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
我低聲罵了句,以極快的速度往住處趕去,不過並不擔心那個廢物納蘭少爺拿我的肉身借體還魂,因爲我已經做了不備之需,不然我把幹嘛把死在住處的保安放在牀板地下,沒事睡在屍體上面玩。
着眼要做的有兩件事,第一,控制分身連夜趕到魔都,演算地下勢力主使者的藏身之所,殲滅這羣在陽間隻手遮天的鬼勢力。
第二,杜星奇的墳墓該怎麼處理?裡面糾纏的恩怨太重,鬼知道杜星奇和杜月影什麼關係,一個不好,杜月影說不定會與五棺翻臉,真是麻煩。
趕到住處,房間的生活物品弄得滿地都是,像招賊了一樣亂,不過我的肉身還好好的躺在牀上,但是牀板還一抖一抖的,看來廢物納蘭少爺真來借體還魂了,不過卻招了我“轉氣入身,以屍冒體”的術法,它把牀板下的屍體當成了我的肉身,附身在了牀底的零件上面。
“可悲,被分屍成了十八塊,不知道你會把自己拼湊成什麼樣呢?”
我魂魄回到身體,躺在牀上並沒有移動,只感覺背後的牀板一震一震得,還有淤血從牀縫中流出來,聞着特別噁心。
我這人從來不是善男信女,善也是分人的,敢在老子面前囂張,小爺讓你試試分筋錯骨的感覺。
此招術法就叫分筋錯骨,只不過對付的是鬼這種靈體,用零散屍體部份拼湊成完整的屍體,把鬼封印在屍體裡,只要經過一個時辰鬼就會與屍體一樣被切成像屍體那樣。
像納蘭少爺這種自己一頭撞進屍體,準備借屍還魂的會更慘,會變成不人不屍,不屍不鬼,只是一堆爛肉,看着自己慢慢長蛆,等屍體腐化完畢,它也就跟着魂飛魄散了。
咚咚咚!
耳中不斷的傳來敲擊牀板的聲音,我摸出胸口的玉佩放在腦後枕着,耳根子一下清淨了,隨即閉上眼睛把注意力放到了靈屍分身上。
元神附身靈屍分身上之後,除了元神境界的帝君,沒有任何人能看出分身是一隻靈屍,分身已經完全具備了人的五感和六識。
靈屍與元神配合,那才真叫天下無敵!
以分身趕到魔都,剛從軍用直升機上下來,趙佳笑眯眯的跑過來,用手指杵了杵我的胸,說:“挺大,挺軟,很有手感。哥,你這樣什麼感覺?”
我兩隻爪子伸過去捏了她一下,她趕緊躲避,但哪有靈屍的速度快,被捏了個正着。我語氣詭異的說:“你什麼感覺?我就什麼感覺。”
這時,一輛黑色加長轎車開過來,後面的玻璃降下來,杜月影坐在後座強忍着笑意保持着嚴肅說:“三夜,上車。”
上車坐到杜月影左邊,趙佳坐在她右邊,我禮貌的喊:“杜阿姨。”
杜月影輕輕點了點頭,趙佳嘴角帶着的微笑與她媽神似,並且杜月影看着也就三十出頭,對陌生人說她們是母女也沒人信,我好奇的問:“阿姨,您到底什麼境界,我怎麼察覺不出來?”
杜月影是假異數,用術法遮眼命格進入朝堂,國運加身,在我的演算中她的一切都很迷糊。杜月影神秘一笑,說:“你猜。”
車開在路上,與她們母女兩隨口聊着,我同時一心二用演算着地下勢力主使人躲藏的地方。
在靈屍分身踏上魔都土地那一刻,地下勢力的鬼物都躲了起來,在城市裡晃盪的都是些遊魂野鬼,我這一算不打緊,發現好幾只被國運籠罩,還好它們是陰間來客,不受國運保護不然真算不到它們的所在。
每算到一位重要人物的所在,我就報出那鬼,或者已經借體還魂成爲人的鬼的所在地。趙佳就會跟着我說的話重複一遍,通過通訊器傳遞出去。
有了地方,早已經佈置好的天羅地網也就開始行動,會在第一時間控制被發現的人,如果反抗打的魂飛魄散。
加長小轎車就像欣賞着魔都午夜的夜景一般,在城中自由穿梭沒有任何目的,經過兩個多小時,報出了大概三百多隻鬼物的藏身之所,另人恐怖的是借體還魂的有八十多人!
