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我的人多不勝數,什麼人都有,我只需要香火,那些榮華富貴、權利、女人,都可以給你。你是陳家傳人,只要你幫我,這些都不算什麼。甚至我會的術法,連神道也可以傳承給你。”
詭異的聲音直接了當的誘惑,我激動的渾身發抖,說:“咱們姓陳的從來都不相信別人,包括自己祖宗。我們之間該怎麼取得信任?”
“嗯。”
詭異的聲音頓了頓,思考片刻,理所當然的說:“你進墳墓,把手放在棺材上,讓我上你的身,在你身上留下印記。只要你不背叛,咱們祖孫一起平了鬼八仙,壓住四菩薩,這天下就是咱們祖孫的。”
“萬一您借體還魂呢?”我裝着小心謹慎。
“混賬。”詭異聲音真當它是祖宗,嚴厲的呵斥一聲,又說:“本尊還在鎮仙棺,我只是一條神性。三魂七魄不全怎麼借體還魂?真要還魂,幾百年前老子就還魂了。爲人小心沒大錯,但太過小心沒有魄力卻難成大器。”
“謝老祖宗教誨。”
我低着頭,裝着咬牙切齒把心一橫的樣子,說:“司馬雪,你在外面等我,我去去就回。”
司馬雪呆呆的點頭,小心防備着賴東青。
賴東青那個着急,可是身體又不受他的控制。他不停給我打眼色,大意是提醒我別上了鬼洞賓的當。
我一頭鑽進盜洞,走到石棺前,手剛要觸碰到棺材,趕緊縮了回來,喊:“老祖宗,您不會騙我吧?”
“飛黃騰達的機會就在眼前,陳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一點膽氣也沒有。”
詭異的聲音從墳墓外傳來,我假裝受到激將,冷哼一聲,把手按在了石頭棺材上,凜冽寒氣衝體,全身僵硬,半邊身子栽進了開着的石棺。
“不要,兄弟,別被老鬼騙了。”賴東青似乎好了,在洞外着急的喊着。
鬼洞賓的神性上了我的身。
觀想空間,觀想出的河流,波濤洶涌。
一位偏偏佳公子突然出現在河面,風輕雲淡的搖着摺扇,猛的被驚濤駭浪裹住,他淒涼的喊:“不要。人間怎麼可能出現道君?這不可能……不可能……你不能欺師滅祖。”
“老祖宗,您看清楚我是誰?”我彈着身上的無常服,耍着夜蕭。
“白無常,你是白無常?”鬼洞賓神性停止咆哮,沉默的不再出聲。
“認識她嗎?”
指着夜蕭頂端坐着的小女媧,以及她手上玩着的桃花枝。不等鬼洞賓驚嚇的開口,我接着說:“女媧神性認識不?蠱蟲五轉成靈,九轉成仙,這是蠱蟲靈性。你猜我養蠱達到了什麼境界?”奇蠱自然不能按正常蠱蟲的等級算,但桃花枝在觀想空間出現,足夠以假亂真了。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我認栽。”鬼洞賓神性說。我說:“背叛你的邪鬼徐義有什麼致命弱點,怎樣才能把他一擊必殺?”
“嗯?”
活的越久越不想死,就算是一條神性同樣不想。鬼洞賓神性來了精神,快速的說:“我坐化的身軀在山陽面一個洞裡,身軀拿着一把拂塵。淫邪香火在拂塵面前會失效,起碼徐義的香火會失效。”
“我拿什麼相信你?”我微笑着問。
“道君境界、女媧神性、五轉蠱蟲,不提陳家的術法,其中一樣就能揮手滅了徐義,我何必騙你?”鬼洞賓神性說的很灑脫。
它說的很有道理,關鍵在於我是個逆天的廢物,這些東西可以嚇唬這羣鎮仙棺裡的老鬼,但也只是嚇唬。
火箭筒很厲害,可惜沒炮彈!
“那謝謝老祖宗,再見。”
我念頭一動,鬼洞賓神性不敢置信的消失在了滾滾激流中,它這條神性被滅了。
外界,我被司馬雪扶出了棺材,背靠在她懷裡。賴東西着急的打轉,幾次想動手救治又不敢冒然出手,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在墓穴裡走來走去。
“兄弟,你這是尿急?”
我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全噴在司馬雪下巴。司馬雪不好意思的偏頭,我也沒當回事,接着說:“害你們擔心了。”
賴東青把我背出墓穴,放在地上,按着我的胳膊和腿,幫我活血,他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把事情簡單一講,司馬雪聽的雲裡霧裡,賴東青說:“倒黴的鬼洞賓神性。”
“正常情況下,只要被它的神性上身,境界比它低的,都會成爲它的信徒。它的境界臨近道君,這世間可能還有道君境界的人,但稀少的可憐,它算漏了這一點才着的道。也不能說它蠢,只能說我是異數。”我解釋。
賴東青沉默的幫我活着血,等我身體暖起來,他才說:“任何靈體上你的身就是找死,這麼重要的事情爲什麼告訴我?”
