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頭在牀上熟睡,幾位親屬遲疑片刻,打算按照算命先生的交代處理房間擺設。
王老頭大兒子剛接觸房裡的鏡子,我陰沉着臉對算命先生說:“此例不可破!老子不準河流水,哪條猛龍敢過江?”這次我退了,以後我幹活有本事沒本事的都來插一腳,那不得煩死。
更不能讓陳莊守靈人傳到我手上丟爸爸的臉。
威嚴中年人凝眉嗯了一聲,算命先生放低姿態說:“您未免太霸道了吧?”
好一招以退爲進,王家親屬見我如此,臉色都很不好看。常人不懂這一行裡的道道,還以爲我在欺負人!
“去外面跪天拜地燒一炷香,然後離開,這事就揭過了。”我微微低頭,眼睛上瞟着算命先生。
他嚇的往後縮了縮,眼神微動,咬着牙上前一步說:“這裡什麼也沒有,你在這裝神弄鬼,還不讓人說了?陳莊守靈人也不過如此。”
“走!”我叫上王曼轉身往門外走去。王曼跟着沒走幾步,算命先生說:“王老爺子的情況我也聽說了,進屋這段時間留意了一下,屋裡風水適中也沒有不乾淨的東西,倒是這位姑娘陰氣極重,搞不好……”
他說着瞟了一眼熟睡的老爺子,話語裡流露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說是王曼害的。三十出頭的女人,手腳指甲都塗着豔麗指甲油,陰陽怪氣的說:“自從某人出生,家裡就沒順過。”
接着,五十多歲的老婦人站出來,看着王曼刻薄的說:“你這個掃把星,是你在搞鬼?”
“大姐,三奶奶……我……”王曼話還沒說完,豔麗指甲女說:“你什麼你?剋死了自己爸媽不夠,還來克三爺爺。”她說着挽上老婦人的胳膊,說:“要不是三奶奶心善……”
我算弄清楚了,這女人和王曼一樣是王老頭的孫侄女,不過這女人會拍馬屁拍討好官奶奶。
“不準哭。”
姓王的沒一個站出來說話,我見王曼委屈的又要哭,吼了她一句,冷漠的掃過一屋子人,目光停在算命先生臉上說:“說話最好拿出證據,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有些話常人可以亂說,你說了可是要現世報的。”說着,我瞪着豔麗指甲女說:“嘴巴放乾淨點,她把你克的內分泌失調,還是更年期提前了?”
“喲!喲!騷狐狸還學會勾引男人爲她出頭了。”女人瞟了王曼一眼,潑辣的看着我說:“一臉睡短棺材的死人樣,被狐妹子吸了不少精吧?”
算命先生咳嗽兩聲,掏出一張怪異的紙,讓人倒了一碗熱水,他把紙放在碗裡浸透,說:“鬼吹燈,氣涼茶。我說她陰氣重,自然是實話,只要她把手指放到這碗熱水了,水要是不立刻涼。我給你們磕頭賠罪,砸了招牌從此不問命理鬼神。”
那張怪異的紙放在碗裡,我已經感覺到紙能聚集陰氣了。以王曼身上的陰氣量,只要她把手指放進碗裡,陰氣被紙聚集過去,熱水真的會涼。
我不知道怪異的紙是什麼,但我知道好幾種方法達到這種效果,比如竈心土在長寬三寸深九尺的坑裡埋七天,拿出來也能吸引陰氣。
“怎麼了掃把星?不敢?”三十多歲的女人挑着眉毛。王曼伸手要往水裡放,我拉住她,瞟了一眼挑事的女人和威勢很足的中年男,自顧的說:“紅杏出牆與勾搭人婦都小心被色鬼盯上,嘿嘿!”
“你說誰呢?信不……”女人剛爆發,王老頭司機見威嚴中年眼中厲色閃現,他臉色難看的打斷女人的話,說:“跟我回去。”他顫抖的身體,訴說着他激動的內心。
“胡言亂語。”威嚴中年呵斥一聲,又嚇唬我說:“陳三夜是吧?我會告你誹謗公務員的。”
算命先生莫名的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用我說過的話,讓我出招。
我見香凳上有兩根燒過的紅蠟燭,拿着它們隔着二十釐米左右立到大桌上,又拿了兩根香,香尖各朝一頭,橫貼着蠟燭底部夾着,說:“左爲陽,右爲陰,紅蠟結姻緣,殘蠟以香導氣證*。男人點燃左邊蠟燭,女人點右邊,如果沒問題點了也無所謂,如果有事今晚沒有鬼找他們玩*,老子吃了這兩根蠟燭。敢嗎?”