堂堂魔都人口數量龐大的嚇人,這八十多人丟在人羣裡少得可憐,但他們都是各行各業的掌權者,動一個會牽動全局,造成的連鎖反應難以預料,如果一夜之間全部死亡,杜月影也不敢去想。她說:“三夜,難道沒有折中的辦法?不能一個一個慢慢的來?”
“如果不一口氣滅了所有混在人羣中的鬼,陰間竊取陽間造化的節點不會告破,必須一起滅了。”我給出了絕對的答案。
“可是……”杜月影混在社會,自然偏向於眼前的社會情況,她提出這個問題在所難免。我打斷她的話說:“沒有可是,有病就得治,一時痛苦總會過去。華夏人一隻在逆境中成長,相比歷歷在目的劫難,這都是小病小痛,談笑間也就過去了,並不是什麼大事。”
“你站着說話不腰疼,可能會有很多人因爲你的決定而事業。”
“我不做這個決定,陽間會因爲造化流逝而創造力越來越弱,會在無形的刀子下慢慢萎靡。”我終於明白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的無奈,同樣也明白了很多人,爲什麼喜歡中庸之道,不做不錯嘛!“這是與陰間的戰爭,陽間並沒有實力打倒陰間,只能守,然而戰爭無情,別婦人之仁了。”
“你說誰是婦人?”
趙佳脫口而出,我古怪的看了她好一會說:“原來的你可是智珠在握的冰山美人,怎麼變得像個小女人了?”
“氣……”
她鼻子裡噴出呼吸,玩着手機說:“人都是多面性的,冰山那得看場合,看什麼情況對什麼人了,你以前不夠格瞭解本小姐這一面。”
冰山女王突然變傲嬌女王,我有些難以接受,玩笑的說:“你被我征服了。”
杜月影被我們兩夾在中間,她緊閉的眼皮一抖一抖了,說:“你們兩別肉麻了,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見杜月影如此,我與趙佳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趙佳說:“她現在是個女人。”我不爽的瞪了她一眼,車內壓抑的氣氛緩解了很多。
我們吵架的目的是緩解杜月影的壓力,社會上的後續工作可都要她去操心。
杜月影左右手分別捏着我和趙佳的手說:“你們兩這點小伎倆別在班門弄斧了,歲月不饒人,我們都老咯。”我拍着馬屁說:“如果不是陳大膽比我生的早,我絕對不讓他捷足先登,先把您追到手。”
“姓陳的,是不是再想我去刨你家祖墳?”
這話把杜月影說爽了,可明擺着說要當趙佳老爸,她非常不爽的威脅,我說:“祖墳就在老陳莊墳地呢?你去挖啊?我還給你買鋤頭。”
……
時間在吵鬧中過去,大概天亮的時候,趙佳受到了信息,再次恢復冰冷的面容說:“三百零九隻鬼,抓獲三百零八隻,納蘭家借體還魂的老鬼並不在你算到的地方。”
我再次演算,納蘭家老祖宗依舊在之前那個位置藏着,我眯着眼睛說:“全城搜捕。”
杜月影對社會上下令,動用了全城機動部門,張開了天網。趙佳下令讓進入魔都的業內人,上天下地也要把納蘭家老祖宗找出來。
只要有一隻借體還魂的鬼跑了,陰間就能通過魔都來抽去陽間造化,這次行動算功虧一簣了。
“我先走,你們到本尊住處來找我。”
留下一句話,分身出現在了本尊住處,本尊在牀上睜開眼睛,打着哈切無聊的說:“當女人爽不?神仙大人?”
