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不顧她妹妹得拉扯,選擇不要命的撲上來。
她們又不是我親戚朋友,如此不識擡舉也別怪我心狠手辣,我也沒有顧忌殺西瓜鬼會折壽的事,懸空的正邪陰陽魚毫不留情的壓向了兩鬼。
“大師兄,手下留情。”
早不來晚不來,陳芸這時候恰巧趕過來,出手擋住了我的法術。
兩鬼在魂飛魄散之極得救,嚇得鬼臉大變,我陰寒的看着陳芸說:“如果我不收力,你擋下這招已經死了。你不給個合理的解釋,跟它們一起死吧。”
陳芸沒在意我的冷漠,笑盈盈的走到我旁邊,像沒骨頭似的往我身上靠,我一巴掌扇過去,她閃身躲開了巴掌。“師兄,你太不解風情了吧。”
見她眼中帶着水霧,語調騷的不可直視,我皺了皺眉頭,正打算給她一點教訓,她很有眼色的拿出月亮草,趕緊解釋:“這可不是人家的意思,五棺要考驗你們的人品,這纔有此一着。”
“唔?考驗?”
“當五棺的少掌旗,首先是性格是否適合掌握大權,隨即是人品,其次纔是勢力和實力。”陳芸正經的說完,委屈的說:“人家都說不接這得罪人的差事了,可陳爺爺非得說是我的機會。”
她最多是個傳話的,我懶得跟她浪費口水,拿着月亮草,遠遠喊了幾聲武藝,等武藝過來,我們一起回村,開車往旺仔家裡趕。
陳芸帶着兩隻鬼站在村口着急的大喊,見我沒搭理,她似乎怕我以後給她穿小鞋,差點沒急哭。武藝開着車,心情很好的說:“這個賤人。”
我好奇的問:“你爲什麼看她不爽?”武藝橫着眼睛,說:“第一眼看着她就不爽,哪有那麼多爲什麼。”這話說的沒錯,投緣的人相遇很快可以成爲朋友,而有些人沒有任何糾葛,碰到就像仇深似海。
我尷尬的摸着鼻子,轉移話題:“你猜趙佳在做什麼?”武藝說:“用得着猜嗎?以她的尿性,不定把旺仔控制在手上,然後與你談條件唄。”
武藝樣貌身材皆是上流,她父母死後,氣質裡多了一絲傷感,這話從她嘴裡蹦出來,她的形象全毀了,原來她還是那位女漢子,我餘光瞟過去,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武藝切了一聲,說:“你想說狗改不了吃屎吧?”
我還真是這麼想的,表面淡然的說:“武大小姐,您能稍微淑女一點嗎?”她說:“淑女給你看啊?淑女了,你會愛上我?”
說會?這玩笑過頭了,說不回?會讓她感覺沒面子,於是我沒有說話,她吹着流氓哨說:“這就不吭聲了,真沒種。”
大爺的,老子爲了你的面子考慮,反而罵我。我憤恨的說:“有沒有種,你試試就知道了。”
滋!
武藝突然踩住剎車,輪胎在水泥路上滑了好遠,側面差點掉進溝裡。由於慣性我身體前傾,手按在前面,手腕杵的有些疼,不爽的罵:“你有病啊?”她眼神上挑,說:“你不是說試試你有種與否嗎?不停車怎麼試?”說着,她掄起T恤的衣襬,舉着着胳膊往上脫。
去你大爺的。
暗罵着,我趕緊說:“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武藝放下衣服,憋着笑說:“由此確定,你沒種。”
我知道被她給耍了,魔抓伸過去,她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靠後,打開我的手說:“你幹嘛?”我說:“你不是要證明嗎?”她說:“剛纔你已經放棄了,所以過過期作廢。”
算是搬回了一絲顏面,我沒有再深究這個話題,說:“你是不是想男人了?”她又突然點火開車,弄得我險些撞到,我說:“你能講點理嗎?”她自得的說:“你見過女人講理嗎?”
“你牛,老子認栽。”
經過這事我們又像剛認識時那樣聊了很多,她完全不把自己當女人,或者把老子當成了她閨蜜,講了很多她父母死後的女人心事。聊着,不知不覺就到了旺仔家門口,在下車前,我突然說:“你不怪我殺了秦霜?”
武藝開門的手僵硬在門把手上,木訥的轉頭說:“秦霜找過我,我知道她是自殺的,我拿什麼理由去怪你?還是你欠虐想被老孃滿世界追殺。”她可能是想到了秦霜的死,聳了兩下鼻子,不過卻沒哭出來,甚至快哭的情緒也只是一閃而逝。
哭,不是武藝的風格。
敲了幾下旺仔家的門,屋裡沒人答應,我這纔想起給旺仔爸爸打電話,果然不出武藝所料,旺仔被趙佳以救助的名義接去了省城醫院。
連夜趕到省城,車剛停在醫院門口,趙佳笑眯眯從一輛車上下來,說:“第一局,我贏了。我只要拖過三天,這局就算打和,就算你第三局贏了,我們也是不輸不贏。”
我檢查過旺仔的情況,他根本拖不過三天,隔着車窗見到趙佳勝券在握的臉,我沉着呼吸開門,說:“你跟我來。”
趙佳跟在我後面走進旁邊的黑暗,她故意左顧右盼的說:“你不會氣急敗壞的想打人吧?”我說:“時間已經過去快兩天了,旺仔可能沒辦法再堅持一天,他現在是不是已經一直睡睡不醒了?”
