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藍不可能真開槍,她把孫謠護在身後,警惕的注意着肉身的動作,慢慢退出房間,伸手去帶房門。拖着腳步移動的肉身離房門不到兩米,魂魄在旁邊看着,我以爲她們能把發邪的肉身關在房內,哪知道小藍手剛放在門柄上,肉身擡起胳膊,手裡的匕首射向了小藍面門。
匕首不僅能斬魂,還帶着劇毒,如果小藍被射中臉必死無疑。我剛鬆懈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只見小藍身手敏捷的躲開,然而孫謠六神無主的站在她背後,匕首刮過孫謠的肩膀,撞在了後面牆上。
孫謠衣服被劃破,肩上皮膚破了個不大的口子,滴出的血很紅,不一會,血液快速變暗,傷口周圍的皮膚變成青紫色,一看就知道中毒了,毒素順着肩膀慢慢向着脖子蔓延着。
孫謠靠在牆上,難受的掐着脖子,身體滑坐到地上,烏黑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我的肉身。孫謠中刀,肉身中的邪氣消散的只剩下一絲,噗通,肉身倒在了門邊。
我趕緊再次魂魄回體,這次魂魄受到的阻力不大,雖然有些難受,不過還是回到了肉身。魂魄回到肉身,連忙爬起身去看孫謠的情況,剛站起身,小藍一腳踹在我左肋,我退進門內,她嘭的一聲把房門關上了。
緊接着小藍在外面拉着門柄,大聲喊着孫謠的名字,問她怎麼樣?連着喊了好幾聲,孫謠沒有回答,小藍拿電話叫着緊急救護車。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不懂事的隊友,我捂着刺疼的肋骨,吸着氣喊:“把門打開,孫謠還有救,再晚她就死定了。”門外遲疑幾秒,小藍喊:“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我看要不要相信你……”
等把事情說清楚,孫謠早見閻王爺了,我放出法術凝而不發,用法術威壓把小藍震暈了過去。打開門,跳過暈倒在門口的小藍,蹲在迷糊的孫謠面前,暴力的扯下她肩膀上的衣服,肩上發黑的小傷口,不再流血,只不過毒素已經蔓延到了脖子。
還好不是受到三轉毒蠍子直接攻擊,不然見血封喉,我也無力迴天。肉色的三轉毒蠍子一隻趴在我頸椎下方一點,我抓過蠍子,命令它吸收毒素,它反舉着蠍子尾巴一動不動,壓根不會吸收毒素。
情況緊急,沒功夫搭理它,隨手把它丟回後背,放出了桃花蠱蟲屍體,一節小拇指大小的小桃樹出現指尖,我祈禱,“千萬別掉鏈子,希望你還具備吸收毒素的能力。”小桃樹接觸孫謠肩膀上的傷口,手指上傳來麻癢的感覺,知道袖珍桃樹在吸毒素,我緊繃的心神才放開一些。
嗯嚶!
毒素不一會就被清理乾淨,迷糊孫謠閉着眼睛發出舒服的哽咽聲,肩上皮膚也恢復了水嫩色,我坐在旁邊喘着大氣,感覺內褲都汗透了。
匕首能斬魂,孫謠肩膀上開了點小口子,魂魄也只會受點小傷,會自然恢復。至於污穢香火氣息,那是消磨業內人根基的東西,孫謠根本沒有根基,污穢香火反倒不用去管。
我以爲一切塵埃落定,孫謠突然站起身,把我嚇了一跳。周圍瞬間變的陰氣森森,自殺的三個學生突然出現,圍着孫謠喊:“孫謠,我們等你……”
不是鬼魂,這又是孫謠發出的幻相。
孫謠低着頭,頭髮蓋着臉,扭動幾下腦袋,撿起地上的匕首,猛的朝她自己肚子插去,還好我反應快,捏住了她的手腕,搶下了匕首,如果刺下去魂魄大面積受傷,我也沒辦法了。
脖子上噴血的女生、趴地上睡覺的男生、倒地上留腦漿的女生,像唸經一樣環繞着孫謠,孫謠慌亂的單手抓着空氣,抓了幾下,張嘴咬向我的手背,我趕緊鬆手,她脫離我的束縛,雙手按着牆,額頭對着牆壁*。
她不是被鬼迷住了,而是被自己的心給迷住了,她要自殺。
咚!咚!
