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兒。”
藏屍洞內陰暗潮溼,我眉心割開的小傷口已經自動止血,肚臍下剝掉的黑鱗處奇異的長出了一塊黑鱗片,只不過一碰就疼。黛兒聽到我的呼喊,小跑進來,她強忍着好奇什麼也沒問,扶着我慢慢走出藏屍洞。
我身上沒有傷,只不過感知混亂,總以爲自己身體是僵硬的,走路走的好好的,總是突然僵住忘記走路。
黛兒扶着我出了荒廢小山,她開車先把屍老送回屍家重地,這才載着我回到司馬雪家。
晚上八點多鐘,別墅聚集了不少人。
錢叮噹和齊琳跟着錢多多一起來,趙佳忙完酒店殺人的掃尾工作,她得知武含煙放出的消息,不請自來的找上了門。錢多多兩姐妹、*的齊琳、司馬雪、武含煙、趙佳齊聚在客廳。
她們見我半死不活的進門,齊琳兩腿叉開,反坐在椅子上,胸脯擠着椅子靠背,下巴搭在靠背頂端,說:“陳三夜,你怎麼還沒死?”
“你都還沒死,我怎麼可能死?”
按大姐的輩份算,這*得叫我三叔,我沒好氣擠兌一句,看向神色疲倦的趙佳說:“趙小姐,關於用空玉璽騙不死心的業內人聚集升官渡的事,麻煩您與含煙一起交流策劃。這個是您的強項,應該沒問題吧?需要我配合的時候通知一聲就成。”
“好。”趙佳爽快的答應,對屋裡人點頭示意,伸手請武含煙去樓上談。
趙佳是佈局的高手,這事讓她掌舵才最適合。目送兩女上樓,我搭着黛兒的肩膀,說:“多多,跟我們到樓上來,我有事讓你幫忙。”
“好的,三夜哥哥。”錢多多鬆開叮噹的胳膊,錢叮噹裝着訓斥的樣子,說:“矜持,矜持,女孩要矜持,不然男人不會把你當回事。”她也就說說,並沒阻止錢多多。
“他們都有事,叮噹、司馬雪,要不我們三人打地主怎麼樣?”齊琳像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副撲克,剩下三女在客廳玩起了牌。
二樓,我住的房間。
“三夜哥哥,你怎麼了?”
黛兒扶我在牀上坐下,錢多多着急的問。我感官混亂的擺了擺手,說:“沒事,我很快會解決這個問題。叫你來是想你幫黛兒祛除身上的死氣。”
錢多多在正事上毫不含糊,認真打量黛兒幾眼,吸着涼氣說:“死氣入侵了魂魄,屍氣沾染了身體,這個……這個……我沒辦法。對不起,三夜哥哥……”
小丫頭捏着粉拳,低下了腦袋。我笑着安慰她幾句,又說:“我還有一件事要解決,沒有時間處理黛兒的問題。黛兒身上的死氣來至於我鬼媽的屍體,解鈴還須繫鈴人,能祛除死氣的只有鬼媽屍體。不過是鬼奶把我救活的,以我的血爲引也能引出黛兒身上的死氣。”
活死人終究是死人,隨着時間流逝,五感會慢慢遲鈍,吃東西沒味、聞不到氣味、疼都是奢望……失去了這些還有什麼意思?黛兒也不想死,精神集中的聽着。
“多多,你用我的眉心血加入你的布娃娃,吸收一點黛兒身上的死氣。再把布娃娃做成紙紮,等紙紮成型,燒掉紙紮,幫黛兒吸收死氣就行。”我簡單的說出方法。
一法通萬法通,黛兒和多多都是高手,有了方法,細節方面她們能準備好的。
“我還有一隻紅太狼和一隻皮卡丘布娃娃,三夜哥哥,你說我用哪個好?”多多琢磨好一會,擡起低着的腦袋,突然開口詢問。我乾咳兩聲,說:“兩個都用,等兩個紙紮吸收足夠的死去,你的布娃娃兵團又會壯大了。”
黛兒在旁邊偷笑,多多跑出去拿來那個手掌大的布娃娃,我弄破眉心的傷口,滴了兩滴血,說:“辛苦多多了。”
哄走兩女後,我在地上點了三根菸,盤膝坐在菸頭前面,放空思緒,控制自己進入亢奮狀態,放出淡淡的合陽之氣,心底暗想:有請鬼觀音。
三根菸燒了很久,快到熄滅的時候,鬼觀音本尊手拖玉淨瓶,撒着甘露,從窗臺慢慢走近,風情萬種的用柳枝劃過我的臉頰,說:“相公,想人家了?”
