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鳴邁步踏入儒字教室,張玄風並未多言,控制教室內稀薄的迷霧迅速變濃。
站在教室外看不清裡面發生着什麼,突然,看到一本一米長,半米寬的書影在迷霧中出現,書翻開一頁,上面極快的出現四行字。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四句詩金光閃閃,只聽到程鳴,說:“定!”
儒字教室內的迷霧被定住,迷霧雖然依舊濃郁,我們站在外面的人,卻詭異的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
張玄風一方三人,成三角形圍着程鳴,程鳴微笑的站在中央,說:“儒有勁,意似竹,不動如山。張玄風,你利用迷霧也傷害不了我嗎?三天,三天後你還沒融魂成功,自己滾出校區,別玷污儒字教室。”
“別當我是傻子,你在迷霧中最多自保。如果我會法術,死的就是你。你只是勝在先一步融魂成功……”張玄風光明磊落的承認。“不需要三天,明天咱們在籃球場打過,如何?”
程鳴較有深意的說:“融魂之術,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他指的應該是多重融合。
“彼此的情況,彼此都很明白,何必用言語顯示你的高尚?”張玄風對着門口伸手。“請!”
程鳴走出教室,書影也隨之消失。
“地字教室會一直敞開大門,各位如果想演練術法,可以到地字教室。”
出了教室,程鳴客氣的拱手,人羣自動給他讓出一條路,讓他離開。好幾個人眼神閃動,應該是見到程鳴出手,聽到這話動心了。
大家都知道演法迷霧的強大,程鳴能毫髮無損的隨意進出,已經證明了他的強大。
“阿彌陀佛。”
佛字教室突然走出一位小尼姑,尼姑喊住程鳴,程鳴好笑的說:“芊芊小師傅,有何指教?”
“佛手遮天!”
二十出頭,慈眉善目的清純小尼姑,伸出小手對着程鳴拍下去。兩人相隔兩米多遠,小尼姑的手上套着虛影,虛影逐漸變大,變成一隻大手對着程鳴拍了下去。
“雕蟲小技。”
程鳴轉身往樓上走,無中生有的一本書憑空出現,撞上玉手虛影,嘭的一聲,詭異的氣息爆炸,大手和書一起消失。
詭異氣息的餘波衝進人羣,我站在人羣中,根本來不及借用正邪之勢抵抗,詭異氣息衝到身上,有種生魂要飄出體外的錯覺。
如果不是王曼扶着我,不定與旁邊的人一樣搖搖晃晃,露出了醜態。
“攻擊形式的僞術法都是攻擊魂魄,你還沒有練融魂之術,魂魄也許比普通人強一點,但也強不了多少,受到法術餘波衝擊,出現暈頭的感覺很正常。”王曼扶着我的胳膊。“不過這小尼姑和程鳴也夠厲害的,他們兩的僞法術都是縣級的,在考官中也算中上了。”
小尼姑、程鳴都是大劫主角,不能作爲常規的參考,強悍的都有些離譜。
“這感覺真憋屈。”我小聲嘀咕,看熱鬧的人也差不多和我一樣的心態。
小尼姑芊芊,雙手合十:“各位施主,可以進佛字教室演法。”說完,她轉身進入佛字教室。
“走吧。”
我摸着兜裡的小冊子,打算離開校區去宿舍研究融魂之術,王曼陪着我沒走兩步,我們被法術的氣息鎖定,轉頭的瞬間,一張符文虛影已經落到我頭頂。
鋪天蓋地的壓力不是身體產生的感覺,而是魂魄,有種魂魄要被壓碎的錯覺。
我知道這並不是錯覺,如果符文落下,我的生魂絕對抗不住這道衝擊,會被打的魂飛魄散。
不管是借用天地之氣、還是神無常的勢或者揮動夜蕭,都能簡單化解這道偷襲,關鍵問題是,僞法術施展的時間無限接近於零,我剛升起反應的念頭,符文虛影落到了頭頂,老子沒時間施展術法。
“哼。”
王曼一聲冷哼,教學樓前還是老樣子,場中的人卻只剩下,我和王曼以及偷襲我的紫裙女子,其餘的人都被排除在了王曼的遁法之外。
降落的符文往我頭頂落着,離頭髮只有十幾釐米,符文給人一種在高速下落的感官,卻又永遠隔着十幾釐米遠。
“收了你的法術。”
安靜淡雅的笑容從王曼臉上消失,雲淡風氣的看着紫裙女。
紫裙女是劉冥師妹,道字教室的得主,同樣融魂成功了。不食人間煙火的紫裙女,語氣輕淡的說:“他該死。您是授課老師,不該插手學員間的事。”
“嗯?怎麼?”王曼疑惑。紫裙女說:“名節對女人的重要性不用多說。因爲他,別人都喊我師姐小婊子,難道他不該死?”