“歪門邪道。”威嚴中年男說。司機死死盯着豔麗指甲女,說:“你敢點嗎?”
女人氣呼呼的說:“沒用的東西,如果沒有我,你能給三爺爺開車?跟着外人欺負我,我不活了……”說着,她的眼淚唰的往外流,撒潑的拿着蠟燭就對司機砸,還哭着罵:“狼心狗肺的東西給我滾,滾……”
“忘記說了,點了蠟燭鬼會找上,拆了蠟燭,它們也會找上。”
我笑眯眯的看着算命先生,轉而對威嚴中年人攤了攤手說:“陳莊守靈人也不過如此,你們可以當我開玩笑。其實*也挺舒服的,只是會損失點陽壽,順便黴運當頭,也不會馬上死。”
方圓幾十裡敢說陳莊守靈人不過如此的業內人,還只有威嚴中年帶來的算命先生了。
屋裡詭異的靜,算命先生看着被砸在地上的蠟燭,皺着眉頭沒說話。
突然,冒着熱氣的碗停止了冒氣,算命先生愣了愣,伸手進去一探,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唸叨着說:“涼了,怎麼會這樣?”
“我沒看到有東西。”王曼站在我旁邊小聲說。我也沒看到鬼,但是王曼家房子給我有鬼的那種感覺又出現了。
有隻無形鬼冷了茶。
“走!”
我拉着王曼的袖子往外走,王家人早嚇的沒了主見,王曼二爺爺說:“陳……先生……”我說:“王老爺子今晚不會有事,以後得看那位先生的了,留步,不用遠送。”
回到王曼車上,我看着王曼家鬼屋的方向發愣。王曼哽咽的說:“謝謝。”
“不用感謝我。中年男帶算命先生來,他一直不說話,奇怪的是配合算命先生唱雙簧的卻是你大堂姐。我又見司機看那對狗男女的眼神不對勁,如果他們有不純潔的關係,你大堂姐陪着算命先生從你這下手打擊我,就說得通了。你是被我連累的,所以我必須給你出頭。”我隨口說着,努力回憶着無形鬼給我的感覺。
王曼愣了好一會纔想通,強忍着眼淚說:“你怎麼知道我大堂姐和司機是夫妻的?”
“你沒看到他們手上的戒指嗎?明顯的鴛鴦戒。如果不是夫妻,做爲王老頭的司機,不會弄個與王老頭孫侄女一樣的戒指惹人非議,所以排除了巧合的可能。”我淡淡的說着,猶豫着要不要去鬼屋看看。
“那個……那個……殘蠟真能惹來*?”王曼一副她不哭,她很堅強的樣子,可表情比哭還難看。我說:“你別用問東問西來轉移注意力,要哭就哭吧!”
“你說不準哭的。”
我摸了摸鼻子,笑道:“又不是沒見過?”
王曼的臉就是六月的天氣,剛還要哭,白了我一眼,不爽的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只是她的眼睛爲什麼在笑呢?
“沒點燃蠟燭不會惹來*。點了,他們身上的淫邪之氣會交融在一起,走在外面會招鬼。”我說。王曼瞪着眼睛說:“因果循環,你不怕吃蠟燭?”
“算命先生說,你有陰氣,沒說出你克王老頭,所以不算亂說。我說他們點了蠟燭會引*,這個又沒騙人。”我解釋着發誓的因果關係,只是單一對待,不違反賭咒的那句話,其餘一些謊話只會損陰德,不會有現世報。“再說,我又不是沒吃過蠟燭。”
“你不會不喜歡女人吧?”她低頭瞟了一眼老子的關鍵部位,突兀的問題讓我發愣。想到蠟燭,我明白了裡面的含義,很想說,現在就能讓你嚐嚐被蠟燭捅的滋味,可惜,童子雞是保留陽剛之氣的重要一環。我冷着臉說:“無聊。”
“那你爲什麼對我無動於衷?”王曼挺了挺胸,動作很生疏,一看就是跟龔文畫新學的。
正在我們閒聊的時候,有人急促的敲着車窗說:“小曼,不好了,王老司機從在你家樓上跳下來了。”
不好!鬼屋裡有隻無形鬼和黑貓,很可能出現虎嘯魂或者貓驚屍,這都不是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