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行動小隊注意.”沈涵雪的對講機裡傳來李永健的聲音.“目標遊動速度比較快.所挾人員也不斷減少擴散.現已到廣安門附近.請巡邏人員就近攔截.遵守槍械條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持槍.不能傷人.另外.此次行動可能會被記者跟拍.所以請各行動分隊注意儀容儀表.”
沈涵雪一路疾駛.聞言只是撇了撇嘴.將對講機丟在旁邊的垃圾袋裡.
“雪姐.我們現在是去幫助有困難的人嗎.”青璇好奇的問道.
青璇聲音讓沈涵雪頓時冷靜下來.歉意的側頭問道:“青璇.你沒事吧.”
青璇搖頭.茫然的說道:“沒有啊.”
沈涵雅下心來.樂道:“你可比你師兄出息多了.他第一次坐我的車.吐得昏天暗地.最後還是爬下去的.咯.”
青璇捂嘴一笑:“師兄不拘小節.灑脫慣了.也許不適應這種束縛吧.”
“也許是吧.”沈涵雪一語雙關的嘆息.
車子一個急剎車.終於停了下來.青璇心裡也鬆了口氣.雖然不像莫問那般狼狽.但擔驚受怕還是有的.
剛走下車就看到馬路邊上正圍着一大羣人.裡三層外三層.把整個人行道堵得水泄不通.
“走.咱們過去看看.”沈涵雪怕青璇跟丟了自己.拉起她的手往人羣中走去.
“警察.請讓一讓.”沈涵雪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冷豔.一臉嚴肅美目怒睜.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圍觀衆人一見警察到來.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但看到兩個警察的面孔.忍不住陷入當機中.天啊.這樣的女孩做警察.整天頂着烈日風頭.真是暴殄天物啊.尤其那個長頭髮的女孩.那出塵的氣質.猶如仙子下凡我見猶憐.難道現在政策變了.不是恩威並施.而是引導.
我要不要犯點法.這樣就有機會和她們認識了.哪怕是讓她們正眼看我一眼也值了不是.不錯.就這麼辦.不過.是搶孝子糖果.還是扶老太太過馬路.把她丟在馬路中間呢.
沈涵雪和青璇自然不知道衆人所想.只是青璇第一次出現在這麼多人的誠.還被這麼多人圍觀.明顯不適應.額頭緊張的冒汗.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更是讓圍觀衆人心肝莫名的一跳.誰傷害了這個女孩.那就是罪大惡極天理難容.
兩人走進去.就看到一羣破衣爛衫的乞丐.正在圍成圈討論着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爲丐幫八袋長老在這裡召開代表大會呢.
一個彎腰駝背的老太太在人羣外面晃悠.怎麼也擠不進去.但又想聽聽說些什麼.不由在外層走來走去.伺機尋找縫隙擠進去.
青璇沒有在意.但那老太太一個側臉.讓她不由一愣.怎麼看着這麼熟悉.
“母.母親.”青璇捂着嘴試探的喊了句.
老太太正按着前面那個乞丐的肩膀.探頭往裡看.聞言一怔.纔回過身.
“青.青璇.”眼前的這個女孩聲音是青璇.連面孔也是.可這打扮讓靜雲不敢認了.
說實話靜雲並非那麼蒼老.在現代也僅多是四五十歲的居家大嬸.加上她自小在峨眉山修行.現在已是派中長老.修爲在身平時打扮.就算說她三十歲也有人信.
母女相見.卻不敢相認.最可笑的是早上還剛見過.現在的靜雲就是一個彎腰駝背髒兮兮的乞丐婆.青璇也不再仙子般飄逸.一身彆扭寒酸失禮的現代裝.當然這是靜雲的想法.
靜雲冷着臉問道:“青璇.你怎麼這般打扮.難道忘了我峨眉山的教條.”
青璇苦笑:“師兄讓雪姐帶我來俗世玩耍.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穿着.要說違反派中教條.母親你不是猶有過之嗎.”
