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休花遲疑了一下,小心地說道:“那,那就試試?”澹臺旭一擺手,說道:“慢!你要是輸了,怎麼辦?”趙休花說道:“我還有一兩銀子,輸了就歸你!”澹臺旭搖搖頭,說道:“老子不要銀子,就要你!”
趙休花說道:“你這不公平!”澹臺旭說道:“爲什麼?”趙休花說道:“你的頭就值一兩銀子!”澹臺旭冷笑一聲,說道:“好吧!就一兩銀子!”趙休花說道:“你準備好了嗎?”澹臺旭“嘿嘿”一笑,說道:“來吧!”
南宮晨心想:澹臺旭平時傲慢無禮,不管什麼場合都自稱“老子”,自己一直都不喜歡他,只是由於同僚關係,不得已在一起共事,而面前的這個丫頭從容不迫,一點畏懼的心理都沒有,應該有些本事,也罷!讓澹臺旭吃點苦頭,長點記性也是好事!只是不知道這個丫頭武功到底怎麼樣。
若虛也在一邊觀看:休花一定是在麻痹對方,出奇制勝,也好!讓她和澹臺旭周旋一段時間,玄武門的人就會趕來了。他握緊刀柄,準備隨時增援趙休花。
趙休花跳下石頭,揮劍一個“杏花吹滿頭”刺向澹臺旭。澹臺旭本想用狼牙棒震飛趙休花的劍,可還是忍住了。他低頭躲過,卻沒有移動腳步。趙休花又是一個“人閒桂花落”刺來。澹臺旭一見,搖搖頭:這算什麼功夫!這丫頭只會說大話,沒有什麼真本事!他閃閃身體,也輕易地讓了過去。說話間,趙休花第三招“倦鳥知還”又來了,澹臺旭一見趙休花的招數雖漂亮,可是平庸無奇,漏洞百出,照現在的話講就是純粹的業餘水平。
看着趙休花嬌媚的容顏,澹臺旭心想:待我戲她一戲,奪下她這把不起眼的劍,再趁機一把抱住這柔美的身體。就這樣戲謔地又讓了幾招,澹臺旭已經不把這個花一般的姑娘當做危險了。可是試了幾次,均沒有奪下她的劍,澹臺旭又有些奇怪,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南宮晨在一邊大聲提醒澹臺旭,可是澹臺旭哪裡能聽得進去?
這時,趙休花一劍砍來,澹臺旭見這招看似兇狠,卻是洞門大開,自己一棒打下去,趙休花身上定會出現許多窟窿。可他不想這樣做,打算用狼牙棒攔住劍,然後再趁機抱住她。可是他想得太美了!
趙休花的這一劍一下就削去狼牙棒的半截,驚得澹臺旭打了一個冷戰:這是什麼劍?趙休花抓住這個機會,再出一劍,澹臺旭只得用半截的狼牙棒來擋,趙休花馬上劍術一變,一個“石破天驚”直刺澹臺旭的心窩。這劍快到讓澹臺旭無法撤回狼牙棒了,他只得用盡全力往旁一閃身。而趙休花預判得也很準確,身體前衝的同時,左手忽然多了一把短刀。只見刀影一閃,這把短刀刺在澹臺旭頸子上。這個距離太近,澹臺旭的身體重心又已經移動了,哪裡還能再躲?他只是短短地哼了一聲,身體就重重地倒在地上,很快就沒有了生氣。——他的死與重色輕敵有關。趙休花就喜歡用這樣的方法,時間短,還不費多少力氣,很管用!
南宮晨見勢不妙,揮動雙斧砍殺上來,可是從一塊石頭的後面跳出來駱燕,飛劍直取南宮晨。駱燕剛剛到場,見趙休花刺倒澹臺旭,心想,我也不能落在後面吧!
