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黑水河

陸辰在這個時候拋出葉南齋尸解的消息,衆人一聽,立刻都沉默下去。

這裡的人大多修煉氣功,雖然不太理解尸解的意思,但重傷不治四個字,卻足以引起他們的重視了。葉南齋尸解,昭示着紅衣教派第二代教主的隕落,也是一代梟雄的仙逝。

“恭喜陸辰兄榮任第三代紅衣教主,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過了一會兒,孫子昭從悲傷之中醒轉過來,豪氣地對陸辰說道。當初漁陽匆匆一別,再見面之時,陸辰已經是紅衣教派的總教主了,變化不可謂不大。

衆人都沒有過多的悲傷,很快就恢復了過來,這也確實沒什麼好悲傷的,亡周興漢本來就是一條佈滿荊棘的顛簸之路,殘酷無比,想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不付出代價是不可能的。

衆人一路快馬疾馳,兩天時間便上了岸,進入東海七州的地盤,在漁陽城休整了一下,隨即換乘幾輛馬車,往北而去。

一路上倒還是順利,基本上沒受到什麼盤問,可能是因爲東海戰爭的緣故,大部分精兵都被調走了。

花了半個月時間,衆人一路北上,穿插齊國,進入了玉山國的地盤。

玉山國的民風文化和中原存在少許差別,無論是服飾還是飲食、聚會等等,玉山國男性比較推崇皮製和毛制的削身裝,搭配尖頂氈帽,穿在身上給人一種纖細的感覺。

而女子則是大袖裝,戴旗頭以及佩銀飾,走起路來叮叮噹噹的響。韓國楚家的女子,就大多流行這種打扮。楚家屬於異姓王,並非中原血統,其祖上乃是西北方一支遊牧民族演化而來,因世代抗蠻,居住在邊陲,沾染了當地的風俗習慣,直到今天。

玉山國並不效仿中原,一日食三餐,除了官貴和打仗的士兵以外,平民百姓一天只吃兩頓食物。居民以聚居的方式,形成部落,定期舉辦篝火宴會和舞會,各個部落的首領直接和地方大臣銜接,相當於中原縣令級別的官員。

陸辰等人的車隊穿插過幾個部落,進入玉山國第一關口,黑水關。黑水關,因爲附近一條名叫黑水的大河流而得名。

同時,黑水關也是從中原北上,進入玉山國的第一軍事要塞,非常重要。

此時,隔着幾裡遠,都能看見黑水關那高大的城門樓,以及一支支隨風飄揚的旗幟,就在這時,馬車全數停了下來,下達命令的人是竺蘭公主。

只見竺蘭公主眉頭一皺,思考片刻,說道:“黑水關是戍邊大臣‘擦兒黑’的地盤,戍邊大臣是‘考蘭王子’的人,咱們還是不要從這裡過了,走水路吧。”

衆人聞言,都紛紛沉默起來,單是從竺蘭公主凝重的表情,就能看出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她不說,卻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

玉山國的那些大臣,也講究站隊,尤其是老一任國王即將駕崩之時,更需要明智地選擇一位能夠繼承大統的王子和公主進行輔佐,一旦自己的選擇的王子或公主成功奪嫡,那麼這些大臣自然就好處多多。

而站錯了隊的人,那下場就不言而喻了,隨便一個理由就可以革掉職位,發配邊疆,或者殺頭。

考蘭王子是玉山國當今王后的兒子,理應繼承大統,幾乎所有人都認爲老國王死後,考蘭王子將會成爲新的國王。所以,考蘭王子在玉山國內的公信力度和勢力是最大的,商政大臣、朝政總領、三軍都統,都是考蘭王子的人,戍邊大臣擦兒黑,也是支持考蘭王子的大臣之一。

而竺蘭公主,只得到了一個總管海事的水師大臣“阿道夫”的支持,所以她要到處尋找盟友,甚至不惜進入五象門吃苦學藝,她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結識了孫子昭,也結識了陸辰。

現在,竺蘭公主突然改變前進路線,阻止衆人穿插戍邊大臣擦兒黑的地盤,就是害怕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即便不被抓起來,各種審查也少不了,麻煩多多。

