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五婆答應給我們指一條明路.但是我們等了半天她也沒開口再說話.我們幾個知道.五婆這是在做最後的思想鬥爭.所以即使心裡面再着急.我們還是安安靜靜的等着她開口.
過了半天.五婆好像是徹底想通了.她眼睛裡面那種悠遠空泛的眼神漸漸凝實.我知道她打算開口了.於是耐心的等着她說話.
五婆終於開口說道：“年輕人.我老婆子一早就看出你們幾個不是普通人.相信你們也知道我是修煉邪巫術的人.你們猜我跟聖教有所瓜葛.我老婆子也不否認.我確實是聖教中人.而且是聖教中地位極高的掌經長老.”
掌經長老.光聽這名字就很霸氣.不過.五婆如今一個人隱居在這片迷霧林子裡.看她現在的情況不像混得很風光樣子.裡面必定有什麼隱情.
果然.五婆繼續說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老婆子脫離聖教很久了.要不是你們提起.我都快忘了我曾今是聖教的人.”
五婆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像是在回憶什麼.她突然問道：“你們知道聖教現在的教主是誰嗎.”
五婆的問題問得我們一愣.我們那裡知道聖教的教主是誰啊.我開口說：“這個我們哪裡知道.我們幾個就認識一個叫青鴛的.她好像是聖教的聖女.”
“青鴛”五婆唸叨着這個名字.若有所思的說：“看來我是老了.聖教已經換了聖女.這我都不知道.”
聽這口氣.五婆確實離開聖教很久.居然連青鴛都不認識.那麼她所知道的聖教據點.會不會也變動了.要是這樣的話.即便我們有五婆幫忙.要找到歐小璐的可能性也不大.
想到這裡.我開口問五婆：“五婆.你離開聖教多少年了.他們的據點會不會變更啊.”
五婆聽我這麼說.想都沒想的搖搖頭說：“年輕人.你們放心.即使再過幾百年.聖教的這個據點都不會變.我老婆子既然答應帶你們去.就一定會幫你們找到地頭.不過”
五婆的話說到這裡就沒了下文.見她遲疑.我有些擔心的追問道：“不過什麼.五婆你還有什麼顧慮就說出來吧.”
五婆想了想說：“我老婆子已經這把年紀了.按說也活夠本了.只是我苦心守候三十年的蜢芝.剛剛纔得到.我有心願未了.現在我還不想跟聖教發生正面衝突.所以我只能帶你們到聖教的外圍.其它事情就得靠你們自己了.”
“這沒問題.”五婆能給我們這樣的幫助.我已經很滿意了.我趕緊說：“你只要能給我們指一條路就行.其它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
“那就走吧.”五婆倒是很爽快.立刻就帶着我們出發了.
五婆帶着我們繞過她的草棚子.沿着草棚子後面的山壁繞行.這條路跟我們之前走的那條路完全是背道而馳.此時還不到中午.迷霧林子裡面並沒有起霧.但是我們的行進速度並不快.因爲五婆帶我們走的這條路.不太好走.
之前一段路還是繞着山壁走.到後面一段路.幾乎都是在攀山而行.我們幾個雖然路況不熟.但好歹是年輕人.身手靈活倒也沒覺得怎麼樣.
五婆可就沒我們那麼利索.她雖然常年隱居在深山.但是畢竟上了年紀.走一般的山路她或許還能健步如飛.但像攀山這樣消耗體力的運動.她就堅持不了多久.到後來幾乎是我和徐志兩個人.輪流拽着她往山岩上攀爬.
我們一行人好不容易爬上那道陡峭的山崖.五婆累得幾乎斷氣.她捂着胸口說：“真是老了.差點兒就上不來這裡了.多虧有你們這些年輕人幫忙.不然我老婆子這輩子.怕是再看不見這山樑上的風景了.”
五婆歇了口氣.站起來眺望一下四周.說道：“好多年沒攀過這道山樑.它的風景還真沒變.跟三十年前一樣美.”
我看五婆表面上雖然緩過一口氣來.但是臉色還有些發白.應該是體力消耗過度.擔心她身體吃不消.我們在山樑上歇了一會兒.因爲急着要救歐小璐.我催着大家再一次出發.
順着山樑走了一段路.五婆走不動了.於是我揹着她繼續前進.很快翻過山樑開始走起了下坡路.上山時我拽着五婆還能行.這時候下山卻發現山路比之前難走多了.好幾次都差點兒把五婆給摔了.
無奈之下我們只能在半山腰一個緩坡上停下來.徐志開口問道：“五婆.這附近就沒有好走一點兒的路嗎.”