南宮晨也有些意外:這丫頭也在恆山?在華山的時候,自己見過她的神勇,不是跑得及時,幾乎就栽在他們的手中!他猛地一低頭,讓過駱燕的劍。而駱燕這纔看清了,前面的幾個人就是在華山劍派遇到的仇敵,鍾離升那輕佻、放肆的言語即刻就出現在腦海中。她不禁怒髮衝冠,撤劍後再快回一劍,流星閃電一般擊來。南宮晨也是始料不及,就算他反應敏捷,及時低頭躲過,可頭髮還是被削下來一縷,驚得他打個激靈!就勢後撤一步。
而趙休花又不失時機地把手中帶着鮮血的短刀扔向南宮晨。南宮晨聽到風聲,知道有暗器襲來,不禁一陣手忙腳亂,勉強讓過短刀,可駱燕的劍使了一招“紫電清霜”就又到了。鍾離升見狀,大叫一聲,揮鞭殺向駱燕,這一下救了南宮晨的命。駱燕往旁邊閃了閃,手中劍偏離了南宮晨的要害部位,可還是刺中了他的左臂。南宮晨疼得一咧嘴,扔掉斧子,往後就跑。
尉遲亮見勢不妙連忙跟在南宮晨的後面,鍾離升也不敢再戰,撤鋼鞭尾隨而去。駱燕一見鍾離升,恨得牙關緊咬:這個鍾離升比南宮晨還要壞!她持劍追來。趙休花就在近旁,她怕駱燕有失,也尾隨而去。
此時前面出現了一大批玄武門的人。南宮晨見玄武門的人圍了上來,知道已經中計,他捂住傷口,說道:“快撤!”帶着尉遲亮、鍾離升跳進一條小溝,可是他們的手下卻沒有他們這個速度了,跑不多遠,就被玄武門的人趕上,一頓猛殺,這些人一個也沒有跑掉!
再說駱燕、趙休花追進小溝,若虛、凌霄也緊隨其後,可是南宮晨等人並不戀戰。追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若虛叫住了前面的駱燕、趙休花。這裡山溝縱橫,如果太平教有埋伏可就麻煩了,這三個人逃命的速度也是快得驚人,三轉兩轉就沒影子了,你在後追可不敢用這個速度。駱燕一跺腳:自己剛纔發了幾枚飛燕鏢,都沒有命中鍾離升,還是讓她溜了。若虛安慰她:這個仇,以後再報!
後居上帶人趕來,遺憾地說,我們來遲了!若虛明白,他們沒有遲,是趙休花的到來,打破了自己的計劃,可是就算玄武門的人能夠及時趕來圍住四大使者,要想全部殲滅他們,也是不容易的,這四大使者還是有些本事的,趙休花能殺掉澹臺旭,是對方輕敵的緣故。
殺了澹臺旭,傷了南宮晨,大快人心,而玄武門弟子卻無一傷亡,衆人都是喜氣洋洋。在凱旋的路上,若虛卻高興不起來,凌霄理解若虛的心情:他是怕太平教的報復。
回到了玄武大殿,趙休花見若虛不樂,就說道:“我還是走吧!人家不高興我來!”若虛說道:“你還說,剛纔多危險!那種迷香太厲害!”趙休花說道:“你怎麼回事呀?我看到凌霄在哪裡,能不救嗎?要是知道是你,我纔不管你的閒事呢!”她扭過身體,不理若虛。
凌霄說道:“趙姑娘,若虛是關心你!”趙休花不滿地說道:“一見面就大聲嚷嚷,有這麼關心我的嗎?”說不過對方,若虛只好瞪了趙休花一眼,趙休花更氣了:“還敢瞪我?漲本事了?”
秋海棠見趙休花語氣逼人,對掌門人出言不敬,很是不滿,就要上前辯理。後居上連忙拉住她,搖搖頭,用手略一指幾個人。秋海棠不解其意,可是也沒有再上前。
趙休花說道:“凌霄,他還敢瞪我,這也是關心我?”她也瞪了若虛一眼,說道:“整天耷拉着臉,就像欠誰銀子似的!”
若虛說道:“我欠誰的銀子?”趙休花狡黠地一笑:“欠誰的銀子,你都忘了?”凌霄、駱燕都笑了。趙休花說道:“凌霄、駱燕都知道了,你的醜出大了!”一提這事,若虛顯得尷尬,他知道趙休花不會當衆說出那事,可是仍然心有餘悸,就說道:“小心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還記得!”
趙休花說道:“只有想賴賬的人才忘,我幹嘛要忘呀?”秋海棠見駱燕、凌霄只是笑,知道她們之間有什麼默契,自己不知道,也就不好再說什麼。趙休花說道:“幹嘛吹鬍子瞪眼的?我又不是來要賬的。我是來參加掌門人就職大典的!”