“你、王曼、陳圓圓的事兒,我不管。”
平復亢奮的狀態,我沒有直接詢問關於神性分身的事兒,而是給出了一個態度。
她們三人的恩怨情仇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就算沒有我,她們碰到一起也會給彼此添堵。簡單說,她們打架已經成爲了習慣,不找彼此的麻煩,心裡就不舒服。
鬼觀音本尊恢復清水出芙蓉的莊嚴寶相,捏着觀音印,說:“善!不知陳居士找本座有什麼事?”
“我想知道怎麼控制神性分身,用別人三魂七魄煉化的神性分身。”我放到姿態真誠請教。鬼觀星本尊說:“憑什麼告訴你?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蓮心?”我疑惑。她說:“那是神性分身的名字,你知道我的閨名嗎?”
“請講。”
沉思好久,我咬牙問了出來。
別人問她的閨名沒什麼,如果是我問,裡面的問題就大了。她是我前世的小妾,我已經不再是白無常,我們之間的因果被輪迴隔離了,如今問她的閨名,會重啓冥冥之中的因果。
善因不一定種出善果,前世夫妻,這輩子可能種出死對頭的果。重啓因果是打開冥冥中的一扇門,一起進入這一扇門,在門內相遇,但會發生什麼事只有天曉得。
善緣、孽緣,半點不由人。
“沒誠意。”鬼觀音捂嘴咯咯發笑,寶相莊嚴的菩薩相露出小女人姿態,看着特別扭。我咬牙說:“請問姑娘芳名?”
“破封而出後,我學會了很多這個時代的詞。”鬼鬼觀音摸着尖圓的下巴。“你這樣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一副小受樣。”
有求於人必禮下於人,我端正姿態,再次說:“美女,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這還差不多。”鬼觀音歡樂的前俯後仰,心情大好的說:“記住了,我叫施詩。”
名字一出,我跟着記下,鬼觀音周身粉紅香火環繞,她頓時神色大變,咬牙切齒的說:“你是異數?”
“是!”我點頭。
“你算計我?”
“是你要與我再啓因果的。”我裝着無辜,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說老子是小受,坑死你。
天地異數可不是什麼好的存在,與異數開啓宿世因果大門,弄不好會被異數害死。鬼觀音施詩壓下心緒波動,俏臉恢復聖潔的表情,說:“要控制用鬼魂煉成的神性分身,以你的境界很簡單。你有左右兩隻手,一隻手放在火裡,一隻放在水裡,會出現兩種感知,你難道分不清哪隻是右手,哪隻是左手?”
頓了一會,她接着說:“你用手掐自己大腿,大腿會疼,但手也不是沒有感覺的。你把注意力放在腿上,感覺到的是疼。把注意力放在手上,會感覺到手指傳來的觸感。”
“熟練,習慣,然後就能隨心所欲的控制兩隻手。本尊掌握所有,你熟悉神性分身的一切,以後只要你動念想分身是你,分身就是你。不想分身,她還是你,但她不會對你有絲毫影響。懂嗎?”
說完,鬼觀星細長的手指對着我一點,她留在我身上的香火氣息被抽離。“陳居士,以後我們就算有緣相遇,也請相互繞路。”
“大善。”
我點了點頭,鬼觀音施詩像躲瘟神似的消失,她的意思很明白,不想跟異數扯上關係,儘量淡化重啓因果的緣法。
“想閉屏對神性分身的感知,還是要先熟悉,鬱悶。”
感官混亂的爬上牀,我躺在牀上,心裡發狠,閉上眼睛,放空思緒,忘記自己身體的存在,把注意力往神性分身那一方面偏移。
入定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只是感覺渾身僵硬,卻依舊沒法通過神性分身來感知分身周邊的情況。
生膩,感知神性分身就像人想控制耳朵向上蠕動,卻只能感覺到耳朵的存在,沒法讓耳朵按心意運動一樣。不是耳朵沒法動,而是對於一般人來說,很難,這個需要練。
枯燥的感知了一夜,接近天亮,感覺僵硬的身體在移動,周圍好像有水,趕緊抓住這個感覺,加深注意力,感覺越來越清晰。
“陳三夜,你來了?”
神性分身處,荒山野嶺,周圍一片漆黑,我慢慢睜開眼睛,耳畔傳來秦姬的調笑聲。感知越來越清晰,秦姬赤條條的抱着我,我移動手臂要推開她,推人的手勢應該很簡單,可是手臂只移動了分毫,就像喝醉了以爲自己走的很正,其實身體根本不像自己所想。
胳膊跟不上節奏的感覺很煩躁。
“四周黑漆漆的,再說咱們都是女人,你害什麼羞?我有的,你現在都有。你沒有的,我也沒有。我不嫉妒你的胸比我挺,腿比我長,哈哈。”秦姬摟着我,趴在河邊,盯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放心,我會耐心的調教你,把你變成一具合格的靈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