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圍的侍衛很多,暗中的侍衛也有七八個。
北冥雪感覺出他們的每一個方位,小心的避過,到了明月閣殿外,避在一處黑暗之中。他知道自己的閉氣功很好,他若是隱身,閉氣,鮮少有人能發現影蹤。但韓閣和弘璟也不是泛泛之輩,所以,他沒有十分靠近。但憑着耳目靈聰,還是聽到一些話。
“皇上,宰相府的事情已經初露眉目。趙年喜招募食客,是在給他的兒子們找後路。他可能已經覺察,他一死,皇上必然會動宰相府。所以,現在,宰相府的錢財已經開始偷偷轉移北國。”韓閣在案前恭謹的回報。
弘璟坐在龍椅上冷笑,趙年喜在北國給他的兒子們找到了安身之所,手段還真是不簡單。
“宗人府可有什麼動靜?”
“沒有,慶王爺被關在暗勞裡,戒備森嚴,廉親王剛剛去親自查看過。”
弘璟端起桌案上的茶抿了一口:“讓你去查廉親王有些日子了,就沒查出點什麼?”
韓閣一愣:“沒有,我甚至派了工具直接入親王府,都什麼也沒有查到。”
“廉親王以前和父皇關係甚篤,但朕突然登基爲帝,他卻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反對,實在是讓人覺得奇怪。再加派人手,朕就不信這隻老狐狸是真心擁護朕的。”
弘璟冷聲,韓閣急忙應了,卻沒有走。弘璟挑眉,“還有事?”
“啓稟皇上,牡丹樓也有動靜。七月十五晚,子墨花魁又登臺。豔驚四座,離場後,被一帶金色面具的人擄走。後牡丹樓樓主現身,救出。”
“牡丹樓樓主?男人還是女人?”弘璟對這個很感興趣。
“女人,蒙面,看不出長相。體態窈窕,穿着一身大紅的紗衣。”
穿紅紗衣的女人……
弘璟的心猛顫一下。
他記憶裡,唯有一個女人是一年四季都穿着紅色紗衣的。就是南宮素素。
他一直懷疑這個女人沒死。因爲當年懸崖下,除了一灘血,並沒有看見她的屍體。當時以爲,可能屍體是被野獸拖走了。但後來又覺得也有可能她沒死。這些年來,弘璟一直後悔當年自己的絕情,但卻不希望南宮素素活着。這種想法很矛盾,但卻真實存在。
隨即想到牡丹樓近年來,好像頻頻和朝廷作對。他一直想拉攏牡丹樓,爲己用,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甚至這牡丹樓的樓主都沒有見過一面。
“還有一事。”韓閣繼續說道。
“講。”
“天地壇被毀之後,那兒的影衛曾看見一紅色身影一瞬即過。”
“嗯,這次影衛做得很好,值得嘉賞。對了,江湖魔衣是否還在韓莊院?”弘璟讚賞韓閣這次做的不錯的時候,突然又擡頭問了一句。
“嗯,魔衣一直在韓莊院避世。”韓閣如實回答,不知道皇上爲什麼會突然有這一問。
“聽聞魔衣是下蠱高手。他既然能下蠱,就會解蠱。現有一人,需要他的幫忙。勞你明日便回韓莊院一趟,請魔衣出山來皇城。條件,他開就是。”
弘璟端坐高位說完,擺擺手,示意韓閣可以走了。
韓閣滿面狐疑,卻不敢細問,只能應聲離開。
韓閣走了,明月閣就剩弘璟一人。他伸手把燭火撥的更亮些,眉宇間的濃重也看得清楚。
唐曉的蠱毒一個月內要有結果,牡丹樓的樓主又現身。
天地壇的紅色身影會是牡丹樓的樓主麼?
如果是,她去天地壇幹什麼?
自己暗中讓影衛讓天地壇出點事故,但萬萬沒有料到,這一次事故出的這樣大,爆炸這麼嚴重。難道,這也是牡丹樓樓主在搞鬼?
弘璟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尤其是把牡丹樓和南宮素素放在一起的時候,這種可能性就更大。牡丹樓近年和自己作對,也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解釋。
南宮素素,是你麼?你早該死的,如果那一次沒死。這一次,你必死無疑。即使明知會再後悔八年,朕也一定會毫不手軟。
北冥雪神不知故不覺的來,神不住鬼不覺的走。回到自己住的酒樓時,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
今晚這趟皇宮去的很值,知道了很多信息。但最震撼的還是帶金色面具的男人擄子墨花魁和牡丹樓樓主會面的事。
帶金色面具的男人,北冥雪認識,就是王帳最炙手可熱的大王子北冥煙。
北冥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對待手下和不服他的對手,手段極其殘忍。但有一點,他做得很好,就是對父皇百依百順。沒想到,他也來大梁了……
宋寒肖一早到現在已經第五次來唐曉的院子。
銀翹如今也不方便行走,他便主動來照料她。可是想了一切藉口,來了之後,唐曉的門都還是緊閉。
宋寒肖心裡打鼓,眼看日頭都一樹高,想着這女人就是再賴牀也是該醒了。
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宋寒肖想到此,也顧不得什麼姑娘的閨房是不是能進。一着急,就把們給推開了。結果,濃重的酒味和酸腐氣迎面撲來。宋寒肖眸眼一緊,大步進屋。牀上沒人,人在地上。
此時的唐曉只能用‘不忍直’視來形容。
不知什麼時候從牀上掉到地上,在地上擺了個爬山的姿勢還在呼呼大睡。而身邊就是一灘嘔吐物,正泛着沖天的酒氣。
宋寒肖皺眉,顧不得想什麼,先把唐曉抱到牀上。
唐曉無意識的揮舞着手,一把抓住宋寒肖的衣領,就去解釦子。
宋寒肖臉色一紅,就去推唐曉的手。可唐曉不僅死不撒手,還不住的嘟囔着:“買酒……是男人就賣衣服……去買酒……”
宋寒肖氣的夠嗆,感情這女人上來就脫他的衣服是爲這。都醉成這樣子了,還惦記喝酒,到底是不是女人。可是,她昨晚明明吃飽就上牀睡覺的。什麼時候去喝酒了,還喝成這個德行?
伸手稍用力把唐曉的手從自己的衣領子上摳下來,給放進被子裡,又替她蓋好被子,就想去收拾地上的污穢。
誰知唐曉一個翻身,又抓住宋寒肖的衣襟,一邊抓還一邊撕扯的大罵:“王八蛋,敢揹着老孃搞女人,看老孃不把你拆吧拆吧……吃了……”
宋寒肖回頭瞪眼,誰揹着她搞女人了?真是可笑之極。還想吃自己?就你這幅醉鬼相?
哭笑不得的收拾了地上的污穢,順手弄了溼毛巾給唐曉擦手擦臉。
宋寒肖素來都是木木的臉,木木的眼神,此刻也變的寵溺。自己從沒有照顧過女人,可牀上的女人照顧起來,居然一點都不討厭。甚至收拾她的嘔吐物也沒有覺得厭惡。只是覺得這女人好欠揍,居然敢偷偷喝酒,還喝到人事不省。這幸虧是被他看見,若是被別的什麼宵小碰見,佔了便宜,讓你哭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