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樓道,有眼無珠的鬼掐了我半天,見我屁事沒有,又用鬼迷心竅對付我,當我見到十幾個人拿着鋼製水管圍過來,我什麼也沒幹,然而它這招鬼迷心竅對我來說太弱了,不破自解。
嗖。
無眼鬼見拿我沒辦法,隨之消失不見。
魏招弟小心的打量着四周,我無奈的攤手說:“那鬼躲起來了。”隨即把無眼鬼的長相描述了一遍,魏招弟說:“這人我知道,這是我老公死去的哥哥。聽說當年在街頭上瞎混,在溜冰場被人用匕首捅死了。”
嘶。
她明白過來,吸着冷氣說:“你的意思是他在借命?”
“再次提醒一遍,是前夫。”我嘿嘿賤笑,注意力放在周圍,發現那隻鬼躲在欄杆木頭縫,憤怒不已的瞪着我。我添油加火扯着魏招弟的胳膊,用力把她拽進我懷裡,魏招弟憤怒的掙開,說:“你幹嘛?”
無眼鬼氣憤的蹦出來,大罵我不是東西,只要我有讓它感到威脅的動作,它又會躲起來。等我表面放鬆,它又蹦出來叫罵,罵我罵累了,又罵招弟水性楊花,最後恨鐵不成鋼的大罵他弟弟沒用。
“那個誰?招弟老公是你弟弟吧?他中邪快死了,是你借了他的命?”
“是啊!”無眼鬼停止叫罵,不爽的指着我說:“離我兄弟媳婦遠一點,不然我叫人砍死你。”
逗了這鬼好一會,能感覺到他們兄弟情深,可是這貨爲什麼要借他弟弟的命呢?我說:“你再借用你弟弟的陽氣停留在陽間,他會死的。”
“不會的,等我把事情辦完,他養些日子就好了。”
“別騙你自己了,你都已經死了,能在陽間辦什麼事?”我伸着懶腰,繼續說:“你是不是想說,等你弟快死的時候,就算你的事沒辦完,你也會離開他?”說到這裡,我冷笑的說:“現在他已經奄奄一息了,早過了能被借命的最高界限,你這時是不是在想,多留一天應該不會有大事?明日復明日,你弟弟會被你拖死的。”
“不會的……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無眼鬼非常激動,說:“你別轉移話題,咱們好好算算你搞我弟媳的帳。”
“算什麼賬?如果不是你,你弟弟不會病的快要死了,她死爲了救你弟,這才被我威脅的。”我諷刺的說:“一切都是你弄出來的。”
“放*屁。”
無眼鬼勃然大怒,樓道掀起一股過道陰風,魏招弟一直緊張的看着我,一張開鎖的廣告紙條飛貼在她的臉上,她驚慌的左顧右盼。
正在此時,一黑一白兩隻無常出現在走道,它們隨意瞟了一眼狂怒的無眼鬼,穿過大門進入了房子。我諷刺的說:“你還真是有眼無珠,勾魂無常都來了,看你還死鴨子嘴硬。”
無眼鬼慌亂的跟在黑白無常屁股後面鑽進去,沒過一秒,它被一棍子抽飛了出來。黑白無常壓着一隻迷離的生魂出門,我湊到魏招弟耳邊說:“你前夫被兩隻黑白無常勾了魂。”
魏招弟愣了愣,緊緊抓着我的胳膊,說:“你沒有騙我?你能救它是吧?”
