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煽動小翅膀,可能在遠方引起龍捲風。
酒店內的殺戮,經過十幾個小時的發酵,造成了本省業內和天機內部的大地震。
天機三尊,道尊、佛尊、儒尊。佛尊座下進五棺,調諧五棺本土業內人和外來業內人的矛盾,被槍殺還打的魂灰魄散,這則消息傳遍華夏業內,天機安靜了,整個華夏業內都安靜了。
被天機各路星君派遣進五棺找空玉璽的人,大多退出了五棺籠罩的區域,只留下少數抱着僥倖心理的業內人,還在五棺區域徘徊,打算渾水摸魚。
“小子,這事幹的漂亮。”
開車去司馬雪家的途中,第一次接到杜月影主動打來的電話,她把事兒說到這裡,忍不住誇讚了一句。我慎重的說:“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而已,天機內部的問題本身很嚴重,只是各路星君都不願意先撕破臉皮。縱觀整個天機,我們其實處於劣勢,等別人準備好開戰,我們的勝率其實不大。不如趁大家都沒有準備好,把這盤大棋攪亂,增添誰也控制不了的變數。”
“有變數就有機會,同樣,我們面臨的壓力更大。”杜月影的聲音變的不再有任何情緒。我嘿嘿笑着說:“你怕了?”
“木已成舟,說這些沒用。”杜月影頓了一會,說:“你與道尊有仇,又得罪了佛尊,這膽子真大。我們都贊同你殺人,但殺人不等於要把人打的魂灰魄散。”
“要向整個天機訴說我們的態度,強硬到極限的態度。”我冷哼一聲,說:“佛尊把手插進五棺,他就有被砍手的覺悟。在佛尊眼中,道尊纔是他最大的威脅,五棺區域在華夏邊陲蠻荒,佛尊不會與道尊聯合來打擊五棺的。”
“問題是道尊和佛尊已經找上南王諸葛羽,問他怎麼教孫子的?”杜月影咯咯發笑。“你猜諸葛羽是怎麼說的?”
“怎麼說?”我還真好奇。
“那老頭當着道尊和佛尊,大罵你不孝至極,連他這個親爺爺都要殺。”杜月影越說笑的越歡樂。“他讓佛尊和道尊幫忙清理門戶,幹掉你這個不孝子孫。道尊和佛尊什麼也沒說,苦笑的走了,至於佛道兩尊會做什麼?我們也不清楚。”
“諸葛老頭這是耍無賴。”我也笑了。杜月影八婆的說:“諸葛羽年輕時有個外號,叫天高三尺。”
天高三尺,把地刮三尺,站到坑裡看天,天就高出了三尺。我忍俊不禁的猛抽,憋着笑意說:“不談這個。依你看,道尊會做什麼?”
“咦,你爲什麼不問佛尊?”
“佛尊慈悲爲懷,怎能做出欺壓小輩的事情?”我嘿嘿賤笑,說:“名聲累人,佛尊的陰險和狠是大陰險,大狠。他伸手進五棺,被砍了手,只會念一聲阿彌陀佛,笑呵呵的什麼都不做。等他抓到機會,佛爺發火,超度衆生,不會給我們任何機會。而道尊就是個純粹的僞君子,真小人,自然要防小人了。”
“嘖嘖。”
杜月影發出陰陽怪氣的聲音,風情的說:“你見過他們兩個?看的還真準。”
“佛尊明知道諸葛羽是天高三尺,還去找諸葛羽理論,這不是明擺着打算讓諸葛羽耍無賴嗎?佛尊的目的是不想被道尊當槍使,又向諸葛羽表達一個佛爺很生氣的態度。”我認真的解釋。杜月影嚴肅的提醒:“天意如刀,人心難測,人心隨時會變的。”
“不談這個,您認爲道尊會怎麼做?”
“道尊放出空玉璽在五棺的消息,讓業內人一起找,這纔出現了很多人來五棺的局面。道尊是個僞君子,真小人,死再多的人都不關他的事,他要的是空玉璽和殺你。”杜月影說完,嬌聲問:“你看道尊和佛尊那麼準,我在你心裡是什麼形象?”