靜雲一愣.反應過來.臉上大紅.人家五十步笑百步.她是百步笑五十步.自己打扮成這樣.哪還有臉說教自家閨女.
“那你們繼續玩耍吧.注意安全.母親這段時間有事.走不開身.你別忘記修行.”靜雲小聲說了句.
沈涵雪茫然:“青璇.阿姨不是參加什麼學習班了嗎.怎麼會跑來街上做乞丐.啊.”
乞丐.沈涵雪不由捂住嘴.透過人羣正好看到莫問的身影.正和一個老乞丐聊得火熱.但臉上總帶着某種陰險的笑.
“師兄帶你們來街上行乞.”青璇也看到了莫問.不信的問道.
靜雲苦笑一聲:“沒辦法的事.所有的同門道友.都被你師兄誆來.現在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索性跟着他瘋一回.”
青璇哭笑不得:“那母親也不用打扮的這麼.這麼寒酸吧.”
靜雲湊到青璇身邊.濃烈的氣味讓她差點憋過氣去.
“這是你師兄暗地裡教我的竅門.越是把自己打扮的寒酸可憐.越能引起路人的同情.”
沈涵雪在旁聽的滿臉一黑.真不知道莫問在搞什麼.還真應了自己以前的那句話.這位大爺到哪都是璀璨照人.
“阿姨.你們爲什麼圍在這裡.”沈涵雪奇怪的問道.
靜雲也和沈涵雪見過.知道她雖然是普通人.但深得莫問的愛慕.所以很禮貌的一笑.答道:“我也不清楚.本來在這裡分配好人.我們就會去其他地方.不過剛剛碰到幾個同行.他說們這個地盤是他的.小問正在裡面和那些人的領頭討論些什麼.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剛開始那些乞丐還暴怒連連.現在樂的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兩女聞言.不由向乞丐羣的中心望去.不過沈涵雪多年的經驗感覺.這兩人像是一對人販子.在商量怎麼才能賣個好價錢.而身邊可憐的老乞丐都是翹首以待.滿臉茫然.
“莫兄弟.您是大能人.我們也只是出來混口飯吃.只要您平時發發善心.照顧一下道上的兄弟.那我洪老三就感激您的大恩大德了.”莫問身邊一個老乞丐喜笑顏開的說道.
“哎.都怪我這個人太他麼有本事了.學校離開我都得破產.你看這次社會關係研究課.本來也只是小事.誰知道領導這麼重視.我身爲廄大學掛牌.啊呸.正牌教授怎麼能袖手旁觀.”莫問說的大義凜然.“偷偷告訴你.這羣人都是學校的老教授.平時就扣得很.到時候可別給我面子.狠狠地整他們.知不知道.”
“莫兄弟.你放心.我們丐幫那就是走遍天下.交天下朋友.先前以爲莫兄弟是來搶地盤的.所以失禮之處還請見諒纔是啊.”
“無妨.以後少不了向洪大哥叨擾.”
“莫兄弟.不知道你們大學裡研究的是哪個流派.天下乞丐出丐幫.但我丐幫也有南北兩個流派.”
“哦.哪兩個流派.”莫問好奇的問道.
“這近代有晉西丐王之稱的許凡.隸屬北方自成一派.而南派一直尊奉範丹範祖師爺.”
“兩者有何區別.”莫問一時來了興趣.
“北派主張職業化.組織紀律團體.而南派則是比較散漫.倡導有食不乞.不贊同北派有能力自理卻好吃懶做的做法.”洪老三低聲說道.
“那洪大哥是哪派.”莫問不由一樂.
“我屬於北派.嘿嘿.我以前是銀行職員.現在孩子都成家立業了.我也退休了.這才加入丐幫賺點外快.不過你別看我才入幫三四年.但現在我已經是丐幫的七袋長老.專管幫中經濟投資理財.一年中有一個月帶薪休假哦.”洪老三炫耀的說道.
