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賴賬座上不肯起來,付雪漫咬牙切齒的瞪我一眼,用力握住我的手。草,這jian娘們手勁太大,差點把我手骨握碎了。隨着她一拉,不由自主的起來。乖乖的跟着她在供桌前就位,老雜碎充當主持人,站在桌子一側。
“各位賓客就起立。”
死鬼們齊刷刷的站起來,把頭轉向我這邊。
老雜碎笑眯眯的,眼神內卻隱藏着一股陰冷的笑意,只聽他朗聲道:“今天爲付雪漫小姐與習風先生大喜日子,老夫受付雪漫小姐委託,主持這場婚禮,深感榮幸。奏樂,新人行拜堂之禮!”
嗩吶聲響起,草他二大爺的,其實不管嗩吶奏出來的音樂如何好聽,在我們本地,一般都是喪事才用這種樂器演奏。怎麼聽着,像是我們的葬禮在進行,催人淚下啊。
“一拜……”
老雜碎剛念出這兩個字,就見清末大儒老呂突然從座位上跑出去,不由一怔停住了叫禮聲。死鬼們也都詫異的看着這個白鬍子老頭,從他們之間擠過,跑到西面牆壁下跪倒,伸出舌頭在畫上tian來tian去。
我心頭一樂,老鬼真聽話,我剛纔是糊弄他的,說我們拜堂剛剛開始的時候,是最爲吉利的時刻。他只要跑到壁畫跟前,用舌頭tian幾下跟他滾過牀單的少女,就會把精氣還給他,病也馬上會好。這老鬼生前是個迂腐的書生,做鬼也是個白癡,還真以爲我這個鬼事傳人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我們剛要拜堂,他就迫不及待去tian壁畫了。
老雜碎雙眉一皺怒道:“呂先生你這是幹嗎?”
老鬼轉頭一看,大傢伙都用奇異目光看着他,老臉一紅說:“我,我在治病!”
“糊塗,這怎麼能治病呢?”老雜碎搖頭斥責。
“這是……習先生教老夫的。”老鬼伸手指着我,那副認真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我摸着鼻子嘿嘿笑道:“這個,這個是跟呂老先生開個玩笑的,沒想到當真了。”
“啊,你……”老鬼滿臉通紅的從地上跳起來,指着我說不出話,最後一捂臉往外逃出去,一邊跑一邊叫道:“顏面丟盡,羞死老夫了!”
付雪漫怒氣衝衝的看着我,纔要開口,老雜碎忽然哈哈大笑道:“習先生真是個有意思的人,自己新婚之即,還在開玩笑,有意思有意思。”
老雜碎頓了頓,接着說道:“婚禮繼續,一拜……”
付雪漫狠狠瞪我一眼,就要矮身跪下。老呂這麼一鬧,不過才耽擱了五分鐘,還有十分鐘時間呢。我摸着鼻子假裝往下跪,老雜碎後面“天地”倆字還沒出口,我突然驚聲大叫:“黑殺神,黑殺神來了!”
說着往後一仰身,坐倒在地上,指着供桌底下裝作一臉恐懼的表情。包括老雜碎和付雪漫在內,這些死鬼們一聽全都嚇得往後退步,付雪漫也從地上一跳而起。黑殺神乃是邪神,人鬼皆懼,誰能不怕?但老雜碎和付雪漫見桌子底下毛都沒有後,才放鬆了緊張神色,不過全都衝我怒目瞪視。
“嘿嘿,開個玩笑,羽靈子真人不是說我有意思嗎,我就有意思給大傢伙看看。”我拍拍屁股從地上起來。
老雜碎一聽我稱他羽靈子真人,立刻瞪大了眼珠,嘴巴張的大大的,那副驚訝的表情,真比見到黑殺神要誇張的多。看來死耗子猜到不錯,老雜碎果然是死了百年的鬼道人!
付雪漫並不知道羽靈子的名號,用力捏住我的手,咬牙切齒在我耳邊小聲說:“你再搗亂,我就殺死那個小女孩!”
我心頭一緊,這jian娘們心狠手辣,真要再這麼胡鬧下去,她可能真會對小雪下毒手。
“好,好,我不敢了。”我趕緊說道。
老雜碎卻還沒緩過神,皺眉問我:“你怎麼知道羽靈子這個名號的?”
我嘿嘿一笑:“昨晚老祖宗跟我託夢,說今天羽靈子真人會做我婚禮主持人。”
老雜碎半信半疑的問:“真的?你這個老祖宗可是真陽子?”
“不錯,他老人家就是真陽子真人。”感覺真陽子真人念着挺拗口,不知道老祖宗咋會起這麼個道號。
老雜碎滿是警惕的點點頭說“他還說了什麼?”
“他還說,要我一定拖到子時末丑時初,這時他老人家剛好出關能助我一臂之力。”我摸着鼻子,順口編出一個激將之計,看老雜碎肯不肯上當。
老雜碎臉上閃過一絲冷笑說:“我跟真陽子不屬同一時代之人,但老夫與他神交已久,一直想跟他會上一會。可惜老夫不入地府,一直未能如願。既然今夜有此機會,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助你一臂之力。”說着看了看供桌上的一座古老的鐘表,正好是一點整。
“現在拜堂,一拜天地……”
我心裡這個高興啊,雖然老雜碎是個百餘年老鬼,道法和鬼術精深,但不入地府,也就不知道地府裡的一些瑣碎規矩。像登記陰親的鬼差還有換班一說,我都不知道,他估計也不清楚,所以就相信了我的胡話,讓我在這一刻拜堂!
付雪漫聽說老雜碎口氣,我老祖宗挺厲害,顯得怔忡不安。一邊拜堂一邊小聲跟我說:“你果然在耍花槍,不想跟我結婚。你就不想讓那個孩子活下去了麼?”
“哪有,我說的老祖宗助我一臂之力,只是不想讓我結陰親之後沾上黴運。”我小聲解釋。
“你現在的話我都不敢相信了。”
“沒那麼誇張吧?”我笑道。
說話之際,最後夫妻對拜完畢,擡頭看看錶,剛好在半分鐘內完成,我不由握緊雙拳心裡慶祝一下。
“新人入洞房……”
張老漢走過來請我們倆跟他出去,看意思洞房是安排在了別處。臨出門前,老雜碎小聲問我:“怎麼沒見你老祖宗出手?”
“他跟我說,要麼是子時末丑時初,要麼是丑時末,反正他出關時間不確定。”
老雜碎一下就翹了辮子,明顯看得出我是瞎掰,但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氣的是臉色相當難看。
從這兒出去,跟着張老漢走進東側一道迴廊,往後院走去。我心裡這個犯愁,拜堂是躲過了地府記錄,可是這入洞房,該怎麼躲?跟女鬼媾和,那可是大傷元氣的,再說跟這jian娘們上牀,我也提不起任何興趣啊!
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