那邊,被抽飛的無眼鬼發狂的朝黑白無常衝去,還沒近身就被哭喪棒抽飛,它就是隻打不死的小強,不顧鬼體被打的稀薄,由正常人大變成了半人高,還死不要命的往前衝着。“放了我兄弟。”
“哼,垃圾。”鎮級黑無常丟出手上的鏈子,黑墨色的鐵鏈鎖着無眼鬼,拖着它準備一起離開。
於此同時,屋裡傳出一聲女人的痛哭,接着又傳出男人的呼喊,證明屋裡人真的死了。我對魏招弟說:“之前你答應我的事,能做到嗎?能的話我就救他。”
屋裡的哭喊聲越來越急,魏招弟小雞琢米的點頭,我說:“先喊一聲少爺聽聽。”
“少爺。”
魏招弟屈辱的憋出一句話,我就地坐下,立刻走陰,魂魄離開肉身,搖着摺扇擋在兩隻鎮級無常前面,指着剛被勾出身體的迷離魂魄說:“不想死的把他留下。”
“好重的邪氣,你是誰?敢阻止陰差勾魂?”黑無常見我一身血紫色儒身服,退後兩步,白無常壓着生魂,哭喪棒差點嚇的掉地上。
“廢話真多。”
從陰陽芥蒂紙裡放出大紅花轎,魑魅魍魎四鬼搖着轎子,帶起陣陣陰風。我展開摺扇,輕輕給自己扇着風,霸道的說:“放下生魂,順便給我帶一句話給寧採臣,讓他洗乾淨脖子等着我去拿。”
兩隻鎮級無常看着大紅花轎對視一眼,鬆開生魂,拖着無眼鬼說:“後會有期。”
“拿扇子的大哥,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幫忙說個情,讓它們放了我。”無眼鬼身上綁着勾魂鏈,掙扎的不想離開。我無動於衷的站着,無眼鬼繼續喊:“你救我,我讓你搞我弟媳……”
兩無常見我沒動,拉着無眼鬼消失不見。
“媽的,這空城計唱的還真鬱悶。”
等鬼都走乾淨,我收起大紅花轎,暗自鬆了好大一口氣。
魂力在神仙府消耗一空,幾十個女人用大姨媽養小鬼,那些香火通過莫名的連接可以讓我自主恢復魂力,但是恢復速度卻不快。我能夠用潛行術這些小玩意,如果兩無常鐵心要把生魂帶走,我還真沒辦法強勢擋住它們。
就像受傷的老虎用身體都能把兔子壓死,但想攔住兔子跑路,那還真無能爲力。
肉身閉眼坐在牆角,我魂魄回體,睜開眼睛從地上爬起身,走到癡呆的生魂前,把它引到了門口。隨着屋裡人的呼喚聲,生魂自主的穿過門,等了一會,聽到屋內傳來驚喜的聲音,知道招弟老公醒了。
魏招弟傻杵在門邊,我說:“你前夫已經醒了,借他命的鬼被黑白無常順手抓走了,等養些日子應該會康復。”
康復也只是說能活,但精氣被他死鬼哥哥掏空,後半輩子也不會好過。
“嗯。”
魏招弟抵着腦袋,扶着樓梯慢慢下樓,我跟在後面坐到車上,她拿出離婚證放在我面前,緩緩打開,離婚的日期是一個月以前。
我彈起身,又坐下,詭異的說:“你早離了?”
“本來就是相親結婚,閃婚閃離很正常。”魏招弟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們沒感情?爲什麼還憋屈的答應我的要求?”我知道自己被耍了,她說:“讓我回答你哪一個問題?說到感情,有那麼一點但也不深,但一夜夫妻百日恩,能救好他當然好。第二,是個女人被一男人逼着離婚都會不爽的。憋屈不是來至於離婚這事,而是自尊心。”
“草。”
我想到她身上的紅線,大聲罵了出來,那斬的是跟誰的?
魏招弟點火開車,自顧的說:“最開始做夢,我被放進棺材,挺怕的。等連着過了幾天,只感覺瘮人沒那麼恐怖了,發現夢中的人挺溫柔的,新婚夜那天看清楚樣子,感覺還挺帥。”好笑的眼神瞟過來,繼續說:“我這夢中的白馬王子挺奇特是不?”
“可惜事實和想象的區別太大,把你從水裡撈起來,認出被打成豬頭的傢伙是夢中王子,印象分跟着降低了很多。”
聽到這裡,我說:“等我逼你離婚,然後佔你便宜,隨即你對王子的幻想徹底破滅了。”
“差不多是這樣的。”魏招弟有些失落的點頭,說:“幻想的人只在夢裡繞。”
想到錯打錯招,砍了她這條隨時可能纏我身上的紅線,免得以後再麻煩。但第一被當夢中白馬,卻被自己裝壞人破壞了形象,難免有些憋悶,我不爽的說:“我最喜歡的是不關乎愛情的自由搏擊戰,帶本少爺去陰陽酒店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