“咱們不是拜把子兄弟嘛!”我說。
“滾粗。”賴東青笑罵着,眼底冒着水霧。我說:“你不會感動的要哭吧?”
“咯咯。”司馬雪在旁邊嬌笑着,拍着馬屁說:“老闆,你好壞。”
“你被黛兒上身了?這種馬屁也拍。”
嬉笑玩鬧的出了小山陰面,又走了半個多小時,進入了小山陽面。
“這纔是人該走的地方,就算夜裡溫度下降也不像對面陰慘慘的。”
賴東青拿着羅盤,尋找着對應山陰墓穴的地方,他踩着乾燥的枯葉,走在前面,司馬雪扶着我跟在後面,大夥不時閒聊幾句,氣氛相當和諧。
“這裡!”
尋找了大半夜,賴東青指着裂開的山縫,說:“陽面的墳應該在裡面。”
斜向下的縫隙有一米多寬,電筒照下去黑乎乎並不知道有多深。我拉着一顆小樹,往下看去,說:“大叔,你確定在這裡面?”
“別懷疑我的轉業程度。”賴長青跳着腳,滑下山壁好幾步才拉住一顆樹站穩,氣惱的說:“別再喊我大叔。”
“你們不是拜把子兄弟?”司馬雪疑惑。我壓低聲音說:“大叔是我給他取的混號,接近四十了居然與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談戀愛。”
聲音不大,賴東青也能聽到,不爽的抱怨:“說好保密的。”
“我沒說女的是誰啊?”我拿出司馬雪揹包裡的繩子,綁在一顆大樹上,又綁着自己的腰,說:“你們在上面等着,我下去找找。”
“老闆,讓賴大師下去吧。”
“是啊,你身上有傷,萬一出事怎麼辦?”賴東青說。
“如果裂縫裡有見血封喉的毒蟲,屍體上有什麼詭異的東西,或者裡面有陳家殺人術法,你能應付嗎?”我慢慢往下爬,調笑的說:“大叔,你不行。”
“再喊老子大叔,說老子不行,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落井下石,一塊大石頭砸死你。”賴東青在上面威脅。
“信。”
聊着,我慢慢下了十幾米,在裂縫山壁旁邊看到一個小洞,兩腳踩着山壁慢慢移過去。突然,黑壓壓的蝙蝠衝出來,剛接近我,詭異的像見到了貓似的,龜縮了回去。
“老闆,你沒事吧?”
司馬雪的聲音在裂縫裡嗡嗡的傳下來,我仰着頭喊:“沒事,找到了一個洞,應該就是屍體坐化的地方。”
洞口周圍很乾燥,裡面住着蝙蝠,應該不會有蟒蛇這種恐怖的東西存在。
我解開腰間的繩子,放心大膽的爬了進去,往裡爬了兩三米,洞口慢慢變大,只不過頂部貼着黑壓壓一層蝙蝠,擁擠在頭頂的石壁上,發出的唧唧聲,聽着怪瘮人。
艱難的爬到洞底部,一架白骨背靠山壁,手上拿着拂塵,白骨的頭部已經被石塊擠壓掉了。根據目測,以前這應該是個大山洞,由於地勢變化,大山洞雖然沒有塌陷,但也快長實了。
“好重的陽氣。”
額頭的電筒光照到骨頭,骨頭下方一面鏡子反射着燈光,燈光照在骨頭上,骨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粉末化,散發的氣息給人一種暖洋洋的錯覺。
“八卦鏡?拂塵?”
骨頭拿着的拂塵落在石頭上,壓這反射電燈光的八卦鏡。我拿起拂塵,用手扯了扯拂塵絲,也不知道塵絲用什麼材質做的,摸着很柔順又扯不斷。
拂塵杆由玉石雕刻成細柱,上面雕着一條玉龍,一看就很值錢。
我拿着拂塵甩了兩下,裝着有道全真的樣子,說:“無量天尊。”
玩了一會,沒拿八卦鏡,把拂塵插在背後,慢慢爬出了山洞,又艱難的爬出了裂縫。
洞裡的八卦鏡與陰山墳墓裡的古劍自成陰陽循環,動了這玩意,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人不能太貪,我可不想找不自在。還好自己沒貪心,許久之後才知道這兩樣東西是鬼洞賓本尊破封印的關鍵,徐義一脈的存在就是爲了破了八卦鏡和古劍的循環。而被我滅的這條神性根本離不開這兩個洞。
徐義師傅的傳承就是在山陰面墳墓裡獲得,從而信的鬼洞賓。
“上純陽觀,打邪鬼徐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