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場,黛兒躺在地上依稀清醒過來,秦霜手中精密剛棍戳着黛兒喉管,韓震天站在旁邊警惕的看着我。
“放了黛兒,留下我媽的屍體,你們可以離開。”
面對秦霜的威脅,我站在他們兩米開外,詭異的陷入了太上忘情的狀態。太上忘情:不爲情緒所動,不爲情感所擾,理智到機械的進行選擇。
淡然、平靜的聲音悠悠遠去,比墳場的死寂更顯得不近人情。
“陳三夜,我最討厭你這種審判者的態度。”
秦霜手上鋼棍微微顫抖,略顯激動的對着黛兒喉管杵了下去。秦霜剛說話的同時,黛兒吃力的把脖子移到旁邊,白嫩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秦霜激動的一棍子杵在了地上。
“老……板……動……手。”
黛兒躲過鋼棍的襲擊,手中一直沒有鬆懈的夜蕭捅進了秦霜咯吱窩,秦霜吃疼的鬆掉手中鋼棍,我腳下用力衝過去,一腳踹在秦霜小腹,秦霜退後兩步背撞在一顆樹上。
一切發生在瞬間,旁邊的韓震天拿着塑料玩具刀在自己脖子上割了一下。黛兒咬破舌頭,白癡一樣看着韓震天,艱難的嬌喝:“破。”
詭異的香火氣息從黛兒這個活人身上散出,順着風就像聞到了一種特殊香火的味道。
“茅山頂宮一炷香!你怎麼會茅山失傳的香火沐身術?”
韓震天丟掉塑料刀,拉着秦霜就跑,跑動中喊:“提醒你們一聲,司馬龍的屍體化成了膿水,空氣中有毒,你們最好先解決自身的毒。”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遠處司馬龍的屍體處居然只剩一灘綠色腐水,腐水在風中快速的揮發着。
我已經對秦霜出腳,就沒打算讓她活着離開。秦霜滿身死氣,殺她只要激發她身上的死氣,她自然會被死氣衝死。我的心血帶的陽剛之氣,丟進裝滿死氣的油鍋,不用再做什麼,秦霜就會死。
快速追上去,我剛拉住秦霜的胳膊,後腰突然傳來難以忍受的痛苦,感覺又有一塊龍鱗長了出來。
秦霜隨意一甩胳膊,甩開我的手,與韓震天一起跑進了七十七號墳墓。我疼痛難耐的流出滿頭冷汗,搖晃的扶着旁邊的墓碑,只能瞪着眼珠子看着,秦霜牽着身穿黑色皮衣,閉着眼睛的鬼媽屍體走出墳墓。
“陳三夜,我只需要*屍體吸收我身上過盛的死氣,我不會讓它受一點傷害。”秦霜牽扯鬼媽屍體,一頭扎進一座大墳後面。墳墓遮擋住了我的視線,龍鱗生長的陣疼來的快,去的也快,我全身汗透的軟坐在地,喘起了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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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咳……咳……你沒事……吧?”黛兒脖子上帶着血色淤痕,嘶啞的咳嗽出好幾口帶血絲的唾沫。我摸着剛長出的龍鱗,回想着龍鱗長出的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韓震天燒的香紙都帶着毒,屍體化水也帶着毒,我吸進的毒氣都被奇蠱桃花枝吸收了,按照正常情況,桃花枝吸收這些毒素會長出幾朵醜陋的桃花,隨後桃花凋謝,毒素會以我不知道的方式被排出體外,毒對我來說壓根沒效。然而,現在多了一個小女媧,問題出現在她身上。
桃花枝剛生長出醜陋桃花,小女媧搖晃的桃花枝跑到腰後,揮了揮枝椏,桃花枝吸收的毒素被小女媧用來刺激龍鱗生長,於是一片新的龍鱗以非正常的方式長了出來,這纔出現了劇疼。
小女媧沒有自主意識,只有本能。她橫插一槓子,原因在於龍纏腰對現在的人是絕症,但對先秦之前的人不是病,是一種返祖的現象,說不定是大好事。
信息不對等,小女媧本能激發龍鱗生長,好心辦了要老子命的事。
“小女媧,咱們的仇結大發了。”
小女媧漂浮在額頭,依舊保持着特定軌跡揮舞着桃花枝,我琢磨清楚這些,在心底暗罵着。黛兒蹲在旁邊吐着唾沫,吐了好一會,吐沫裡沒了血絲,嘶啞的喊:“老闆……老闆,你沒事吧?”
“沒事。”我驚醒過來,呼出一口長氣,搖晃的扶她起身,說:“你沒事吧?對了,你怎麼會茅山香火沐身術?”