我收好匕首,她在牆上已經撞了兩下,額頭撞的一片通紅,我從後面反抱着她,好不容易把瘋狂狀態下的她壓制住,敲打她的昏睡穴既然無效,反被她掙脫了一條胳膊。
想要制服發瘋的人已經很困難,還要防止瘋子自殺,那更難了,孫謠掙脫一條胳膊,直接對她眼睛插去,我眼疾手快的一巴掌把她胳膊抽偏,手指這纔沒插進眼睛。
面對這種情況,我連驚嚇都顧不上了,狠着心,拉脫臼她的雙臂,捏開她的嘴,隨手扯掉她腳上一隻襪子,塞進了她嘴裡,以防她咬斷舌頭。
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兩腿綁了個結實,丟在沙發上,我纔有時間喘息。
雙臂不能動,兩條腿被綁着,孫謠像離開水的魚,在沙發上一跳一跳,不知道疲憊的往沙發海綿上*。我走到小藍身邊,把她弄醒,她迷糊的睜開眼睛,一巴掌抽過來,還好我躲的快,不然又被妹子打臉了。
小藍一巴掌抽空,出於本能的往後縮,雙臂緊緊抱着胸,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老子把她怎麼招了呢?我擦着額頭的汗,說:“女警也是女人啊!”小藍心理素質很不錯,沒過幾秒,徹底清醒,又掏出槍指着我說:“舉起雙手,不然我真開槍了。”
“有病!”
罵着,就地坐在她對面,盯着她的胸口說:“沒見多大,怎麼也不見長腦?我如果要傷害你們,用得着把你救醒嗎?”小藍其實不笨,只不過碰到的事太靈異了,她一時半會沒法跟上節奏,慢慢收好槍,她聽到客廳傳來的撞擊聲,問:“孫謠呢?”
我背靠着牆壁,不想動的指了指客廳,說:“你自己去看。”小藍被法術威壓震暈,醒過來後精神很差,疲憊的走到客廳,扯着嗓子質問:“你把她怎麼能?”
在制服孫謠的扭打中,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褶皺不堪,還有一些被撕爛了。正常人見到一個少女,雙手無力的掛在一邊,嘴裡堵着襪子,被綁着雙腿,一些不該暴露的部位稍微暴露,第一反應肯定是往少兒不宜的地方想。小藍明顯是正常人,異常憤怒的轉頭,臉上就差直接寫禽獸兩個字了。
休息的差不多,我扶着牆壁起身,雙腿打着擺子,說:“認真看看她的情況。”小藍喘着粗氣,認真觀察,倒吸着涼氣說:“她……她……在撞沙發?”
孫謠折騰的沒了多少力氣,輕輕蠕動着身體,隔好半天才撞一下沙發,隨即趴着不動,等過一會,又會蠕動幾下,吃力的擡起腦袋撞一下。
亂糟糟的客廳,孫謠奇怪的舉動,滋生出一種說不清楚的詭異。並且三個自殺學生的幻相,一直就沒離開過孫謠,不停的在旁邊唸叨:孫謠,我們等你。
這是孫謠自己弄出的幻相,一切來至她的心,我已經幫她吸收掉了邪氣,接下來真沒有辦法了。
我用小藍能理解的話語,把孫謠的情況大致講了一遍,小藍髮抖的說:“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在這麼下去,就算她不死也會瘋的。”我沉思良久,說:“等救護車來了,你負責看好她,別讓她有自殺的機會。切記,她這種狀態不能當神經病看,神經病可能還具備生物本能的恐懼,行爲依然有跡可循。她這是中邪,一心想死,只要有機會都不會放過……”頓了會,非常嚴肅的說:“忘記所謂的人道主義,讓她什麼都幹不了纔是最好的,並且不要使用藥物,那樣說不定會要了她的命。”
救護車還沒有來,孫謠奶奶敲開了大門,老人看到沙發上的孫謠,搖晃兩下暈過去,小藍掐着老人人中,老人緩緩清醒,激動的責問我們是誰?又哭着喊着不停的喊:“謠謠……”
在老人的喊聲中,更古怪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