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婆婆那裡出來以後,我在車上久久的不能平靜,事情放佛再一次的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爺爺到底在幹什麼,他到底是在守衛着公主墳的秘密,還是說,他要破開公主墳兒。
假如說守衛的話,爲什麼在爺爺的筆記當中,記載了當年他曾經帶着何真人和黃老想要破開公主墳?
可是說破開的話,爲什麼在流沙河的風水眼乾了以後,他要設計再去設計一個守衛的眼,還有一個就是我想到但是誰都沒有說的事兒,那就是在黃老要破開無上觀的時候,我曾經夢到了一個穿着綠色夾襖的小男孩兒,如果陳婆婆說的沒錯,我那個鬼嬰舅舅就是那個鎮壓流沙河風水眼的小孩兒的話,那麼我夢到的穿綠色夾襖的小男孩兒,是不是就是我的那個舅舅?
可是如果這麼說的話,也不像,因爲我舅舅是一出生就夭折的,而那個唱着歌謠的小男孩兒,則看起來三四歲的光景。
這一切只讓我感覺頭大,關於公主墳,關於郭家在鎖頭村兒使命,都讓我感覺上非常的模糊,按照我父親的話來說,郭家就是負責守衛公主墳秘密的,當初黃老破開無上觀的時候,我們還試圖阻止,可是現在想要救虎子的話,就必須去破開流沙河的風水眼,這就和使命違背。
也就是說,在虎子和郭家的使命中間,我必須做出一個取捨,這一點,我並不能擅自做決定,要和我二叔和我父親商量,現在二叔不知所蹤,那就只能和父親商量。
我打電話問了下鄭州的醫院,虎子還是一口氣在那邊吊着,死不了活不來的,我給陳九兩打了一個電話,說安排一下虎子回洛陽,找一個我們名下的醫院去把虎子掛在那裡,他的病,靠醫學是救不了的,在鄭州的話還不方便我們照顧。
陳九兩沒說什麼,只是說她會安排,這是一個值得讓人信任和託付的小姑娘,我沒轉彎,直接一路殺回鎖頭村兒,到鎖頭村兒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我把父親叫了起來,跟他說了我最近的經歷,到底是破開風水眼還是看着虎子死,我需要他做出一個決定。
父親吧嗒吧嗒的抽着煙,道:“到底怎麼做你不是都已經想好了麼,要挖的話就挖吧,這本身就是早晚都要挖的地方。”
父親的答案在我意料之中,可是我實在是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他,比如我外公續根,包括我舅舅那個鬼嬰被填在了風水眼的事兒,這些事兒爲什麼在爺爺的筆記裡沒有任何的記載?
父親看着我道:“你爺爺的筆記?你沒發現他在自己的筆記裡把自己構建成了一個什麼都不知道,一個最無辜的人?”
我點了點頭道:“對,我也是這麼感覺,可是我發現,甚至到現在的事情發展中,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父親笑道:“這就是了,他的筆記看看就可以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黃皮子當年把何真人逼成那樣,他都在那邊裝無辜,可是何真人都不知道其實和那些把他逼的三拜九叩的黃大仙最熟悉的不是白珍珠,而是你爺爺。開始我也不
知道,也跟你一樣,只是在後來的時候,我越來越察覺他的一些行爲的反常,所以他的筆記,你看看就好,真的信他的話,那就是傻子了,可能你到最後會發現,他只是算計了所有的人而已。”
“爺爺怎麼算計,算計了誰不要緊,我只想知道,這公主墳,我們到底是要守,還是要破。”我問道。
我老爹摸了摸我的頭道:“你爺爺所做的,並不是守,他只是想在正確的時間,由我們去破開,守是針對外人來說的,這你都不明白?”
“公主墳兒裡到底有什麼?”我最後問道。
我老爹看了看我,看了很久,最後緩緩的說道:“如果我的估算沒錯的話,應該是玉璽。傳國玉璽,受命於天可得永昌。”——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走回了房間,讓我一個人站在院子裡不知道說什麼好。
傳國玉璽。
我早該想到是這個東西,也只有這個東西,才能讓黃老爲之瘋狂一生。
——得到了老爹的肯定,我就開始着手去挖流沙河干之後的風水眼,這個計劃在之前就已經有過,按照之前的計劃,那個風水眼是怨氣積鬱之地,因爲那邊聚集了大量的死嬰兒,又被擺下了一個奇異的陣法,使那些嬰兒不得轉世投胎,怨氣積鬱,以怨氣化掉公主墳的龍氣,與後山無上觀下的妖氣形成一個風水學上的犄角之勢。
所以說,挖開那裡容易,可能剷車什麼的一上就行,但是那些怨氣如果不處理好的話,無盡的怨氣外泄,那會是一個大麻煩,要放在古代,甚至能形成一場瘟疫。
之前計劃的怨氣的處理就交給那個紫府山的劉胖子,然後我們在原來的死孩子崗建造一個採沙場,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算是二叔和劉胖子之間的合作,而現在二叔下落不明,劉胖子跟那個神秘的林八千也已經離開了鎖頭村兒,想要破開這個風水眼,又談何容易?