黛兒迷糊的搖了搖腦袋,沉思良久,說:“我被韓震天燒的毒香軟倒,迷迷糊糊的就沒事了,然後繼續裝暈,在秦霜對我動手的時候就用夜蕭捅了她一下。”
“茅山派系很雜,上清山頂宮是主脈。主脈的嫡傳在學習術法前,都會修煉香火沐身術。這種術法的效果很奇特,只具備防護作用,並且針對的是茅山內部的術法。”我仔細回憶着關於茅山的古老傳說,詭異無比的打量着黛兒。
“您是說這招術法是方便茅山山頂宮的統治才存在的。”黛兒傻眼了。我說:“你沒聽韓震天說嗎?這招早失傳了,因爲山頂宮主脈早消失在了歷史洪流中。”
“陳圓圓。”黛兒驚悚的吸着涼氣。“我只接觸過陳圓圓,她不會是茅山嫡傳?”
“陳圓圓,明末清初,時稱江南八豔之一。她最早出現在姑蘇,茅山也在姑蘇,在業內姑蘇可是茅山的地盤。你無形的學會了香火沐身術,你說她什麼身份?”
我琢磨着陳圓圓和茅山的情況,如果陳圓圓當年是茅山的一顆棋子,她間接結束了崇禎皇帝的氣數,吳三桂衝冠一怒爲紅顏做的操蛋事被不少人記恨,這也是吳三桂被削藩被削死的主要因素之一,陳圓圓也算弄死了吳三桂,州級白無常也被龍氣衝的重傷,幾百年都沒有復原,最後封住鬼八仙和鬼菩薩自己也被人給逮住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毛骨悚然,一個塵封在歷史中的大陰謀啊,至於這場陰謀的獲利者到底是誰?關我屁事,對我來說重要的是陳圓圓絕對是個禍害。
空玉璽啊!空玉璽!輾轉數百載,又會引發什麼腥風血雨?
“老闆,您能別這麼看我嗎?”
越想我越感覺事情不對味,對陳圓圓升起了連綿不絕的殺意,黛兒嚇的縮着肩膀,我較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說:“看來想找到空玉璽醫治我的病,不是件容易的事。走吧,回縣城休整一下,咱們再去找秦霜。”
“您知道她會躲去哪?”
下山的途中,黛兒忍不住問出了疑惑。我拍了拍揹包,說:“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你是想問我爲什麼不讓仙兒出手吧?”
黛兒低頭走着,算是默認。我望着下山的路,說:“往生街上還住着一街鵲巢鳩佔的鬼呢?仙兒出手,韓震天會感覺生命受到了威脅,誰知道他會做什麼?他還有哪些底牌?司馬龍死的簡單,不是司馬龍弱而是韓震天強。放出仙兒這張保命的底牌,如果仙兒被拖住,說不定我們會陰溝裡翻船。”
“咯咯。”黛兒捂嘴輕笑,眼波盪漾的斜視一眼。“老闆,您也怕死啊?”
“聽你這句風情的激將,我甚至懷疑,你是陳圓圓插在我身邊的暗子。”我嘿嘿笑着。黛兒歪着腦袋,咳嗽着說:“如果是,您會殺我嗎?”
“不會,還會繼續留在身邊。要找陳圓圓探知空玉璽的下落,說不定要靠你呢?”我笑了,笑的很開心。“我是人,你也是人,她是鬼。不管你是不是她的暗子,從先天上來說,你會親近人,畢竟鬼在人間有許多限制,陳圓圓滿足不了你的野心。”
“您這是在挑撥我和恩人之間的感情。”黛兒跟着笑了。
“你們之間還有所謂的感情讓我離間嗎?野心勃勃的你,死了也不安穩的女鬼,你們存在過感情嗎?”
“老闆,您真的很自信。”黛兒用腰撞了我一下,快速往山下跑,跑幾步一回頭,說:“老闆,您抓住我,我就告訴你怎麼找陳圓圓。”
我保持着原有的步伐走着,黛兒跑了一段路停下腳步,等我走到近前,她嘟着嘴嬌罵:“您太沒情調了,不過卻冷的讓我歡喜!”
“自古男人忙耕耘,女人勤收割。男人累的要死,女人坐享其成,陳圓圓把這招玩的很順,你有能耐享受我踩出的路嗎?”我玩味的笑着。黛兒風情的哼了一聲,說:“老闆,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到縣城開了間房,洗了個熱水澡,出去簡單吃了點東西,休息到半夜,噗通的敲門聲把我吵醒。
“誰啊?”黛兒在隔壁牀上,睡眼朦朧的喊了一聲,穿着睡衣打開門。武藝紅着眼睛,面容憔悴的進門,說:“三夜,我爸出事了,我媽也過逝了。”
“嗯。”
睡意全消,我猛的從牀上彈起身,說:“別急,出了什麼事?”
“我爸……我爸……心血來潮做公交回家,半途見到扒手偷東西,他上去霸道的呵斥,小偷的同夥用匕首捅在他後腰,搶救無效過逝了。歹徒也是縣裡的慣犯,沒有任何特殊。”武藝哽咽着,斷斷續續的講着。“我媽的情況和被死氣衝死的男子差不多,突然上吐下瀉,沒送到醫院就不行了。”
堂堂大局長跑去坐公交,見義勇爲,被人捅陰刀子捅死了?局長坐公交就是一大問題,能混到這個位子,幾十歲的年紀了,不知道用腦子?自己衝上去,這也是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他被陰刀子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