“滾,有你這麼調戲自己的嗎?”分身嬌哼一聲,本尊沒了元神,破道境界又是我道破,處處皆是我道的狀態,本尊一下撐起了一個帳篷。
分身和本尊同時打了一個寒顫,本尊趕緊跑進廁所沖澡去了,分身掀開牀板擰着一團,胳膊長在肚皮上、眼睛生在頭頂上的屍體,消失在了住處。
我怕啊,想想自己見自己撐帳篷的畫面,就是一陣惡寒。
不多時,本尊住處的門被敲響了,趙佳在外面喊:“陳三夜?”
我洗澡出來,穿好衣服把門打開,她和杜月影站在外面,我說:“你們去忙吧?我睡一覺了,明天就回五棺。對了,你們讓元神手下留情,別搞得天下大亂了。”
不等我注意,趙佳一巴掌對着我額頭蓋下來,手拍在我頭頂說:“神經病,快把拉鍊拉好。”
低頭一看雞籠門是開的,好大一坨露陷了,趕緊拉好拉鍊,不好意思的抓着腦袋說:“失誤,失誤,你們叫的太急,我忘記了。”
兩個女人先見了元神的霸道,又見到本尊的嬉皮笑臉,腦子一時死機了,過了幾個呼吸,趙佳扯着我肩膀上的衣服,把我拖到牀邊仍在牀上,我抱着兩條胳膊說:“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你千萬別亂來。阿姨,救命啊,你女人憋不住了……”
“哼。”
趙佳板着秀臉,居高臨下的盯着我說:“你爲什麼急着離開魔都?”
“因爲有元神在,一切塵埃落定了。等魔都的陰司勢力被拔出,另外三家自然會住不住,等它們自己亂一些事情,再去解決它們就輕鬆多了。我這個普通人留下又幫不上忙,回五棺等着娶王曼過門就好了。”我老實的回答,趙佳轉頭:“媽,你相信他的話嗎?”
“帝君的元神保持着三夜曾經的道心,元神不屑於說謊。而三夜自己卻看透很多東西,道中融合萬千,說謊也包括在裡面。”杜月影笑着,我恨恨的說:“杜阿姨,我要告訴爸爸,說你串通他女兒要非禮他兒子……”
“喊呀……喊大聲一點……”趙佳蹦上牀,蹲在我旁邊摁着我的肩膀說:“喊破喉嚨也沒人救你,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說你爲什麼想跑?第二,*的腳趾頭,圓我一個夢想。”
我向杜月影求助無效,罵了她們好幾句,趙佳痛下殺手用僞法術把我禁錮住,拍着我的小臉,站起身把絲襪脫了真準備往我嘴裡放,看着小腳靠近,我鼓着眼珠子說:“親愛的妹妹,我錯了,真知道錯了。”
“說,到底爲什麼急着回五棺?”
“我想你嫂子了。”我說。她的腳趾頭眼看要接近我的嘴巴,鼻子都味道了淡淡的汗味和香味,我這下真老實了,說:“我發現了杜星奇的墓,你們上一代的事情,我不想管。”
杜月影臉色大變,呼吸變得急促,趙佳把腿收回去說:“媽,你怎麼了?杜星奇是誰?”
“我堂妹,當年陳大膽滅杜家三族,她在國外逃過了一劫。”杜月影帶上了那種讓人難以分辨她心中所想的面具,過了一會繼續說:“三夜,你都知道了,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廢話,以我的性格肯定是拆掉那個墳墓,讓那片被吸收生氣的墳墓得意恢復正常,免得別人家後人家破人亡。其實這件事可以通融,關鍵在於幾十年前的血債一旦被揭開,那必須要有一個結果。
杜月影其實問的是當年的事該怎麼算!
我哭哈哈的說:“那是陳大膽乾的,與我無關。”杜月影說:“父債子還,杜家三族的血債,您得給個交代。”
我現在的道確實包羅萬象,但最根本的還是自己的道,我非常不爽的說:“交代?交代什麼?你敢說當年的杜家屁股後面乾淨,別說陳大膽是中計滅了杜家三族,杜家三族是被地下勢力算計死的,就算陳大膽,陳老魔心情不爽滅了杜家三族又怎麼樣?你想報仇,我接着,天下大亂,我也扛着,你如果敢用感情威脅我爸,你們三母子都別想過的安逸……哼……”
翻臉?陳三夜最不怕的就是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