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額頭一滴冷汗滴下,若是別的事情老胡自然能看出來,可是突然有高手造訪,老胡第一個想法便是仇家來了,這個想法先入爲主,再加上李小英天生面色陰冷,才搞出這麼個烏龍來!
“不准你欺負胡爺爺!”門口兩女異口同聲!
布舟和尚嚇了一跳,撓撓頭髮,口中小聲嘟囔着說道:“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師傅說的沒錯,山下女人是老虎,額彌陀你個佛!”一邊說着一邊悶頭走了進去!
兩女連忙扶住老胡,沈涵霜說道:“胡爺爺,你沒事吧!”
老胡喘了口氣,擺手說道:“沒事,沒事,沒想到這兩位高人是少爺的朋友,倒是我莽撞了!”
唐婉疑惑的說道:“莫大哥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你看那個人冷冰冰的好嚇人,還有那個和尚爺爺,上人家串門也不洗一洗!”
“撲哧...”沈涵霜頓時被唐婉逗樂了,“婉兒妹妹這話要是讓人聽去一定會笑死,那個和尚可是真正的高人,我聽我爺爺說,平常人別說請,就算是見一面都難!”
唐婉疑惑的甩了甩腦袋,和沈涵霜一起將老胡扶了進去...
沈涵霜和唐婉把老胡扶了進來,就聽莫問說道:“老胡是九尾一族,道源被毀,現在妖修之法也不能阻止他修爲消退,我這次請兩位大哥來,就是想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方法可循?”
老胡身體一震,沒想到莫問在心傷之餘,還惦記着自己的舊疾,當下感動至極!
兩女見莫問似乎真的甦醒了,而且不再找酒喝,心中也是欣喜異常,扶着老胡坐在旁邊靜靜聽着,只有唐婉看着布舟和尚大大咧咧的坐在乾淨的沙發上,有些不忍心的抿了下小嘴!
李小英聞言擺了擺手,說道:“莫兄弟客氣了,阻止修爲消退之法,其實很簡單,只要將他真元封印即可,老胡曾經有六尾的修爲,靈識高過普通妖族數倍,就算是封了修爲仍可保持靈識和幻化之體,不過...”
莫問靜靜的坐在那裡,若是以前的習慣,這個時候他一定是會問“不過什麼”,但現在莫問只是靜靜的看着李小英,等待他的下文!
李小英臉上一紅,轉頭向老胡問道:“你是如何被毀去道源的,那人用的是何種功法?佛修道修還是妖修之法?”
老胡聞言,看了一眼莫問,見後者沒有言語,便將二十年前的事情詳細講了一遍,似乎滿腔的憤怒無法發泄,遇到個人就要絮叨一番。
李小英皺了下眉頭,說道:“按你所說的,那就是道修之法,可是道修之中並沒有毀人道源的功法,道家修行講究因果,對大奸大惡之徒,要麼直接抹殺,要麼點破其元嬰,讓他終身無法修行,按你所說,我倒覺得像是魔修之人的手段!”
“魔修?”衆人問道!
李小英點了點頭,說道:“魔修又稱爲邪修,是修道之人爲了增加自身修爲,而投機取巧專攻旁門左道之術,竊人元嬰控人心智,爲衆修所不齒!”
老胡愣了愣,咬牙切齒的說道:“沒想到護龍一族竟然是如此喪心病狂之輩,天理何在?”
“護龍一族?莫家?”布舟和尚搖了搖頭,說道,“不會,那些人絕對不會是莫家人!”
莫問擡起頭,望了布舟和尚一眼,問道:“布舟大哥爲何這麼說?”
布舟和尚撓了撓頭,說道:“莫兄弟,要說莫家有一兩個偷雞摸狗之輩,我還相信,但要說有魔修之人,那我斷斷不信了,我師父曾說過,魔修之藏其心而顯於外,說的就是魔修之人外表與平常修道之人大不相同,而且魔性難以隱藏,莫秦軒雖然年老,修爲不高,但眼力和見識自然不凡,而且剛正不阿,斷不會容忍魔修之輩染指護龍重任!”
李小英贊同的點點頭說道:“老雜毛這話倒不假,老胡說的滅族之事,我也相信不會是莫家所爲!”
老胡聞言,細想之下,自語道:“當時他們自稱是莫家之人,到撕破臉之後還口口聲聲說護龍一族與妖靈勢不兩立,現在聽兩位前輩一說,倒真的有些欲蓋彌彰,只是除了那京城莫家,還會有誰?”
布舟和尚哼哼的說道:“那可多了,京城不只有莫家,還有李家和皇家,放眼天下還有數不清的修真門派,光是知名大門派就有兩手之數,莫家曾爲衆修之首,嫁禍栽贓也不是不可能!”
