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本就是慪氣,他們見我慌張的離開,緊張的氣氛立刻消弭殆盡。
齊菲不情不願的招待着這位來“看笑話”的年輕寨長。
我氣喘吁吁的跑着,之所以跑這麼快,是見到九妹又控制不住邪念,一門心思想往她腿上看,幻想着她哪裡是什麼樣與龔文畫有啥區別?
一口氣跑到三層竹樓前,雙手撐着膝蓋*粗氣,這才慢慢壓下了邪念。
盛裝婦人的房間還算寬敞,她靜靜的躺在牀上,牀邊擺着一張長方形桌子,桌上放着蠟燭、紙、香爐、以及盛裝婦女長期用的毛巾,外加一個紙片人與一根線。
“還真被守靈的守的睡過去。”靈九看着閉目的婦人諷刺着,其實她比誰都擔心。齊菲反諷刺了一句,她見時間接近子時,對我說:“麻煩陳先生了,還有什麼需要嗎?”
我皺着眉頭呆站着。她們以爲有問題都緊張的看着我。
這事辦起來很簡單,牽魂出電筒,然後送生魂回身體。關鍵的問題是如果這裡站太多人,生魂受到太重的人氣衝擊可能受損,需要他們都出去。
如果是平時,也沒什麼好遲疑的,偏偏我被夢邪入侵,孤男寡女呆在一起很危險。盛裝婦女由於養蠱的原因,她與齊奇站在一起,絕對會被認爲是姐妹,只是她氣勢太重,旁人都會忽視她的身材和長相。
她絕對是頂級的熟婦。
“沒事!你們都到樓外等着,記住千萬別讓人在外面大喊大叫,免得嚇到了魂。”我咬牙下了決定,在靈九離開前,我偷偷說:“九妹,你放只蟲子在我身上,半個小時後讓蟲子咬我一下,一定要咬疼。”
“呃?”她稍微愣了愣,詭異的瞟了我一眼,說:“三哥,你不會有被虐傾向吧?”說着,她放了只蠍子到我衣服裡,接着說:“蠍子扎的最疼,保證你爽翻天。等你送大姐生魂魂回體,說不定會發現驚喜……”
她還打算說什麼,已經出去了的齊菲在外面催着她快點出去。九妹詭異的看了一眼躺牀上的婦女,眨巴兩下眼睛帶着詭異的微笑出去了。
房間只剩下我一個人站着,我摸出鎮屍錢含進嘴裡,又墊了兩張冥幣在腳下,寓意自己是鬼身。
點燃桌上兩根蠟燭,蠟燭底下出現了兩個圓圓的陰影,丟了兩塊鋼鏰在黑影裡,說:“封門。”封的是燈下黑藏鬼,免得婦女出了電筒跑到蠟燭陰影裡去。
我站到桌前的凳子上,舉着電筒向下,打開電筒對着桌上的紙片人照了下去。仔細觀察着燈光,等燈光中出現模糊的影子閃動,以極快的速度把電筒扣向紙片人,當電筒快要接觸紙片的時候,我順手扯出了紙片人,電筒正好扣在了桌上,擺放在兩根蠟燭中間往前一點。
燈照紙片人是爲了在紙片上留魂息。
我拿着盛裝婦女常常用的毛巾,擦了擦她的額頭,打開毛巾拎着一頭,順着牀走動,毛巾另一頭貼着她的眉心往下一直掃到腳尖。
看着繡山林雲霧的靴子,我沒有遲疑趕緊替她脫了下來,挺小巧的腳很養眼。詭異的是我在做事的狀態下,看到誘人的腳居然沒有受到夢邪影響,那種畫面剛冒出來立刻詭異破碎了。
疊好毛巾,擡起她的腳,把毛巾放到腳跟下面墊好。又拿起沾着魂息的紙片人壓到她後腦下,剛準備拿線連着紙片人和毛巾,收手的時候感覺手指有點疼,一看,指腹被針扎出了血。
“大姐,你沒事在後腦藏針幹嘛?”我隨口抱怨一句,拿着桌上那根比盛裝婦女個子長一點的線,在手上正反縷直了三下,以她眉心爲點,兩腳的縫隙爲點,直放在她身上,再把線兩頭長出來身體的線頭扎進了紙片人和毛巾裡。
紙片人的作用是引生魂回身。毛巾過正身是引導生魂正確附體,以免出現生魂弄反附身,如果真那樣,等她醒來可能出現手腳不靈便,嚴重的會出現像小兒麻痹症的後遺症那種情況。不少人丟了魂回體,變得手指頭不靈便、胳膊手腳活動怪異,就是回魂出了問題。
線自然是導氣的,至於導的什麼氣,我也不知道,如果沒有這根線,毛巾和紙片人根本沒什麼用。生魂會隨意的印在身體上,運氣好會平安無事,運氣不好就“小兒麻痹症”了。
我做好所有準備工作,這才走到桌前站正,看着兩根蠟燭中前擺放的電筒,吐出了一口長氣。
電筒在蠟燭燈光的照耀下,出現了兩條叉開的倒影,這兩條影子就是出電筒的路。
一條陽路,一條陰路,一條生路,一條死路。
“焚香燒紙分陰陽。”
我點了一炷香插在香爐裡,燒了一疊紙,丟在桌子上,紙的火光衝散了蠟燭光導致的電筒陰影。
等紙燒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電筒分岔的兩條影子都不見了。
“嘶!”