於是,在竺蘭公主的安排下,馬車隊又調轉方向,沒有駛向黑水關,而是改往左邊方向疾馳,多走了半天的路程,纔來到一座港口城市。

這座港口城市,就不屬於戍邊大臣擦兒黑管轄的地盤了,而是屬於水師大臣阿道夫的。

竺蘭公主在港口城市裡找到一處錢莊,這處錢莊就是她的暗線,裡面的人都是她秘密安排的。

衆人棄了馬車,在錢莊裡歇息了一會兒,一碗茶喝光,就有人來通知他們可以走了。

一行人來到碼頭上,水裡已經停好一艘五十步見方的官船,船身相比於那些漁船,就要巨大很多了,船上有桅杆,還有專業的舵手和水手。

衆人登上船,官船立刻啓動,徐徐往前開走,在黑水河之中順水而下。

黑水河雖然是一條內河,但河水流量巨大,河道寬闊無比,完全可以容納千步大船在裡面航行,毫無壓力。

因爲是特地爲公主準備的船隻,所有船上的擺設各方面精緻到位,酒水、點心、果品,一應俱全,衆人登船之後,直接就坐在甲板上吃喝玩樂,吹着暖暖的微風,完全是享受,可比坐馬車舒服多了。

水師大臣阿道夫的水師並不在黑水河內,而是分佈在玉山國沿海一帶,到處都有,總基地在黑水河下游出海口的位置,一個叫做大馬城的城鎮旁邊。

大船在黑水河之中行駛了一天半,水流逐漸變緩,河道也變得更寬,昭示着這一代的水域已經和大海接近,水中各種能看見的魚類也多了起來,而且奇形怪狀,應有盡有。

同時,在海面上來往的官船、商船也比在內河之時繁複許多,來來往往的,其中還少不得一些甲板上站了手拿長矛的玉山國士兵。

玉山國的士兵,統一配備皮甲,頭上的帽子也是皮製。在這一點上,他們要落後中原一點點,尚未達到黑鐵鎧甲的水平。

當然,陸辰等人所在的船隻,肯定是少不了被盤查的,但這一切都被竺蘭公主輕鬆擺平,並且到了最後,反而受到那些載有士兵的官船好生禮敬,他們主動跑到前方替這艘船開路,隔着大老遠就吩咐那些商船避開。

尤其是在靠近大馬城鎮之時,各種水上線路交叉重疊,數不清地船隻在中間來來往往。

因爲水師基地駐守在這裡,不僅要保證管轄範圍內的海事海防,還要負責來往的船隻上所載的物品,通通都要進行檢查,然後給它們發放通行令,之後才準它們進入黑水河。

所以,每天在這裡來來去去的船隻,隔着老遠望去,就像一羣小蜜蜂在蜂巢外面“嗡嗡嗡”亂飛一般。

當然,陸辰他們現在是在有人牽引的狀態下,前進自然是順利得不能再順利了。

很快,衆人穿插過繁忙的交匯口,把船停靠在一個港灣之中,下了船,又坐上早已安排好的馬車,進入大馬城鎮。

大馬城鎮,水師大臣的府邸就修建在這裡,而水師總基地卻沒有在城中,據說是在附近一個隱秘的地方,乃是軍事禁區,外人一般靠近不了。

因爲陸辰等人是要會見水師大臣,所以直接就來到了他的府邸。

水師府邸,佔地極廣,裡面的建設也非常豪華,各種假山,石刻,雕樑畫棟,珍貴草木,數不勝數。尤其是在水師府後花園之中,既然還有一個海子湖,湖水非常清澈,旁邊配備了小木船,可以划船到海子湖中心的亭子裡遊玩。

陸辰一行人進到內院,卻被告知水師大臣阿道夫出去巡查了,人並不在府邸裡。

而後,衆人皆被安排了屬於各自的房間,可以在裡面好好的休息。房間很高端,各種傢俱和擺設合理到位,茶水方面自不必擔心。

也不知是水師府的規矩,還是竺蘭公主特意安排的,基本上每個人都有一兩個貼身丫鬟,照顧衆人吃喝洗漱,款款到位。樂得陳麒麟這個老傢伙嘿嘿直笑,不時伸出鹹溼地大黑手出去作怪,搞得丫鬟嗷嗷大叫。

就連老木和連大雙,也跟着享受了一把,大呼過癮,水師府就是水師府,哪裡能是鄉野小地方可比的。

直到晚上,衆人用餐過後,快要休息的時候,才見到了那位傳說之中,玉山國的水師一把手,阿道夫大臣。

水師府的會客廳之內,參加會談的人員全部坐定。

正上方就是水師大臣阿道夫,此人四十歲左右,梳着兩條小辮子垂在肩膀上,雙目放光,如同一頭老虎。他也有玉山國人最明顯的特徵,那就是高高的大鼻樑,還留着一撇濃密的八字鬍,幾乎把他那張大嘴全部蓋住,此人就是阿道夫。

他的身後,還站立了兩位武士,一個光頭大個子,在寒冷的夜晚依舊光着上身,露出結實虯髯的肌肉和臂膀,皮膚呈古銅色,像一頭兇猛的魔獸,一臉殺氣。

還有一個則是一身黑衣,精精瘦瘦的,抱着雙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兩個人,都是氣功高手,陸辰舔了舔嘴脣,暗暗計算他們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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