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生,我是柳中原的父親柳濱海,冒昧了,突然給你打電話。我現在在方總帝豪國際這裡,帶着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來給韓先生賠罪的。不知道,韓先生你什麼時候能回縣城?”
電話裡的柳濱海自報家門,語氣很謙恭,態度很誠懇,說話裡透露着誠懇的歉意。我一下子納悶了,這柳中原,就是上一次我打齊萬豪那件事情上,這麼多齊萬豪的朋友,就他自己一個敢爲齊萬豪出頭。
當時警察局的人把我抓去,就是那柳中原報警的,最後還是劉歡喜帶着齊天演親自到警察局,才讓我無罪釋放的,當時在警察局門口算是跟他有了第二面之緣,再說了,這事都過去幾天了,我也沒有打算追究他的問題啊。
“柳總,你說當初警察局這事啊,呵呵,你不提我早都忘記了,算了,他也是爲齊萬豪出頭,我也佩服令公子的仗義,就是看在方總的面子上,這事就過去吧。”我接着這個電話,都有些雲裡霧裡了,這都多少天了啊,我如果真要找他柳中原的麻煩,還用的等到現在嗎。
“那我就替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先謝謝上次韓先生大人有大量,不給他這個不成器的玩意一般見識。韓先生,我剛從4S店裡提回來一輛沃爾沃越野車,感覺到和韓先生的氣質很相配,錢我已經交完了,看韓先生什麼時候來縣城,我好幫韓先生辦下手續,這還是替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給韓先生賠罪的。”
送我豪車?沃爾沃的越野最低也要六七十萬,好的近百萬,就因爲上次那點事給兒子賠罪,也沒必要送我輛豪車吧,而且我都說不計較了,可是,這個第二次的賠罪?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了。
“呵呵,柳先生,看來柳先生是黑白兩道通吃啊,這麼說,昨天早上宋老二派人砸我的車,也是貴公子柳中原的意思了?”我的語氣一下子變冷了。
“這個,韓先生,韓先生,犬子有眼無珠,不知好歹,兩次冒犯韓先生,我知道他是罪該萬死。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這都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兒子。我知道韓先生氣還沒消,我現在就在方總的帝豪國際,只要韓先生能出氣了,儘管對我來,只求韓先生你能高擡貴手,可憐我這個做父親的一片苦心,放過我那個不成器的孩子一次,他的問題,我願意替他擔着,甘願受韓先生責罰。”
我原本以爲柳濱海會推卸責任,沒想到他是先送禮物,再誠懇賠罪,一片誠摯父愛,讓我久久無語。
柳濱海的文正集團我自然知道,是一家做辦公文具用品起家的大型全國連鎖企業,雖然比起齊家這種步入百億俱樂部的大型企業相比實力相差百倍,但是也是一位資產上億的大企業,就算在商城也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
現在的他在電話的那頭不敢說是低三下四,但是每一句我都能從他的說話的語氣中聽出無奈和誠懇的歉意。
其實說真的,當我知道柳中原是這件事情背後的陰手後,我真的很驚訝,我不知道說這個人是傻的可愛,還是義氣的笨蛋,我只能對他發出一個評價:坑爹,很坑爹。
齊萬豪,齊天演父子都沒敢把我怎麼樣,你一個外撇的酒肉朋友充什麼大頭鬼,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出手啊。
“韓先生,需要我做怎麼賠償,才能彌補韓先生的損失,需要我怎麼做,才能讓韓先生你出氣,韓先生你儘管說,儘管提,中原犯的錯,都是因爲我沒有教育好,是我的責任,我願意替他擔着。韓先生......”
