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裡十一點,我給詹白鳳打了個電話,讓她帶我去綠島酒吧轉轉。
電話裡詹白鳳很是驚訝,調笑着問我,是不是想去酒吧釣個妹子?
我去,就算想釣妹子,也不能去那種地方啊,綠島酒吧是釣妹子的地方嗎?在那釣來的妹子,誰知道究竟是個啥?
和詹白鳳在溼地公園碰面,一起去了綠島酒吧。
這地方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放着低緩的音樂,燈光暗淡,酒吧裡坐着的人,都好像要把自己藏起來一樣。
詹白鳳慣例點了一杯血薔薇,盪漾粘稠的紅色酒水,在高腳杯裡,就和真的血液一樣。
因爲我們到的有點晚,酒吧裡的人不多,沒有一個參與過圍剿卡萊芙的,用詹白鳳的話說,這些人都是雜魚,用不着在意。
我自己也不知道來綠島酒吧幹什麼,吧檯後面的酒保沉默寡言,我問了兩句有關酒吧老闆的話,這貨全都用不知情敷衍。
詹白鳳看的哈哈大笑,酒吧裡的人都投過來詫異的目光。
結果詹白鳳擡頭掃視全場,那些人全都乖乖的低下了頭,不敢和她對視。
“小東,你想打聽這裡的老闆,問他還不如問我呢,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亂說……對吧小帥哥?”
最後半句話,詹白鳳是衝那個有些木訥的酒保說的,酒保靦腆的一笑,臉上露出兩個酒窩,竟然有幾分暖男氣質。
我知道綠島酒吧不簡單,但是這裡的老闆,也不至於隱藏的這麼深吧?
詹白鳳微微晃動手中的高腳杯,盯着鮮紅的酒汁笑了笑,一口將杯中的血薔薇喝盡。
“紅顏姐的事情,這裡的人還真沒幾個知道的,我這點消息,也是模模糊糊,當不得真。”
原來,綠島酒吧的老闆是個女人,叫仇紅顏,年齡不詳,看起來只有三十出頭,卻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兒。
這個仇紅顏十分古怪,她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身上沒有一點傳承,更不會符籙咒法,偏偏在十年前開了綠島酒吧,獨自經營了這麼長時間,一直順風順水,從來沒人敢惹她,也更沒什麼鬼魅、妖怪敢在這裡鬧事。
這就奇怪了,仇紅顏一個普通人,憑什麼能夠讓這麼多桀驁不馴的術士服服帖帖?還有那些鬼魅、活屍,更不是守規矩的傢伙,爲什麼它們在綠島酒吧裡,也老老實實?
而且,綠島酒吧的酒水也很特別,針對不同的客人,有不同的特製高檔酒。
比如詹白鳳喝的血薔薇,這東西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了,蘊含了大量的血液精華,對以血液爲食的鬼魅、旱魃有很大的好處。
至於其他增強法力、提升魂靈凝結程度等等的酒水,這裡都有售賣,除了價錢貴的離譜之外,沒有一點副作用。
正當我聽的出神時,吧檯後面的酒保咳嗽了一聲,有些靦腆的說:“大鳳姐,在酒吧裡說我們老闆的事情,不好。”
出乎我的意料,一向脾氣火爆的詹白鳳只是笑了笑,停住了話題,要了幾瓶啤酒。
看來,這酒吧的背景,當真不簡單,要不然,面對這麼一個小酒保,詹白鳳不會這麼老實。
“小鳳姐,我要是想見見這位紅顏姐,該怎麼做?”
我用眼角瞟了吧檯後面的酒保一眼,低聲衝詹白鳳說。
詹白鳳微微一愣,有些驚訝的看着我:“小東,不是我說你,你都有卜霓裳那麼好的姑娘了,怎麼還敢惦記紅顏姐?”
我特麼,那仇紅顏的女兒都十五六歲了,我惦記她幹啥?
一個普通女人,保養的再好,也終究抵抗不了歲月的侵蝕,就算那位紅顏姐二十歲生女兒,今年怕也得有三十五六歲了,我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怎麼可能會惦記她?
難道是因爲這位大姐太有錢了,所以被汪笙星那樣的小白臉們時常惦記,詹白鳳纔會以爲我也想吃軟飯?
我苦笑一下,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小鳳姐你開什麼玩笑?我連那位紅顏姐的面都沒見過,怎麼可能惦記她?”
詹白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樣啊,估計現在不惦記,見了面就該惦記了。”
我特麼,這還說不清楚了是吧?
見我有些惱了,詹白鳳這才正常說話:“想見紅顏姐可不容易,她輕易不來酒吧的,我也是巧合,才和她有過交集,連聯繫方式都沒有留下,幫不到你。”
我有些喪氣,爺爺讓我有危險的話,就來綠島酒吧,難道是因爲這裡沒人敢惹事動手,讓我躲在這裡面不出去?
要是那樣的話,我這一日三餐豈不是要頓頓點外賣?
就在我想的出神的時候,那個靦腆的酒保突然擡起頭,有些不確定的問:“這位客人,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和詹白鳳對視了一眼,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回答:“我叫江盡東,怎麼了?”
“原來您就是江先生啊!是這樣的,我們經理下班的時候特意交代,如果這段時間有叫江盡東的陌生人來酒吧,就讓我告訴他,我們老闆想見他。”
說完,那酒保又客氣的笑了笑:“您以前和大鳳姐來過一次,所以不算陌生人,我也就沒有多問。”
這酒保,不簡單啊,見過一次的人,竟然都能記下來!
倒是他說酒吧的老闆紅顏姐要見我,我沒太多驚訝,估計是爺爺和她有什麼來往,特意託她照顧我的。
酒保確定了我的名字之後,聲音很低的打了個電話,然後讓我在酒吧裡多等一會。
這時已經是十二點了,酒吧裡的客人就像約好的一樣,幾乎同時站起身離開了。
午夜過後的時間,屬於鬼魅。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大門外走進來一個人,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穿了一身黑色的裙裝,踩着高跟鞋,從內而外散發着成熟女人的魅力,長相說不上多麼驚豔,卻讓人產生一種看一眼就忘不掉的感覺,我腦子閃過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詞:雋永。
大大咧咧坐在吧檯前的詹白鳳猛然坐直了身體,有些激動,也有些討好的叫了一聲:“紅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