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見相公挺喜歡招弟和二郎神的,於是……於是……打開鬼門把它們兩接了上來。奴家借用的是茅山祖庭之力,它們上來應該會出現在茅山所在的姑蘇地界。”
陳圓圓可憐兮兮的低着頭,指頭卷着髮絲,三寸小腳繃的老直。
不知道的人看到還以爲她受了多大委屈,男人肯定會升起憐香惜玉的心。
“你把它們弄到茅山地界,道尊的地盤?”我冷眼盯着它,控制“秦霜”吸收死氣的力度更大。
無邊的死氣像乳燕歸巢,衝向“秦霜”,進入它額頭的符文,地面磚塊抖動的幅度更大,布丁踩着磚塊,掐着賴東青胳膊,說:“叔叔,他……他……在跟誰說話?”
“嘶……疼……別掐了。”賴東青鬼叫着,說:“你把我眼鏡砸了,我也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應該是個漂亮女鬼。”
布丁隨口一問:“比布丁還漂亮嗎?”賴東青隨口一答:“那女鬼是衝冠一怒爲紅顏的女主角陳圓圓,你連人家一根指頭都比不上……”布丁湊上去,一口咬住賴東青脖子。
賴東青還不知道錯在哪裡,鬱悶的大喊,苦苦求饒。
這邊,陳圓圓臉色大變,挺了挺胸,陰柔的說:“相公,您想吸奴家,說一聲就夠了,不需要用強。”話鋒轉冷,說:“相公想吸,奴家就讓你吸個夠。”
原本“秦霜”只吸着一個墳裡的死氣,隨着她的話音整間房子的死氣都往這邊聚集,很快,“秦霜”籠罩在一層綠色霧氣中,吸收死氣的符文好像吃撐了似的,收縮、膨脹,隨時可能爆炸。
“相公,奴家對你好吧!”陳圓圓雙眼迷離,捂着性感小嘴咯咯怪笑。“這道先天鎮屍符剛生,好好培養是個好寶貝,但剛生的鎮屍符能容納的死氣有限,如果吃的太多,撐爆了,可別怪奴家太大方,這是相公自己要吸的。”
雖然沒有明說,話裡的威脅已經表露無遺。
“那就謝謝咯。”
我收起冷厲的眼神,眼中含笑,臉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手上動作不慢,忍着疼咬破中指,舌尖,二血合一,在空中快速寫着“兇”字,暗念:“以先天凶氣爲引。”
莫名的先天凶氣爆發,常人沒有異樣的感覺,陳圓圓這隻鬼好像被什麼東西定住,驚恐的瞪着眼珠子,語氣正經的說:“陳三夜,就算你不記得前世,我從四家鎮出來,也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還說出了空玉璽的下落,你真的要殺我?”
沒有接她的話茬,我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兇字寫完,再次在空中虛寫出一個“邪”字,暗念:“引天地邪氣,誅鬼。”
“這是你逼我的。”
天地兇邪大勢降臨,陳圓圓受到了沉重打擊,恢復一身古裝,鬼嘯沖天。“破。”
三室一廳裡的死氣全部衝向“秦霜”,“秦霜”額頭符文鼓漲,嘭的一聲爆炸,紙紮“秦霜”也炸的粉碎,消弭在死氣之中。
頓時,空中死氣、邪氣、鬼氣、屍氣……各種雜亂的氣息交纏在一起,產生連鎖反應再次發生了大氣爆。陳圓圓淒厲的大喊:“相公,我們會再見的。”
“哼,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單一此事就是想利用老子燒掉這些屍體吧?把招弟和二郎神弄到道尊的地盤,是想引我過去,達到你某種目的吧?至於空玉璽,如果不是武含煙一把陰火,你早被鬼八仙之一的鬼果老殺了吧?”
陳圓圓帶着一副被老子始亂終棄的眼神逃走,我不屑的哼了一聲,目送被打殘的女鬼消失。
各種雜亂的氣息爆炸,任何靈體處在大氣爆中都會受重創,然而人處在這種環境裡卻只有不寒而慄的感覺。布丁打着噴嚏,抱着賴東青,腦袋瓜子縮在他懷裡,害怕的不敢露頭,但屁事也沒有。
這就是當人的好處,肉體是天生的防護。
“這裡氣息大變,我們出去,你呆久了會生大病的。”賴東青扶着布丁出了房子,過了片刻,屋裡的氣息平定,墳墓裡的屍體也不再躁動,好像之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嘶!”