“黃偉尾後針,最毒月影心。”我實話實說。
杜月影不舒服的哼了一聲,說:“咱們沒辦法愉快的玩耍了。”說完,電話裡發出嘟嘟的忙音。
聽話聽音,這女人打電話過來,第一,表明真誠的合作態度。第二,表達局勢的緊張。第三,通過平等口氣的溝通,對我進行更多的瞭解。
天機的壓力確實很大,但上面有高個子頂着,只要我不出五棺區域,就算道尊和佛尊想生吃了我,也只能在五棺外看着。他們敢進五棺,老子就敢拿槍斃了他們,所以他們沒辦法強勢的把我碾壓至死,只能用暗算這一招。
“老大,我們怎麼變成白無常了?”
開着車,我分析着自己的處境,後視鏡裡兩條白影一閃,聽着龔文畫的聲音,她抱着小王曼出現在了副駕駛。
看到她們的穿着,我差點沒驚出眼珠子。龔文畫的財神服被無常裝取而代之,縛身白無常裝勾勒出誘人曲線,讓我想到了“服裝誘惑”這個詞。
“老大,我們在幾個小時前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鎮級白無常。”小王曼坐在龔文畫大腿上,伸出小手,手上出現一根哭喪棒。
她們疑惑,我卻傻眼了。
在她們出現的瞬間,我清晰的感覺到她們身上的鬼差烙印,與我以前的白無常烙印一樣。並且只要我想,可以隨時剝離她們的鎮級白無常烙印。
琢磨好久也沒弄清楚怎麼回事,我只是莫名的知道,她們只該我管,不受陰司的制約。問題是我已經失去了陰司烙印,自己都不是白無常了,這情況太詭異了。
“小王曼,你感覺老大變威武沒有?”
龔文畫一直偷偷看着我,憋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捅了捅小王曼的腰。小王曼嘟着嘴,嗯了一聲,說:“我感覺有點怕老大了。”
“怕?”
把車停在路邊,我腦子裡靈光一閃,努力搜尋一閃而逝的念頭。
“神級無常烙印。”
我壓制着激動,渾身發抖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鎮級、縣級、府級、州級,這是陽間存在的無常等級,按景區棺材鋪的老鬼講,地府還有神級白無常。問題出現在這個“神”字上,臨駕九天,掌控萬物的稱爲神。
神應該是一個形容詞,代表着能掌控無常的性質,並不是單純的等級。
可能,我以前一直想差了,鎮、縣、府、州是等級,神級並不是等級而是一種性質。前世的白無常是州級白無常,但他同樣是神級無常,州級是等級,神是掌控的特性,這並不矛盾。
他能冊封白無常,被他冊封的白無常歸他管。回想那句“崇禎,你一身皇氣又如何?欺我妻,我讓你龍氣消散,江山易主。神級無常烙印,給老子出來,爆!”,白無常打散崇禎皇氣,爆的是什麼?很可能爆的是他冊封的所有白無常。
在人間,在位的人皇,天下無敵。那傢伙怒髮衝冠,要衝散皇氣,用命去削皇氣才能說的通。
前世白無常爲了轉世不知道幾輩子的正妻,犧牲了他冊封的所有白無常。
發現這個秘密,我驚的滿頭大汗,真的怕了。
白無常司職一直是地府冊封的,說明下面有神級無常專門冊封鬼差。如果地府是陰間的當政者,有一個能冊封鬼差的神級無常並不聽地府的,這樣的存在能動盪地府的根基。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地府會做出什麼,殺之!
神級無常,又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想到這裡,我再看龔文畫和小王曼,把它們滅口的念頭剛出現,立刻掐滅。
“老大,你的眼神好恐怖。”龔文畫縮脖子,聲音比蒼蠅還小。小王曼也害怕的說:“你……你……在想什麼?”
“交給你們一個任務。”我無情的看向我們縣,說:“你們兩以最快的速度回虎丘鎮,想盡辦法再縣裡找到兩個鎮級白無常,然後殺掉。你們的陰司烙印是從它們身上搶的,不是莫名其妙出現的,把這個秘密給捂死了。”
小王曼剛要說話,我說:“一天時間,如果你們沒有完成,我會讓你們在世界上消息,這不是玩笑。”
兩鬼領命,火速離開。我看着她們消失,強壓下研究“神級無常”到底是怎麼回事的衝動,開動車子往司馬雪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