老胡眼神一陣迷茫,口中淡淡的說道:“那會是誰,那會是誰?”
李小英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以後再說吧,還是先說說老胡的病吧,莫兄弟,衆人之中你修爲最高,就由你來封印吧,還好我聽你說過老胡的事情,來時把幾樣封印之物都帶來了!”
莫問看了一眼老胡,轉頭對李小英說道:“難道只有封印一途嗎?”
李小英一愣,問道:“難道莫兄弟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麼?”
李小英詫異的看着莫問,說道:“你不是魏前輩的徒弟嗎?”
莫問眼神一冷,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師父是死於道源枯竭?”
“什麼?”李小英大驚,“魏前輩是...是因...莫兄弟,灑家失言了!”
莫問見李小英不似作僞,又恢復了平靜,淡淡的說道:“是我多心了,李大哥說我知道,我知道什麼?”
李小英嘆了口氣,右手一翻,出現一張羊皮紙卷,遞給莫問說道:“莫兄弟,你看看就知道了!”
莫問疑惑的接過羊皮紙卷,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不下千字,上半篇是製毒,下半篇是解毒治病,只是方法極其極端,莫問剛看到一半,眼睛便定在那裡!
只見上面寫着,道源秘術:道源之意,修道之源,道源被毀,如同無源之水,終得覆滅,魔修有滅魂孤寂兩篇傳世,盡毀人道源之法,控人靈智之術,吾研修百年終得所悟,得其解救之法,然幡然醒悟之時,不想心已入魔,悔之不及,唯有自刎待來世,望觀者慎之、善用!
莫問心中大驚,看這羊皮紙捲起碼千年有餘,千年之前竟然有人爲了破解魔修之法而入魔,醒悟之後自殺而死,這等心境當真令人敬佩,莫問收拾心神繼續看下去!
只見上面寫道:解救之法有二,其一便是堵其流失之所,封印其真元。雖得殘命,然已無緣於修道。其二便是引外源以補之,竊他人道源補其身,再加以仙金、磨齒、天晶爲引,縱使先天無道源之輩,亦可問鼎天道!
莫問按耐住心中的波瀾,向李小英問道:“這紙卷大哥從何處得來?”
李小英猶豫了下,說道:“是...是魏前輩所贈!”
“什麼?”莫問不自主的站起身,“怎麼可能?”
李小英嘆了口氣,說道:“當年在京城,我有幸得見魏前輩,前輩見我癡心丹藥,便將此贈送與我,還說研得此物,便可無敵於天下,此物之主癡迷正道而輕生,實乃愚蠢之極,以爲有害人之念,便是心魔,其實不然,世間萬物皆有正反兩面,魔有良善,道有邪惡,只要一切隨心,問心無愧便是!”
莫問輕輕地坐下,悠悠說道:“師傅既然知道這個方法,爲何不告訴我,難道我心術不正嗎?”
“不不...”李小英連忙打斷莫問,說道,“你可能誤會魏前輩的意思,魏前輩一生以身試毒,但從來不用毒害人,相反卻用毒救人,就算是殺人也是殺大奸大惡之輩,魏前輩一生無愧於心,你讓他自封真元,從此成爲一個廢人,依照魏前輩的脾氣,還真是生不如死,所以他纔沒有告訴你!”
莫問急忙說道:“不是還有第二種方法嗎,雖然竊人道源不是正道,但是誅殺邪惡之輩,再抹殺其靈智,爲其所用,這也不算違心之舉啊!”
李小英沉重的點點頭,說道:“道源之事簡單,這點小事魏前輩還是能看開的,只是這藥引難得,仙金磨齒這些倒是小事,凡是名門大派都有此物,這最後一樣天晶卻不是隨便得來,這天晶乃是先天精魄,有固本培元補魂延魄的作用,傳聞生於冰山之巔,數千年難得一枚,而且凝聚三日而散,迄今爲止一千年間,只是聽聞,卻沒有人能得到過!”
“天晶,天晶...”莫問似乎聽到了什麼噩耗一般,不斷的重複着這兩個字!
“莫大哥,你怎麼哭了?”唐婉一驚,自從與莫問相識以來,她從未見過莫問有這樣的表情,悔恨懊惱似乎在這一刻,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聚集在一起。
李小英輕聲說道:“魏前輩也許是不想莫兄弟徒增煩惱,纔沒有告訴你,他一生光明磊落,如此離去,真是讓世間自詡正道之士羞爲日下啊!”
莫問閉上眼睛,倚在身後的沙發上,但仍止不住淚水溢出!天晶二字猶如刀斧,劈進他的心裡!他的記憶又重新回到崑崙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