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許仙、杜月影、幾女的旁證,可以斷定我在會所沒有找到蛛絲馬跡,隨後就回了酒店,也就是說聽三十年代的女人彈琴這事,不應該發生。
我留在會所等待來接我的人,同時回想着昨晚的事情,第一,我忘記了與許仙回酒店又獨自回到了會所的事,奇異的是會所的人都不知道我回來了。第二,彈琴的女人在我的記憶中是存在的,而會所裡的人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杜月影比較忙,她派人載着葉萱等人到了會所,葉萱擔心的在我身上左捏右摸:“隨風沒事吧?”
“也不看看你兒子是誰?怎麼可能有事?”
見幾女眼中深藏的擔憂,我心裡暖暖的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安慰她們幾句後,聽葉萱的話不再管這裡的事情,讓司機送我們到機場,直接飛回了五棺區域。
我知道這種事情一旦沾在身上,想躲是躲不掉的,只能等晚上再說。回到省城,馬不停蹄的趕到四家鎮,從地靈棺進了陰陽路,一行人剛出現在陰陽路上,許仙從幽冥殿裡出來:“你們可真慢,我找儒尊喝完茶回來都過好久了。”
“人能跟你這種不人不鬼的東西比嗎?”
一句話把許仙堵的啞口無言,許仙耍着手中的摺扇,看着陰陽路上空昏暗的天空:“本來對某人的遭遇有了點線索,現在看來本狀元是多管閒事了。”
我換上一副哀求的表情,說:“你都說咱們是兄弟了,兄弟有難,你是不是該兩肋插刀?”
“我兄弟是白二皇子,你是陳三夜,這並不能相提並論。”許仙笑盈盈的看着我:“是也不是?”
許仙這具分身就是個賤人,給點陽光他就燦爛,我嘿嘿冷笑着,一招僞法術拍下去,他的反應也不慢,快速躲到十幾米開外,我扯着嗓子喊:“許大神仙,這條陰陽路可是老子的地盤,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兄弟,你還拽上了?想怎麼死?”
“二哥,別!”
王曼給黛兒使了一個眼色,王曼立刻封鎖了幽冥殿前的廣場,黛兒一手拿着七星羅盤,一手拿着桃木劍,兩女分別堵住了許仙的退路,許仙見到這陣仗,低眉順眼的求饒:“嫂子別鬧,我跟二哥開玩笑呢?就算二哥輪迴轉世了,兄弟還是兄弟嘛……”
他雖然是分身,實力只有鎮級,但境界卻是貨真價實的破道境界,也就是傳說中的元神。在陽間敢威脅他的,也只有我了,天帝見到他也得行晚輩禮,畢竟天帝是要進崑崙天池的,許仙在崑崙可是老牌元神。
幽冥殿外劍拔弩張,趙佳帶着十二生肖從幽冥殿中出來,浩浩蕩蕩的一羣人,氣勢還真有點嚇人,趙佳說:“陳三夜,你搞什麼鬼?大家都在爲你接令做準備,你倒是在外面打起架來了?”
“是啊!是啊!正事要緊……”許仙環抱着摺扇插嘴,我一眼瞪過去,眼中兩道金光極射而出,許仙像見鬼似的撒丫子就跑,可廣場被王曼給封住了,他只能在廣場上打轉。
堂堂元神分身屁股後面追着兩道金光,繞着廣場哇哇大叫着跑圈,看得十二生肖瞪大了眼睛。
在場的都是高手,一眼就看出了污穢金光的恐怖,而許仙這個鎮級看似狼狽不堪,可屁股後面的金光卻怎麼也沾不到他身上,這裡除了許仙,沒有一個人能做到,包括府級的王曼也不行。
鬧得差不多,我收了污穢金光,許仙不顧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說:“我要回崑崙……”兩條腿在地上蹬着,我看得眼睛都瞎了,說:“王曼、黛兒別管這位大神。”又對趙佳說:“我們進去說吧!”