“嗯。”
她的聲音很動聽,可我只想抽人,一巴掌扇過去,以爲她會躲,結果啪的一聲脆響,她的臉被扇的通紅,在昏暗的夜色裡都看得清紅痕。趙佳壓着呼吸,整理着被抽扇的秀髮說:“救人的方法告訴我,我去救旺仔,不然你只能給旺仔收屍了。”
“你還真不擇手段。”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她說。我喘着粗氣,說:“草你媽。”拿出月亮草丟過去,她精準的接在手上,並沒在意我的罵聲,說:“你太婦人之仁,無法成爲合格的王者。你連輸兩局,以後得聽我的。”
我安靜的看了她好幾秒,低着腦袋,咬牙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等等。”
走出七八米遠,趙佳在後面叫住我,我沒有回頭,她說:“我媽他們會退居幕後,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管事。站在前臺的是我們,以後說話的就是五棺少掌令。我很好奇,一個小孩的命真值得你放棄大好江山?”
值得嗎?我的理念裡沒有值得與否的概念,只有該不該做,出手就能救旺仔,爲什麼非要他死?他不該死在我與趙佳的*中,所以我把月亮草交了出去。邁開腳步,我說:“你還在考慮值不值,那你永遠不會明白,我爲什麼!”
“站住。”
身後傳來急促的高跟鞋聲,她追上來拉着我的胳膊,我再次停下腳步,回頭說:“你煩不煩啊?你不是贏了嗎?難道還想打架不成?我警告你,你現在還沒成爲少掌令,沒有取得五棺的第一話語權,我們的身份一樣,小心老子再抽你。”
這女人城府很深,之前罵她,打她,她都當沒事人一樣,此刻的失態表情其實讓我挺疑惑。她胸口起伏好幾下,壓着顫抖說:“你贏了。”
“莫名其妙。”我甩開她抓着我胳膊的手,她真誠的說:“我沒想到你會妥協的這麼幹脆,我以己度人,自己沒辦法放棄功名之心,或許,我該試着輸一次了。”
我剛擡起腳,聽到這話,踉蹌一步差點摔倒,站穩身體,好奇的看着她說:“妹子,你腦子沒燒糊塗吧?”趙佳眼中充滿了落寞,強行擠出一個笑容說:“你腦子才燒糊塗了,陳三夜,我說我認輸,這次比賽我認輸,五棺由你掌管。”
這話似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氣,我不由自主的把眼睛往大了睜,想從她臉上找到答案,可惜卻一無所獲。不過她馬上給出瞭解釋:“我只適合居於一地,能很好的守疆擴土,但並不是一位合適的皇者。我沒有你的胸襟,五棺在我手上,沒辦法橫掃業內……皇者安天下也,天下是普通衆生的,放棄少掌令救一個陌生人,你具備皇者的胸襟。並且我也見過你的機謀,並不在我之下,而且你習慣大氣磅礴的陽謀,具備皇者風采。”
難得見她真誠流露,我被她這樣赤裸裸的誇獎,害羞的說:“你不是也放下了嗎?”她嘆了口氣,說:“這並不一樣,就算你成爲少掌令而我依舊是副掌令,做你認爲是做五棺的少掌令強?還是做全業內的副掌令強,我認爲後者更強大。”
“你個死丫頭。”
她是陳大膽的親女兒,我愛屋及烏的笑罵一句,說:“你去救旺仔吧,我先回第一樓了。”
趙佳被我罵的一呆,隨即露出了疑惑。她感覺到我情緒異樣,以她的聰明一定會想到一些什麼,見她沒問,我說:“陳大膽是你親爹,至於他與阿姨的關係,我也很好奇。也就是說,我在名義上算是你哥。”
她似乎早有所料,說:“這算是安慰獎嗎?安慰我並沒有輸給外人?”這下輪到我好奇了,我說:“你不意外?”
“在挖陳大膽的墳後,我媽看我的眼神很古怪,那時我就意識到不對勁了。後來我中了你的術法,昏迷不醒的時候,我總會夢見判官筆,人道龍氣加上判官筆護着,我纔沒被你的術法殺死,等到陳大膽偷了我媽幽冥肚兜離開,猜不到這事,我就不是趙佳了。”她很自信,話鋒突然一傳說:“不過沒想到,告訴我這事的是你,不是他。”
原以爲趙佳比魚兒更容易接受這件事,沒想到她更加在意。我沒有道歉,玩味的說:“這樣還不好嗎?等你哥我橫掃天下,讓你當下一任掌旗!”
“我討厭被施捨,也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施捨。那天,我認爲自己能行了,你會被我踹下臺,讓你跪着舔腳趾頭。”她不像是開玩笑,我摸着鼻子,說:“你這口味太重了,小心嫁不出去。”
“我這樣的女人,你敢娶嗎?”她保持着一貫的淡然,誰敢娶她這冰冷座珠穆朗瑪峰啊?不被冷死,也沒她的強勢嚇死,我不受控制的搖頭,搖得像撥浪鼓,她說:“這不就對了。”我趕緊道歉,她根本沒當回事。
又簡單聊了幾句,我像做賊似的回到車上,看着無聊的武藝說:“突然感覺你有點女人味了。”武藝一腳踹過來,說:“你什麼意思?說我以前不像女人?”挺了下胸,用來證明她的身份,繼續說:“哪裡不像了?”
一座火山,一座冰山,還是王曼比較好,我趕緊說:“哪裡都像!”
“什麼叫像?我本來就是。”她又扣住話裡的毛病,以不給個解釋就要單挑的樣子瞪着我,我用了好大力氣才擺平她,噓了口氣說:“起駕回宮,本太子要準備登基當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