按照道理,盛裝少婦陽壽未盡,燒了紙後會留下一條陽路陰影,她的生魂沿着陽路就能回體了。就算她恰好命中註定這次要死在我手上,也會顯示一條陰路,偏偏一條路都沒有。我看着沒路的桌面,渾身發抖,倒吸了一口冷氣。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她脫離了生死簿,不該天地輪迴管,她是無根之人。
擁有無根命數的人是世間的浮萍,活着一生悲苦,不管行善還是作惡都不得善終。死了成鬼,浪蕩無依,直到魂飛魄散。無根命數都是後天形成的,簡單理解就是該死的人沒有死,比如被車撞了本來該死又沒死,但生死簿上銷了名,這人也就成了無根之人。
無根之人身體死了依舊會變成鬼,普通人能轉世,這種特殊的人已經沒了機會。這就是陽壽盡了不死,老天爺給的處罰。
“麻煩。”
我從驚愣中回過神,吐出嘴裡的鎮氣錢,用一根香穿着銅板中間的方空,在蠟燭上燒了一會,壓到電筒底下,拿刀劃開自己的無名指,也就是鬼指,等血流出一些,忍着疼挨着電筒在桌上劃了條血路。
鎮氣錢壓氣,寓意我這個人就是鬼,事實是我還是人。鬼指放血,放的是陰血,但我依舊是個人。人氣與鬼意、鬼血與人血,這兩者保持着陰陽平衡。然而血帶陽氣,血路多了一陽,於是陰陽路開的是陽路。又因爲存在鬼意與鬼血,生魂又能走這條帶陽氣的血路不會受損。
“以血開陽路,引魂歸體。”
我拿着香在電筒上敲了三下,旋轉的在蠟燭上點燃,插進了香爐。冷息從電筒裡出來,順着血路走了一半,又縮了回去。
感受着這種情況,我差點沒哭,等血幹了她就沒路出來了。我只能借給她一次路,趕緊說:“大姐,您是我親大姐,您再不出來,真要變鬼了。你要是死了,那七個女人非得扒了我的皮……”
想到雲霧山一脈的傳統,想到九妹的性子,我真有點擔心盛裝婦女的生魂不肯出來。
“你回魂,我幫蠱蟲出山。”我拿出她最在意的問題,她在血路的盡頭遊移着,還是不肯走。我看着血跡在乾枯,冷厲的說:“你這種狀態,誰知道你想表達什麼?你回魂後把話說清楚,如果還想死,完全可以拿刀抹脖子。”說着,我退後三步罵:“賤人就是僑情,你到底出不出來,不出來老子吹蠟燭了。”
好話說了一籮筐,殺我的事也沒怪她。一個霸氣的大寨主突然耍起了女人脾氣,我是真打算吹燈滅了她。
還真是賤人,摸着不走打着跑。冷息以極快的速度擺脫了皮影攝魂從電筒裡出來,吹向了躺牀上的身體,在生魂印在屍體上的瞬間,我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蘿莉躺進盛裝婦女身體。
生魂入體的瞬間,幻覺似的見到魂是正常的看到靈魂。
靈魂的樣貌絕對與身體一致,我驚駭的盯着盛裝婦女,瞪着眼珠子,嘀咕:身體是蘿莉的狀態?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