看我久久沒有說話,他在電話的那頭焦急的連忙說着。
聽到劉濱海的話,他讓我不由的想起了我的父親,想起了父親以前的點點滴滴,我輕嘆了一聲,對着手機情緒有些複雜的說道:“柳中原,有個好父親啊。”
說完,我沒有在接電話裡傳來的柳濱海的急促的聲音,吧嗒一下子掛斷了電話。
父愛如山,他能時刻都爲你遮風擋雨,母愛如小溪流水,她能在悄無聲息中沖刷掉你身上所有的疲勞和厭倦,然後用溫暖填滿你的心房。
若論世間最偉大的兩種愛,莫出父愛和母愛了,父母能爲子女做到百分百,子女不一定能爲父母做到百分之一。
不得不說,我被柳濱海的誠意和對兒子的愛真的打動了。說是真愛,其實,還有些溺愛吧。
我不管柳濱海接下來會如何去想,放下電話,屋外頭父親已經做好了早餐,並叫我去吃早飯了。
我輕嘆了一聲,我只以爲這是齊萬豪自作主張,聯繫的紅花棍幫,卻怎麼也沒想到繞道了一圈,又繞道了柳中原這裡,這麼個坑爹的玩意,難道在出頭前都不知道調查一下對方嗎。如果這麼下去,早晚要坑死他老子。
自從上一次通過電話之後,宋老二就沒有再給我打電話,他第一次通過方德生的關係,讓方德生替他請求,我斷然拒絕,我想,能讓他這個慄城縣的狠辣的老鳥低頭,方德生一定沒少吹噓我的本事。再加上他那幾個手下恐怕也沒有少說我當時的戰鬥值,這不得不讓他害怕吧,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柳濱海的這通電話。
同樣,我還只是個普通人的話,打了也就打了,傷了也就傷了,憑藉宋二爺黑白兩道的關係,我連個告狀的地方都沒有。就算柳濱海知道了結果,恐怕也只是哼哼兩句而已。根本不會像現在這般親自請罪了。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很諷刺的現實,實力決定一切,這就好比大樹和小草一樣,大樹的枝葉可以肆無忌憚的生長,根鬚可以任意的延伸,進行光合作用和吸收水分,絲毫不用在意樹蔭下的小草是否有足夠的光照進行光合作用,也不用在意小草的根系在乾涸無水的競爭中,能否吸收到水分。因爲大樹掉一個樹枝都能把小草砸的枝斷葉破,小草隨便他在搖擺葉子,都不能把大樹怎麼樣。如果換做兩個一樣的大樹生長在一起,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通過這件事情,也不得不讓我佩服那宋老二的老奸巨猾,除了第一次我們之間的直接對話之外,無論是通過方德生的那一次通話,還是這一次劉濱海的屈尊降貴的賠禮道歉,這背後都少不掉一個人的影子,那就是宋老二,偏偏他還不出面,從而讓我有一種此事跟他無關的錯覺來。
要是就事論事,這件事情還真的和他無關,他只是個被牽連的無辜者而已,要是說和他沒有一點關係那也說不過去,他是直接執行者,偏偏他又不出面,直接把自己摘了個一乾二淨。
我嘆了一口氣,說真的,我能從柳濱海的道歉的語氣裡,多少也能感覺到那種屈辱和不甘,但是又不得不低頭的無奈。我名不經轉,他富家一方,商界大佬,可是方德生都爲我背書,齊天演也默認了我打他兒子的事實,他就算在不甘,也只能忍氣吞聲。他這種人比誰都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孽,我,也許就是那個妖孽。
這要是按照電視上演的橋段,我以爲會出現反對派小龍套出現,不服,然後被我打臉,最後還要被迫認輸。其實,現實社會裡的人,比誰都現實,特別是生意人,而且是做大生意的人,只要不牽扯到他們的生意上的事情,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他們來說,一切都不是問題。能用面子解決的問題,他們毫不猶豫的會丟到地上,隨時都可以讓你踩上兩腳,然後再撿起來,需要的時候在戴上。
不要和生意人講面子的問題,他們只講究實際,同樣,因爲他們接觸的這個社會各種方面,對於未知和神秘,更加的畏懼。
這些從我接觸的那些真正的富豪中,不難猜測出他們的這些共性來。
“來了,你們先吃,我馬上就來。”
我應了外面父親再次的催促我吃早飯的聲音,把崔輕靈捎帶給我的這塊五光十色的石頭又放進了盒子裡,然後蓋上。這塊雞卵一樣大的石頭,就好像那些被流水沖刷了千百年的卵石一樣,有着卵石的花紋,只是多了幾種紛亂的色彩而已,卻也並不顯得奇怪。
安逸的日子總是讓人留戀,不忍心打破,也不想離開。每天陪着父母聊聊天,然後幫幫做一些地裡的零散農活,閒暇時候幫助父親預算一下建造新房子的資金,需要購買的物料,然後規劃一下房屋格局。
算來算去,總感覺想要蓋一棟更好的,資金的缺口一下子拉開了好幾萬。
我又從銀行裡取出來五萬塊錢,只能略帶善意的用謊話告訴父母這是我最後的資本了,父親猶豫着不想接,說是留下讓我換車用,家裡的這些錢,湊合着蓋一棟普通的二層套間小樓就足夠了,小院子可以留着以後再收拾。
我卻不認可父親的意見,要蓋,就一步到位,全部推倒重建,既然現在資金有了,就沒有必要在湊合着來,何況,如果下次再想要重建,那花費只會更多。
父親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在母親的勸說下,答應了我的要求,於是,家庭的預算從二十萬直接飆升到了二十五完,兩層也變成了三層的簡單小別墅格局的,連帶着一個大院子,不帶廂房的那種。當然,這二十五萬,只能是簡單的格局,還只包括建築和材料,簡單裝修,要是在大一點的別墅,至少要上三四十萬。
我愉快的設計着自己未來的家園,方德生最近又打來了幾次電話,讓我去縣城小聚,並且一再告訴我,柳濱海已經把車提出來了,直接開到他的帝豪國際,到時候我過去直接辦手續就成了。而且還是一輛最豪華的沃爾沃XC90,價格也飆到了一百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