猛的,腰部傳來劇烈痛楚,我全身痙攣的軟倒在地,躺地上抽了幾秒鐘,陣痛消失,我睡在冰冷潮溼的地面喘了好一會粗氣,這才拉起衣服。
龍纏腰出問題了,一塊漆黑如玉質的黑色鱗片長在肚臍下面,表面閃着嚇人的幽光,仔細觀察會發現裡面閃着“先天鎮屍符”的影子。
是的,“秦霜”額頭出現的符文,爆炸後出現在了剛生的黑鱗上,隱隱泛着神秘氣息。
“不是爆炸了嗎?怎麼跑龍纏腰上面來了?還獨立長出了一片黑鱗?”
摸着前腰左右兩邊各長着的兩塊白色鱗片,看着肚臍下的黑鱗,我滿腦子疑惑卻也搞不明白。“大概再長出十幾塊白鱗,兩邊的白鱗就能和黑鱗片接軌圍成一圈,那樣就死定了,看來要抓緊時間了。”
賴東青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旁邊,盯着老子的腰,突然用手指碰了一下黑鱗說:“好黑,好白!”
坐在地上,出神的琢磨着不知是好是壞的詭異變化,被他一碰,我猛的清醒,一巴掌扇過去,憤怒的說:“黑你大爺,白你大娘。”
啪的一聲。
賴東青被打蒙了,歪在旁邊,按着地起身說:“你幹嘛打我?”
任何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用指頭戳肚臍眼下面,還被說好黑好白,都不會有好臉色吧?這貨還有臉問老子爲什麼打他?
“找到小不點沒有?”
我不想再研究這個問題,把話頭轉移到正題上。賴東青正要幹架,不好意思的抓着腦袋,尬尷的說:“之前可能是我找漏了,小不點一直在樓上看動畫片,等着她男朋友去找她呢!”
男朋友?知道小不點是陳圓圓的靈光轉世,我再次聽到這個玩笑話,感覺特詭異。我說:“屋裡這些墳的死氣被破,還彌留着淡薄屍氣,你打算怎麼辦?”
“你問我,我去問誰?”
“這不都是你埋的墳嗎?當然該你處理後續。”我說。賴長青理所當然的說:“你做爲我心目中的好人,見到這種事情是不是應該幫一把手?一起把屍體挖了,拉倒深山燒掉。”
“我不是好人。”
我飛快的往屋外跑,賴東青嘿嘿傻笑着說:“剛纔你對着空氣說話,好像說小不點是陳圓圓靈光轉世,我記得你說過陳圓圓是你前世的正妻。你不幫忙,我就告訴小不點,說她不知道多少世的前世,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
滋!
剛衝出大門,我拉着門框,腳在地上滑了好遠剎住車,轉頭說:“賴大師,你不會這麼賤吧?”
“我一直是個老實人。”
賴東青搖頭晃腦的撿起地上的工兵鏟,開始鍬磚頭。“老實人不會騙小女孩。”
“你狠。”
我拿着小鏟子鬆起了旁邊的磚頭,方便賴東青挖掘。賴東青見我動手,嘿嘿笑着說:“老實人雖然不說謊,但是可以不說的。”
“叔叔,打疼你沒有?布丁幫你摸摸。”我鬆着磚頭學着布丁的語氣,賴東青像便秘似的哼了兩聲,說:“咱們相互保密,怎麼樣?”
像賴東青這種正道傳承,有着很多規矩,給人看病,就算是真情也不能跟病人女性家屬牽扯不清。這關乎着臉面,布衣神算一脈的臉面。
“男歡女愛是正常人倫,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始終相信年齡不是問題,賴大師,我相信你們是真愛。”我故意以鼓勵的語氣說着,賴東青差點沒哭,過了好一會才說:“我們拜靶子結成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怎麼樣?做哥哥的知道純陽觀有件養鬼的寶貝,還知道怎麼取。”
誰以後說赤子之心是單純的傻子?老子打死他。這傢伙明顯是想拿別人的東西賄賂我,我好奇的問:“啥寶貝?”
“嗯,連純陽觀的邪鬼都不知道在哪兒,我也是挖墳無意間得到的線索。咱們結拜了,有好東西自然一起分享。”賴東青神秘兮兮的誘惑着,憨厚的加了一句。“女人例外,這個不能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