞋襪,用點紅刀在腳趾和腳板的縫隙中橫滑一刀,五趾一起流出鮮血,如法炮製另一隻腳,高瘦青年疼的抽搐的醒來,驚恐的說是中年人誘惑他一起來的。
“滿清十大酷刑聽過嗎?那些真不算什麼。在生魂裡面種陰草,讓草發芽生根,枯萎再生長,只要人活着,春天剛到會感覺身上很不舒服,像有什麼東西掙脫毛孔似的,草兒跟着春風生長,偶爾做夢就夢到自己全身長草……到了秋天,草兒枯萎,人會發現自己慢慢脫髮,脫毛,散發腐爛的氣息……周而復始,一年一年,直到陽壽到頭,纔會快樂的死亡。”
我拿刀在高瘦青年身上割着傷口,打開他的五心,最後一刀劃破頭皮,做完了第一道準備工序。中年漢子在旁邊看着,聽着,語無倫次的用怒罵、詛咒發泄着恐懼。“陳三夜,你不是人,畜生不如……”
“你見過這個優雅的畜生嗎?你殺了我的朋友,我都不殺你兄弟。”我專注的“破土”,吹了吹點紅刀上的血跡,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