接五棺少掌令之位的事情非常繁瑣,第一,商量請哪些人觀禮。第二,爲祭天做準備。第三,安全防護工作。趙佳噼裡啪啦的講了一大堆,我聽的頭都大了,感覺少掌令真不是人當的,說:“黛兒,你跟在趙佳處理這些事情,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我施展潛行術,跑出幽冥殿,在陰陽路上跑出好遠才停下。我還處在潛行狀態中,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被嚇的一哆嗦,正邪陰陽魚快速往身後蓋去,許仙哎喲了喊了幾聲,說:“二哥,別打,是我!”
“你怎麼看得到我?”我嚴肅的詢問,許仙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我說:“本狀元就算是分身,但本尊卻是元神。假的就是假的,自然一眼就看穿了。”
我嗯了聲,許仙認真的說:“會所裡的不是鬼,而是元神分身,至於是誰?我不知道,但我能確定那人絕對不是出自崑崙。”
“你說她是陽間本土的人?”
“對。”
得到許仙的確認,我腦子高速運轉。會所是天帝開的,陽間也就天帝這位破道境界的元神,不對,他只是已知的,之前天帝還沒向業內公佈融魂術前,在江城陰陽路上活動的冥王殿已經會僞法術了,也就是說冥王可能與天帝一樣,都是破道境界。
會所彈琴的女人還真可能是冥王分身,第一,會所是天帝的,她找天帝麻煩根本不需要理由。第二,天帝一百多歲了,彈琴的女人看起來二十出頭,卻穿着三十年代的衣服,三十年代往前二十年,差不多也是百多歲的人。
我把自己的猜測講出來,許仙說:“按你這麼說,真可能是冥王在搞鬼。那她的目的是什麼?殺人玩?”我搖了搖頭說:“聽說冥王殿主是個男的,不應該是女的啊?”
“別人說是男的就是男的了?”許仙幸災樂禍的笑着,繼續說:“如果真是冥王的分身,你可就慘了。”
“你不也是元神分身?”
“這個不同,本尊在陽間可沒有肉身,所以我只有鎮級實力。像天帝肉身還沒死,只要給他足夠的資源,他就能整出半步州級的分身。”許仙失落的嘆了口氣,繼續說:“分身具備半步洲級的實力,加上破道境界的增幅,你不達到破道境界,不成爲元神,永遠沒辦法理解人與神仙的差距。”
他手中的摺扇對着路邊一點,只見一株草憑空長了出來,他好似用力過大臉色蒼白的說:“化虛爲實才是神。這具分身的實力太差了……”
“你是說我在酒店,是被彈琴的鬼搬到會所的?”
見到超出我見識的場景,回想會所的際遇,我有種小命被人捏在手裡的感覺,頓時感覺毛骨悚然。正在我失神之際,許仙喊:“小心。”
我轉頭四顧,周圍什麼也沒有,只見許仙臉色一片醬紫,像他另一具分身一樣慢慢龜裂開,他看着周圍的空氣,說:“不管你是誰?動我兄弟者,雖遠必誅。”
“死老鬼,這裡是陽間不是崑崙。”不含人間煙火的女聲輕輕響起,許仙分身緩慢的破碎着,他無視了莫名其妙的聲音,轉頭笑着對我說:“二哥,我能幫你的到這裡了,你一定要堅持到我打落境界出崑崙。”在分身破裂的最後,許仙囂張的說:“世人都道神仙好,本狀元不當這個神仙了,你動我二哥試試?”
我知道許仙與暗中的人交手了,但並不知道他們怎麼交手的,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在心底慢慢滋生,我謹慎的望着四周,突然一陣恍惚,我出現在了魔都那間會所的房裡。
地字三號房還是老樣子,穿着三十年代服裝的女人撥動琴鍵,彈起了悅耳的曲子,而我在琴聲中忘記了滿腔的怒火,迷失在了好聽的曲調中。
女人的臉色比昨晚要白一些,想來許仙應該是擋下了她帶我過來的一招,她並不是毫髮無損。在迷失之前,我心裡已經下了決定,一定要在許仙打落境界出崑崙前幹掉這女人的肉身,讓她不能停留在陽間,那樣許仙也不用打落境界了。
破道有多難,破道的造化又多難獲取,我已經深有體會,自然不能讓當我前世是兄弟的傢伙做出這麼大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