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瞪大了雙眼:“不,這不可能,我明明還存在着,我怎麼可能死了,這一定是假的,你在說謊。”
我嘆息:“張老頭,我們認識也有一個月了吧。”
“二十七天。”
“二十七天啊。當我認識你的那天就知道你已經死了,那時不說,是因爲我必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現在我都調查清楚了,張老頭,要我一一講給你聽嗎?”
張老頭點頭。
我說:“張德才,五十四歲,有一子一女,都已成家。由於老伴死得早,早前很辛苦。可子女因爲工作忙碌,沒有時間照顧自己,好在還有一份工作,便是墓園看護人員。兩年前,兒子因有了孩子,又要還房貸,不得已借了高利貸,你因爲這件事,心臟承受不住,在一次值夜班中死了。”
張老頭默然:“然後呢?”
“由於你是死在很偏僻的地方,沒人發現,而你的靈魂因有牽掛則無法轉生。難道你從來沒有注意,晚上都是你在值班?”
張老頭身軀一顫:“你倒是調查的仔細。”
“是。”
“你是來對付我的?”
我搖頭:“這要看你怎麼選擇了。”
“怎麼說?”
“你已經死了兩年,在這兩年內,你無意識間吸食墓園內大量地氣,已然有了一定的修爲。再者,過兩天是圓月,加上今天這場雨,如果你再逗留下去,到時你這兩年壓抑的怨念就會全部爆發,到時不堪設想。”
張老頭一怔,然後笑着說:“就像電視裡演的壞蛋?”
“算是吧。”
“如果我一意留在人間,你便會消滅我?”
我點頭:“是,雖然你有了一些修爲,但我不能確定你能否壓住自身積攢兩年的執念,慎重起見,張老頭,不要怪我。”
張老頭搖頭:“我明白的,好了,我會配合你,對了,我的屍體找到了嗎?”
“嗯,不過,已經化爲白骨。”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張老頭唸叨着,雙手緊緊捏着文件。
我皺眉,心中生出一絲不安。我看得出張老頭嘴上雖然答應,但是面容卻有不願之色,難道除了心中執念,另有其他的原因?
還是說,張老頭根本就知道自身死亡的事?他在騙我?耍我?
我試探問:“要不要見見你的子女?”
張老頭搖頭:“算了吧,見了又能如何呢,不如不見。”說着他擡起頭,看着我,“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我愕然:“隨時、隨時都可以。”鬱悶,這傢伙居然比我還急。
“好。”
接下來,我與張老頭聊起了家常,張老頭好像有意透漏些什麼,一直說個不停。外面狂風暴雨肆虐,我與一個鬼徹夜長談,直到過了晚上十二點,張老頭的一句話讓我緊繃起了身軀。
我打斷他:“等下,你剛剛說你不是心臟病死掉的。”
張老頭露出了嘿嘿笑意:“這件事你自己去調查好了。”
“爲什麼不說?”
“因爲,一切的一切,都剛剛開始。”
我心中一沉:“什麼意思?”
“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只不過,我可以給你個建議,明天會有一場命案,你可以沿着這條線索追查下去,到時你就會知道一切。”張老頭笑的很詭異,“不要想着逃,不要當自己是局外人,因爲,你逃不掉。”
我:“你到底是誰?”
“抽屜裡有我留下的一封信,看了你就會知道。”
我沉吟了一下,走了過去,打開抽屜,裡面赫然有一封信,我猶豫了一下將其拿起,轉過身來,不禁一怔,整個房間哪裡還有張老頭的影子。
轟隆隆!
雷鳴電閃,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啪的一聲!
燈光猝然全滅。
我驚得全身汗毛豎起,飛快衝到了門口,外面暴雨磅礴,只見張老頭穿着一件破舊的棉襖,面含微笑,面對着我身軀漸行漸遠,眨眼間消失在雨夜中。
“該死!”我一拳砸在門上,這個時候我再回不過神來就真是白癡了。
我呆立片刻,退了兩步,猛地關上了門,融入房間黑暗內,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坐了下來,另一隻手拆掉了信封。
“喂,老大,我是餘暉。”
“說。”
“幫我調查一個人,不,應該是一個鬼魂,這個鬼叫張德才,看看是去了陰間,還是被人困住了……有消息後告訴我。”
“……自己想辦法。”
“老大,很重要的事啊,回頭我把檔案傳真給你,很急的……”
“嘟嘟嘟……”那頭傳來了忙音。
我無語看着手機:“你妹的,你算什麼師父。”我將手機扔在一邊,開始看信,上面記載了張德才一些事,與兩個數字代碼,其他一無所有。
“混蛋!”
……
第二天清晨,我被墓園上班人員喊醒了。
我收拾好檔案與信,坐公交車回家,洗澡繼續睡,反正今天是週六,不需要我上班。
不過,正當我躺在牀上睡覺時,一個電話讓我徹底驚醒。
我迷迷糊糊拿過牀頭手機:“喂?”
“餘暉,餘暉,不好了,出大事了。”
“能出什麼事啊,阿飛呀,我昨晚忙正事,沒睡好,正要睡呢,好啦好啦,有事等我睡好了再打過來啊,就這樣吧,拜拜。”
“餘暉,你敢掛電話我跟你沒完。”齊飛在那邊大叫起來。
我無奈,只好坐起身來:“好吧,有事快說。”
“小玲,小玲死了。”
“哦,死就死吧。”
“你說什麼?!!”
我猛然驚醒,連忙問:“你剛剛說什麼?小玲?小玲是誰?”
“就是昨天跟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兒。”
“你妹的。”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沒有了睡意,“你現在在哪?馬上過來找我,你必須原原本本告訴我你們的事,靠,我昨天是怎麼囑咐你的。”
“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
“好。”我掛了電話,換好衣服,門被敲響了。我開門後,齊飛一臉慌張擠了進來,我怔了怔,關好門問:“你怎麼了?有人跟蹤你?”
齊飛說:“我被當成了嫌疑人。”
“嫌疑人?”
“對。”
我恍然,齊飛與那少女搞在一起,難免會被警察盤問。我從冰箱取出兩罐可樂,遞給齊飛一罐:“現在說說吧,你的那個小玲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