莫問狠狠地抽了抽嘴.笑着說道:“那以後有什麼問題我一定向洪老哥請教.這羣老教授我可就託付給你了.他們既然要體驗生活.那可就別跟他們客氣.”
“這是自然.我們丐幫雖然爲外人不齒.但內部講究絕對公平.就算我們北派的幫主現在也正趴龍虎山風景區乞食.多勞多得.這才叫民主.只是.嘿嘿.莫兄弟.你說這些人討到的錢全歸我丐幫.這事你說話算不算數.”
莫問一笑:“當然算數.剛纔說好了.爲期八天.他們與你們同吃同住.一會我也會把剛纔分散出去的人找回來.八天之後.他們自會離去.當然你別忘記收繳他們這幾天的所得便好.”
洪老三頓時樂開了花.本來今早“上班”看到一大羣同行.以爲是來搶地盤的.沒想到人家是大學的教授.只是爲了體驗生活.就算什麼也不懂.這身造型往街頭一坐.多多少少也能掙點.更何況這一百多號人呢.
莫問心中也鬆了口氣.自己帶着這羣人一一安排.最快也要忙到傍晚.沒想到在這碰到同行.所有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一會你們跟着這個洪老三走.”莫問嘴脣未動.傳音給諸人.“八天內.他會帶你們做一個真正的乞丐.你們也要跟他同吃同住.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期間不能有任何的打坐修習.一切當自己是普通人.不管是捱打還是捱罵.都不能還手.但可以還嘴.”
衆人臉上那叫一個精彩啊.雖然被泥土蓋住.但仍分辨出那五顏六色氣的發紫的臉.
“相信莫家.這八天過後.你們一定會有所收穫的.”莫問知道.只靠自己的實力.是難以取信這些人.不得已把莫家擡出來.
衆人聞言.眼睛裡一絲狂熱.還有一絲掙扎.最後都認命般的低下頭.
沈涵雪聽到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警笛聲.知道李永健帶人過來.臉上一急連忙擠了進去.
“問.李永健帶人過來抓人了.你們趕快走吧.”
莫問側頭一愣:“雪兒.你怎麼會來這裡.抓人抓什麼人.”
沈涵雪焦急的說道:“剛纔有人報警.說你誘拐老年人和孩子行騙.反正他們是來抓你們的.”
莫問不由樂了:“沒事.你和他說說不就完了.反正咱們都認識好說話嘿嘿.”
“這估計不行.他們好像有隨行記者.”沈涵雪爲難的說道.
“啊.”莫問苦笑.連忙向旁邊的洪老三問道.“老哥.你能帶這麼多人離開嗎.不然我先讓他們找地方躲起來.”
“不用不用.”洪老三連忙擺手.開什麼玩笑.這些是人嗎.那都是一疊疊的票子.他怎麼可能讓他們離開.“交給我吧.”
“各位丐幫的弟兄.還有剛加入的兄弟姐妹.三人一撥朝街口跑.千萬不要跑散了.各自跟着前面的人跑.等越過警車.再在老地方回合.新來的兄弟跟緊了.都跑起來.”洪老三高聲喊道.
洪老三手下的乞丐還好.早就養成了默契.但這些老妖精卻茫然不知.一臉搞不清狀況.
“都趕緊跑了.還愣着做什麼.”莫問大喊一聲.
老妖精總算有了動作.擠開人羣跟着那羣老乞丐跑起來.就像流動起來的水.一眨眼跑了個乾淨.但場面恢弘那叫一個壯觀啊.你見過乞丐成羣狂奔麼.而且還是一個個平時走路都打顫的老乞丐.
“莫兄弟.山不轉水轉.咱們後會有期.”洪老三抱拳道了別.老胳膊老腿竟然也能撒丫子跑起來.
青璇一臉無奈的看着靜雲也隨人流跑遠了.纔回身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帶他們體驗生活.”莫問聳了聳肩.“這位小姐.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