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上小學到初中，高中，大學……其實真的沒什麼好講的，也不知道講了多久，牀上的男人呼吸慢慢就變得均勻，扣着她手腕的五指也微微鬆了幾分。
又繼續講了幾分鐘，確定連城已經沉沉睡了過去，葉一諾才把他的大掌從自己手腕上小心翼翼推開。
拉來被子給他蓋上，她躡手躡腳走出房間。
走到她媽媽的房間裡，往牀上一躺，拿手機一看，已經凌晨五點多。
明天還是上班的日子，明天是不是得要趕回去了？
連總這麼忙，哪能陪她在這裡待上兩天？可她這個時候怎麼能走得開？
琢磨着起來之後要怎麼跟他請假，想想請個假，這一整個月的全勤獎就沒了，心裡還是痛痛的。
可是，媽媽的醫療費怎麼辦呢？
天亮之後，這個問題總得要解決。
連總能不能幫個忙，真的把三年的工資先預付給她？
她發誓一定會死心塌地好好爲公司做事，絕對不會偷懶的。
可是，連總會相信她的人品嗎？現在除了他，還有誰能幫自己？
她真的不認識有錢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但，她纔剛拒絕了他，甚至因爲她的拒絕，他之前還分明在生氣。
這種情況下，連總真的會幫她嗎？
……
……葉一諾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期間不斷在做噩夢，時不時驚醒一下，醒來時總是一頭一臉的冷汗。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又一次在噩夢中醒過來。
醒來時腦袋瓜亂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裝了些什麼，卻似乎朦朦朧朧聽到某把最近熟悉起來的聲音。
“先生凌晨時分讓人送過來的，不知道連總要來做什麼，老夫人和……他們心裡都焦急，連總，要不要回個電話解釋一下？”
對方沒有迴應，那人繼續說：“那……除了這個，還要不要我去做什麼？”
對方還是沒回應，不知道在想什麼。
只是這把聲音……葉一諾總算想起來，分明是屬於市場部部長東離的。
東離部長一大早過來做什麼？這裡可
是離江城至少三個多小時車程的地方！
凌晨時分送過來？聽起來很焦急的樣子，先生是誰？老夫人是誰？要跟“他們”解釋一下……“他們”又是誰？
她有點迷迷糊糊的，揉了下額角，才從牀上翻了下去。
東離部長來了，這裡是自己的家，怎麼也得去招待一下。
下牀一看，才知道現在不是什麼一大早，而是臨近十一點了。
迅速給自己收拾了一番，想開門出去，才發現自己的房門竟然是敞開着的。
明明記得昨天晚上從連城的房間出來，走進這個房間之後，她有鎖門的……
外頭，連城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也沒有看電視，只是安靜坐着。
手裡拿了個什麼東西在研究，像是什麼證件之類的，見葉一諾出來，便隨手收進兜裡。
葉一諾也沒在意，往玄關處張望了眼，大門關着，屋裡沒有東離的身影，大概是離開了。
再看一眼坐在沙發上盯着自己的連城，她嘟了下脣，有點不高興：“怎麼就不知道招待一下客人？”
轉身要回房間，才邁了一步，大概是想起些什麼，下一秒，整個人頓時就僵硬了。
她……抱怨連總不知道招待客人！
難道，人家連總不是客人嗎？她怎麼能在心裡這麼想，想着他是自己人，要去招呼外來的人？
可他……他也是外來的人好不好？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真的好神奇。
一顆心又突突跳了起來，她轉身看着連總，笑得有幾分尷尬：“那個，我不是那意思，我……”
“下次我會學着招待下，如果你喜歡。”連城沒有再看她，端起剛纔自己倒上的溫水，“收拾一下跟我出門，拿上戶口本和身份證，現在。”
“哦。”她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下次學着招待……這話怎麼聽起來就那麼奇怪？
因爲這點疑惑，對於某男說的戶口本身份證什麼的，竟都沒放在心上了。
十分鐘後，連城從她手裡接過自己需要的證件，與她一起出門。
直到兩人上了車，車子開出小區大門，葉一諾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
，自己似乎應該問一問：“要戶口本和身份證做什麼？”
想了想，頓時睜大了眼眸，一臉驚喜：“連總，你答應給我預支未來三年的工資了嗎？”
“爲什麼這麼說？”他在開車，開車時候的他似專注又似隨意，反正不管是哪一面，都那麼勾魂奪魄。
“你……不是要去做公證嗎？”
“……”他挑眉。
“不是，我是說，那種……協議之類的。”要人家預支三年的工資，怎麼也得要有些擔保，或者協議之類的，連總是這個意思吧？不然拿她證件做什麼？
雖然，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麼個地方，給預支工資的協議做公證什麼的。
原諒她還沒有真正踏出校門，對這種事情一點都不懂。
聽了葉一諾的話，饒是素來波瀾不驚的連總也忍不住脣角抽了抽，握着方向盤的十指微微緊了幾分。
預支工資的公證協議……腦洞還不小。
他眼底閃過什麼，薄脣動了下：“預支三年，我不同意。”
“……”葉一諾猛地側頭看他，只是眨巴了下眼眸，完全說不出話來。
人，從天堂瞬間跌入地獄。
連總不同意，媽媽的手術費用怎麼辦？
“我……”她握緊手心，心頭被揪痛了下：“就這麼沒信譽嗎？公證了協議都不行？那……”
她又擡頭看着他，眼底淌過最後一點希冀：“借我行不行？我會算上利息，一定比銀行的利息高，我保證！或者，我們可以籤協……”
“其實你可以有別的選擇。”他沒有看她，看着前路，默默估算着到達目的地的時間；“例如，找個有錢的老公。”
“連總……”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跟她開玩笑！
“我卡上有幾千萬現金，公司賬上有多少，我倒是不怎麼清楚，但卡上的錢應該暫時夠我女人揮霍，不夠的話，公寓裡還有另一張沒怎麼用的卡，只是忘了裡頭有多少錢。”
在女人目瞪口呆的視線下，連城忽然側頭看她一眼：“葉一諾，你還有五分鐘的時間來考慮，你是要自己走進民政局，還是我抱你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