我在家裡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在家裡吃了個飯,就回到了洛陽,別的不說,起碼現在的第一步就是搞到一個採砂證,然後聯繫上林八千,把劉胖子和他請回來。
九兩的辦事效率非常之快,在洛陽已經幫虎子安排好了醫院,接虎子的車也正在路上跑着,二叔的關係網資源網很多都只有陳九兩才能調動,她纔算是真正的手握實權,我找到了她,商量搞一個採砂證的事兒。
她看了看我道:“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
“恩,救虎子要緊。”我道。
“可是我爲什麼感覺這件事兒異常的怪異呢?當然,我理解你和虎子的兄弟之情,但是事情的發展,對誰有利你想過嗎?”九兩問我道。
我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這個還真的是我未曾想過的問題。
“黃老,你破開流沙河的風水眼,其實正中他的下懷,而且,你對那個翟先生過分的信任,我跟你二叔這麼多年,他經常給我念叨的一句話就是,凡是都往最壞處想,那麼發生什麼都在意料之中,就不會疲於應對。”她道。
“你到底想
說什麼,其實可以明說無妨。”我道。
“那好,現在我們來假設,只是假設,假設黃老去破開風水眼,肯定會跟他要破無上觀一樣的,受到我們的瘋狂阻攔,或者說他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破開這裡,所以他想了一個辦法,就是逼着你自己去做這件事兒。”
“我這麼說可能是太過陰謀論了,但是你絕對不能否認這樣的可能性,畢竟人老成精,黃老有多狡猾你也明白。”
“在虎子來洛陽的時候,黃老的這一部棋就在慢慢的啓動了,首先,你不感覺虎子崛起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儘管有我們的支持,三個月他能達到那樣的高度也不正常,我猜測這裡面就有黃老同時的暗中支持。”
“他讓虎子很快崛起,之後,毀掉了虎子,這一點,我有證據,當時那個人說是因爲虎子睡了人娘倆,所以那個人才選擇的報復閹了他,我問了那對娘倆的家人,他說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也就是說,其實要毀掉虎子的,不是他。”
“而是黃老,他用虎子的風流,找藉口閹了虎子。閹了虎子之後會發生什麼?這似乎很簡單,你必然會帶着虎子去許昌續根。”
“——到現在爲止,咱們所做的一切都在黃老的算計當中,於是在我們到了許昌以後,你接到了翟先生的電話,一切出現了轉機,陳婆婆看在翟先生的面子上,同意爲虎子續根,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或許是黃老跟陳婆婆做的交易?”
“陳婆婆答應爲虎子續根,並且在續根的過程中讓虎子再次出事兒命懸一線,然後通過陳婆婆的嘴告訴你,這是因爲你爺爺當年的計劃導致,她說什麼你只能相信,因爲是鬼話,你不可能去找一個鬼對質,你爲了救虎子,只能選擇去破開你爺爺爲了防備黃老所佈下的風水局,這一切,雖然複雜了一點,但是誰都不能否認這種可能的存在性,不是嗎?”陳九兩對我說道。
她的話,讓我呆住了,我看着她,感覺不可思議。
如果說陳九兩所說的都是真的的話,我只有深深的無力。能把一切算計到這樣的程度,那黃老的智商豈不就是如同妖孽一般?
從虎子崛起,到虎子被閹,再到續根,再到續根失敗,我們被黃老的一張無形的大手牽引着,最終走向了他最終的佈局。
“沒有這麼巧吧?黃老怎麼可能知道我爺爺給我外公續根的事兒?”我狡辯道,其實我在心裡都已經算是默認了九兩的話,因爲黃老絕對有這麼聰明,這個老人雖然前兩次吃癟,可是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實力。
“我可不可以這麼說,如果當時不是你找陳婆婆續根,很有可能陳婆婆和翟先生會找到你,以幫你的名義幫虎子,可是結果是一樣的?在虎子那種情況下,假如你接到翟先生的電話說他有一個朋友可以續根,你會拒絕嗎?無論如何,你都是被牽着鼻子走的。”九兩道。
我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不要小看任何人,別忘了,黃老爲了一個公主墳,忍了一輩子。”陳九兩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