我說:“我與劉冥是死仇。”
紫裙女就是個涉世未深的女人,空有一翻資質和運氣,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她一根筋的說:“你可以不接受挑戰,爲什麼要逼她說自己是小婊子?”
王曼弄清楚什麼事,再次淡淡的說:“收起你的法術,不然別怪我破壞規矩,對學員出手。”
“哼。”紫裙女收了法術,一道符文霹在空中,她從王曼的遁法裡離開了。
呼!
頭頂的符文消失,我吐出一口重氣,全身細胞都在顫抖。
先被法術餘波衝的差點生魂離體,再次被偷襲,在魂飛魄散的邊緣走了一圈。感受着來至魂魄的顫抖,憋屈填滿了胸腔。
天才嗎?都給老子等着。
“沒事吧?”王曼的關心有些無力。我整理好心緒,說:“去宿舍,研究融魂之術。”
“如果你想快速練成融魂術,或者融合兩道,有演法迷霧的幫助會順利很多。”王曼說的很委婉,我故意裝着情緒不穩定的說:“你瞧不起我?讓我去跟他們混?”
“誰不喜歡強大的男人?現在的你並不強。聽說你殺了天春和天甲,天春的入夢之法剛好被你剋制、天甲是大意才被你幹掉了肉身,很強大的戰績,可惜並不是真實實力的表現……”王曼毫不避諱的打擊,鬱悶的說:“如果你不好意思進校區的五間演法教室,我幫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爭取到老師區演法教室的使用權。”
這女人還是這麼體貼,我滿臉晦氣的說:“我發現有點喜歡你了。”
“愛或者喜歡,早已經不重要了。咱們之間不需要這些……”王曼撤掉法術,大步往前走。我跟在後面,說:“口是心非。”
“沒見過你這麼臭美的人,真把你當個寶了?”
……
與王曼相互擠兌着走出校區,而校區卻被四大主角點爆,所有學員都急着增強實力,陳鳴、張玄風、小尼姑、紫裙女成了耀眼的太陽。
陳三夜是誰?已經被人羣遺忘,誰會在乎一個躲在女人裙子下的小白臉呢?
夜色中的細雨已經停了,我和王曼牽着手,走在省大學的校道上,黎明前的夜很黑,水泥路上有點滑,不過空氣卻很清晰。
“你的手抖的很厲害?”
漫步在昏暗的校園裡,半天沒有說話,其實我的手沒有抖,王曼故意嘲笑。我說:“你的手心很多汗,想什麼呢?”
“哪有汗?”
她抽出手,倒退的走在我面前,手在我眼前晃了又晃,二十六的大姑娘了,還像個小女生似的。我嘲笑的說:“幾百歲的老妖婆了,還裝嫩?”
“某人前世的前世可以追索到秦朝呢?不知道誰更老?”王曼這嘴越來越刁鑽了。
鬥着嘴,從黎明前的黑,一隻走到黎明,又走到校園裡到處都是大學生,我們才走到省大學研究生公寓。王曼說:“心情好些了嗎?”
“被某個傻子拉着走了幾小時的路,累都累死了,還有心思想別的什麼嗎?”
A、B、C三棟樓,周邊長着好多大柏樹,趴在樓棟側面的爬山虎已經煥發出了新芽,展現着春的生機。
“我們的宿舍樓都在普通人堆裡嗎?”
吸着新鮮空氣,用門卡打開B棟的門,爬上四樓找到三室,感受着隔壁相鄰的房間,都是普通人的住處,我打開門,是一間兩室一廳的精裝修小商品房。
“天帝每一步都有着深成次的用意,道在人間,離開了普通人會不自覺的失去本心。每一個學員都被分到了普通人堆裡,你們自己住不住,是你們自己的事。”王曼掃視一眼屋子,伸着懶腰說:“以後一年,這就是我的家了。我去買日用品,靠陽的房間留給我。”
“你的家嗎?這是我的公寓。”我很不爽。王曼走到門口,疲憊的敲着後腰,說:“你不爽啊?憋着。”出門沒幾秒,她又推開門,伸手做着搓錢的手勢,說:“我的錢要留着養老,你的卡交給我保管……”
從黛兒那拿來的卡還沒捂熱呢?我戀戀不捨的飛過去,王曼準確的用兩根手指夾住,親了一口卡說:“男人天生犯賤,不管住口袋,很容易學壞。”
“滾蛋,爺要研究融魂之術了。”
笑罵着,我拿着小冊子走進窗子沒對着陽光的房間,把向陽的房子留給了王曼,至此咱們的合住生涯開啓了,只是不知道能安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