若虛說道:“就你這樣!以後少弄險,好不好?”趙休花說道:“我這樣?沒給你這個掌門丟臉吧!——我自有分寸。我呀!又研究了那套解毒的功法。你放心,一般的毒藥毒不倒我!”
駱燕說道:“趙姑娘這是藝高人膽大!”趙休花得意的一笑,又望着凌霄說道:“凌霄,你就不說一句?”凌霄想了想,笑着說道:“趙姑娘是膽大藝更高!”
趙休花一跳,來到若虛的身邊,說道:“到你了!”若虛看着趙休花天真爛漫的樣子,說道:“是不是你誇一句,銀子就免了?”這下不僅駱燕、凌霄,連秋海棠也笑了:這個統帥過千軍萬馬的將軍,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趙休花歪着頭說道:“可以考慮!”若虛想了想,說道:“你嘴上的功法比你的劍術更高!” 趙休花擺擺手,說道:“你這話,盡損人!銀子是免不了的。”
若虛也笑着搖搖頭:“再不還手,我就一敗塗地了!”凌霄說道:“趙姑娘一來,若虛的心情就好多了!”趙休花得意地一搖頭,說道:“他就服我管!”說着,說着,她又皺起眉頭,捂着肚子,盯着若虛說道:“若虛,你怎麼回事呀?要是還不請我吃飯,我就只有吃你了!”
若虛說道:“還吃我?你都吃到現在了!”後居上連忙上前,說道:“趙姑娘,這是我們玄武門的疏忽!這邊請——”趙休花望着若虛說道:“掌門,我們吃飯,不用付銀子吧!”若虛說道:“你別讓我代勞就行了!”後居上、駱燕、凌霄都笑了。秋海棠不明就裡,迷惑着跟着。
衆人走向餐廳,秋海棠偷偷問駱燕:“趙姑娘不是個省油的燈吧?”駱燕小聲說道:“人家就這樣!這是他們交流感情的方式!”秋海棠驚訝道:“這麼交流感情?”駱燕一笑,點點頭。
吃過早飯,若虛把後居上、秋海棠、仲旺歸、惠澤坤等玄武門的要人找到玄武大殿,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太平教會來報復的!我們要提前準備!後居上說道:“自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還怕他們什麼?今天我們不也殺他們一個人仰馬翻?”仲旺歸揮着拳頭說道:“就是啊!人家已經打到我們家裡來了,再無退路了!”
若虛又看着惠澤坤,惠澤坤說道:“掌門,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我們不能硬拼,應該以保存實力爲主。”秋海棠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若虛點點頭,說道:“不錯!逞匹夫之勇,會鑄成大錯。丐幫如何?潘幫主在臨終前都是忍辱負重,我們只有區區三百人,實力懸殊,不可硬拼!”
惠澤坤說道:“掌門,我們可以向山裡撤退,避其鋒芒。”秋海棠說道:“常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若虛點點頭,說道:“不用十年!我們江湖刑部正在聯絡衆人,時機成熟,我們一定會報仇的,不在這一時半刻。”
仲旺歸搖搖頭說道:“屬下就咽不下這口氣。”後居上也說道:“屬下也是!可是掌門說的在理,就照掌門說的辦!”
見仲旺歸也不再堅持,若虛說道:“你們幾個人迅速組織玄武門的人向山中轉移,玄武大殿只留少數人值守。我們明天就下山聯絡衆人。我走以後,就由你們幾個負責管理玄武門的事務,後長老就代行掌門的職權。”
後居上拱手說道:“屬下一定盡力,不讓玄武門受到任何傷害!只要撤進山中,屬下估計他們不敢進犯。掌門,我們這些人倒是無所謂的,太平教可能還看不上我們。你們殺了澹臺旭、傷了南宮晨,就已經成了他們的目標,你們可要一路當心啊!”
若虛說道:“我們不露行蹤,他們未必就能找到!”秋海棠說道:“趙姑娘太惹人注目了!”若虛說道:“我會讓她改扮一下!”想了想,他又說:“我們都要改扮一下。”
秋海棠說道:“掌門,你們還是多帶幾個人吧!”若虛笑着搖搖頭,說道:“人多目標大!不用許多人。哦,惠澤坤,你先留下!我們要安排一下,我估計今晚就有客人要來!”後居上、秋海棠、仲旺歸大驚:“還有客人?”若虛肯定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