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氣浪吹了出來,跌落在地上,當我醒來的時候,我處在一片黑暗當中,全身上下除了疼痛之外沒有別的感覺,我以爲我自己已經身在地獄之中,可是身邊被石頭壓着的身子告訴我,我還活着,但是被活埋了。
黑暗,恐懼襲來,讓我感覺到絕望,這就好比是地震,把我整個人埋在了一片廢墟當中,時間在流淌,在這個荒郊野嶺,我想不到誰會來救我,誰會來到這裡呢?誰呢?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下面困了多少天,最後下雨了,雨水混雜着泥水一起襲來,我張開了嘴巴,任憑這些雨水流進我的嘴裡,真的快死的時候,纔會明白人對生命,對這個美好的世界到底有多麼的渴望,我不想死,我就只能喝這些混雜着泥土的雨水。
更不知道幾天後,我睜不開眼,整個人的意識都已經空靈,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我郭三兩就要死在這裡了。我閉上了眼睛,想到的人很多,遺憾也有很多,我還有太多的事兒沒有做完。
在混沌之中,我感覺我看到了光明,是太陽光,這讓我幾乎睜不開眼睛,我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臉湊了過來,在看到我的一剎那,她瞬間哭的像是一個淚人,外面的人在瘋狂的搬着石塊,我用盡我最後的力氣看了一眼,人羣中有我的二叔,有翟先生,還有此刻捂着嘴巴我是第一次看到她淚流滿臉的陳九兩。
我被擡上了擔架,人走的很快,慢慢的出了深山,臨走的時候,我看到人們在繼續清理着廢墟,他們似乎還在廢墟之中找着什麼,可是我真的已經沒有力氣去問。疲憊不堪的我閉上了眼,這一覺,睡的就是昏天暗地,之前在地下的廢墟當中,我不敢睡,因爲我害怕我一旦睡着,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最後當我醒來的時候,滿眼都是白色和刺鼻的藥水味,我擡了一下手,可是根本就擡不動,我唯一能動的,就是脖子,擡頭看了一眼,我身邊趴着一個睡着的女人,而我的全身上下,都纏着繃帶,搞的我跟木乃伊似的,我的胳膊什麼絕對沒有這麼粗,裡面應該打了石膏板,在廢墟中,被那麼多的落石砸中,我渾身上下肯定有太多骨折的地方。
這個女人,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是陳九兩,這個在我生命中的地位異常重要的女人,我沒有去驚動她,過了一會兒,她自己醒來,沒有像言情小說裡的那樣臉上可以看出明顯的淚痕,但是她在醒來看到我醒了過來之後臉上那一刻的狂喜和手自然而然的抓
着我的手告訴我,她還是真的擔心我的。
“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叫醒我?”她嗔道。
“剛醒一秒鐘你就醒了,這叫不叫心有靈犀一點通?”我道。
“就你貧,餓了沒?”她問我道。
“不餓,就疼。”我說完,疲憊再一次襲來,我不知道我跟她接下來說了什麼,因爲我的意識,早已經陷入了一片模糊之中,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人就多了,我媽,二叔,還有九兩都在我的病房裡,我媽哭的像個淚人一樣,而我二叔則在一直道歉。
我在病房裡待了近兩個月,兩個月後才能勉強行走,這兩個月以來,都是陳九兩和我老孃輪流照顧我,而我老孃,則已經把這個陳九兩真的當成了自己的兒媳婦兒一樣看待,這種情況是我樂見其成的,但是很明顯的,陳九兩在有意無意的拉遠與我老孃的距離,我知道,這不是不好意思。
她就算可以爲我流淚,可以照顧我,已經是我的女人,但是她從內心深處,還沒有說真正的接受我。
等我出院回了鎖頭村兒,我二叔他們也跟着我一起回來的,最近這段時間,因爲有我老孃在,我一直都沒有對任何人提起或者說問起那個神廟裡的事兒,關於那個神廟,圍繞着神廟的很多事兒,我都還在好奇。還在思索,儘管我從那裡得到了很多問題的答案,但是這些答案對我現在的疑惑來說,還遠遠的不夠。
我最主要關心的,就是何平安的下落。
所以到了鎖頭村兒以後,我一直在找機會和我二叔單獨的見面,可是他似乎在躲着我一樣的,最後,我終於在半夜的時候殺進了他的房間,他已經睡下,卻被我叫了起來,他揉了揉眼,點了一根兒煙笑道:“大侄子,你不是已經都知道了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認爲你應該知道。”我道。
二叔顯的非常的無奈,過了一會兒,他往牀上一躺,道:“那你有什麼不知道的地方,問吧。”
“從頭到尾,我都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案,關於你背後的那個血色蓮花,關於白蓮教,關於我爺爺,太多了,這次我差點死在那裡你知道嗎?別跟我說經歷了生死就可以把一切看淡,我在快死的時候就想,假如我就這麼死了,冤不冤?可以說,一切的真相是我一直沒捨得死的真正原因。”我說道。
二叔苦笑了一下,對我擺了擺手道:“有些話,說,我不知道
怎麼說,這樣,我會給你發一個郵件,就在這兩天,畢竟有些事情,寫出來要比說出來簡單的多,但是我可以這麼跟你說,有些事情,包括我在內,都還不知道。”
我以爲二叔是在搪塞我,堵住他一次實在是太難,我肯定不想走,可是這傢伙乾脆就在牀上給我耍起了賴皮,一句話都不坑,搞的我相當鬱悶,最後他說道:“再不走,我連郵件都不發了。”
他這耍賴的態度幾乎讓我吐血,我只能像個孩子一樣的說道:“二叔,你是長輩兒,我希望您能說話算話。”
——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在第二天早上,就接到了我二叔的郵件,不知道他是昨晚熬夜寫出來的,還是說他早就準備好了這個東西,只是在之前,還在猶豫着要不要發給我。
三兩:
之所以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你,是因爲我不想對你說一些事情,包括之前隱瞞了你太多的事兒,用你的話來說,我是長輩兒,沒有人能直視自己的謊言,我也一樣,而且我覺得,如果我把這一切告訴你的時候,或許你就會不認我這個二叔,起碼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做我的大侄子。
自從我知道了何平安帶着你去了那個神廟,我就知道,很多事情,再也瞞不住你了,你總歸會知道的,從你剛纔對我說白蓮教三個字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已經洞悉了部分的真相,下面,我會告訴你,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這件事情說複雜非常的複雜,可是說簡單的話,也非常的簡單。
我記得有一句話說,農民起義具有自己的侷限性,所以不管是闖王李自成還是張獻忠,包括後面的洪秀全,他們在得到了權力之後,會更加的熱衷於財富,關於寶藏的很多傳說,都是正確的。
在這塊土地下,不僅有古墓,還有很多,埋葬下來的寶藏,但是這些寶藏的位置,讓人非常難以去找出來,白蓮教,的確是一個反清復明的組織,漢人的正統情節異常的嚴重。
而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事兒,就是蓮花,這種蓮花圖案,我相信,這應該是你最不可理解的事兒,也是困擾着你最大的謎團。
白蓮教是反清廷,但是在武裝隊伍的分支上,有很大程度的借鑑了清廷的八旗軍。所以你見到的蓮花有很多種,其實這只是分支的劃分,赤橙黃綠青藍紫,這是七支。
而你爺爺的那一支,則是黑蓮,整個白蓮教,最爲神秘的一個分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