“傻小子.這麼大一座山.怎麼會只有一條路可走.”五婆嘆息道：“只是.我們要從別的路過去.恐怕走不到一半的路程.就得被聖教的暗哨發現.你們還真當我們要去的地方.只是聖教的一個據點啊.”
“不然是什麼.”徐志順口反問.話一出口.他好像反應過來了.眼睛一瞪.說道：“您老人家的意思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不是聖教的據點.難道它是”
“是聖教的總部.”馬夢瑤搶着說出了她心中的猜測.
五婆微笑的衝我們點了點頭.我心裡面咯噔一下.被這個答案嚇了一跳.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們誤打誤撞的.居然撞到了聖教的老巢來.這個結果讓我太吃驚了.
“怎麼.年輕人.聽說是去聖教總壇.你們怕了.”五婆似笑非笑的問我們.
我定了定心神說：“只是有些吃驚.不怕.我們怕什麼呢.”
五婆嘆了口氣說：“這條路還是我當年逃離聖教時.無意間發現的一條小路.雖然難走了一點兒.不過這條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它很安全.”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夥子.你揹着我不容易走下去.前面轉右有一條岔路.你就在那裡把我放下吧.”
“五婆”
我剛開口就被五婆的話堵了回去.五婆語重心長的說：“我原本以爲能帶你們過去.現在看來我是真的老了.走不動了.前面的岔路地勢平緩.我這把老骨頭還能走回迷霧林子去.你們放下我就不用爲我擔心了.我會把那條小路詳細告訴你們.你們就自己去碰碰運氣吧.”
五婆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幾個去冒險也不能拖着她一個老人家啊.於是我們在五婆說的那個岔路口放下她.五婆把去聖教的小路告訴我們.我們告別五婆.三個人繼續上路.
五婆說得果然沒錯.前面的路更加難走.要是我們帶着她.根本走不過去.我們按五婆的指引.下到山腰的時候.再往左邊走一截路.繞過一個小土坡.然後開始攀爬一道陡峭的山壁.
在山壁上摸索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樣子.我們總算找到五婆說的那個狹長的山洞.那個山洞應該是山壁上一道天然生成的縫隙.它的開口在山壁上.而且被山壁上的藤蔓掩蓋.十分隱秘.要不是有五婆的指引.我們根本不可能發現這道縫隙.
我們三個沿着縫隙朝裡面走.沿途經過許多岔路.都是山體上自然生產的細小縫隙.我們嚴格按照五婆的指引.在岔路繁多的山體縫隙裡穿行.很快就到了這道縫隙的出口.
到了出口一看.我們三個都愣住了.展現在我們眼前的一幕.簡直就是一個世外桃源.在羣山環繞的峽谷中.一個寧靜的小村莊靜靜的臥在小溪旁.村莊的四周綠樹掩映、繁花似錦.好一幅人間仙境.
更讓我們驚訝的是.村莊背面的山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洞穴.那些洞穴差不多都是一樣大小.好像是人工開鑿的.排列得十分整齊.洞穴分爲好幾層.每一層洞穴的規格大小都是一樣的.只是越往上方洞穴的數量越少.到最上面一層.就只有一個洞口.
山壁上的洞穴整體看來.就像是刻意排列的一個三角形圖案.這樣的洞穴.帶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很符合聖教的身份.
我們鑽出山壁的時候.太陽有些偏西.雖然是大白天的.但是山腳下那個小村莊.和對面山壁上的洞穴前.並沒有人活動.聖教的總壇居然是這樣一個不設防的情況.讓我們幾個有些吃驚.
我們躲在山腰處觀察了半天.確實沒有見到有人活動的痕跡.這樣的情況有些超出我們的預料.我開始後悔.當時沒有向五婆仔細打聽一下.聖教裡的具體情況.如今面對這樣一座.像是唱空城計一樣的村莊.我們三個反而不知道該不該進去了.
“管他的.硬闖算了.”徐志不耐煩的說：“再這樣等下去.天都黑了.你們可別忘了.青鴛可是給了我們最後期限的.”
徐志說的.正是我心裡面想的.我一咬牙.豁出去了.跟徐志和馬夢瑤一起.朝村莊裡摸去.
雖然村莊裡面好像沒有人.但是我們絲毫不敢怠慢.一樣是小心翼翼的往裡面潛.我走在最前面.一邊藉助身旁的建築物遮掩.一邊快速的四下張望.企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但是一路走來.我們所經之地鴉雀無聲.一點兒活氣兒都沒有.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到村莊的中心地帶.之前在山腰上看的時候.這裡好像是一個佔地極大的院落.走近一看.才發現這個院落是一間祠堂.
既然是聖教的祠堂.想必裡面應該有聖教的一些秘密.我們當然要進去看看.我伸手推開祠堂的大門.隨着那道厚重木門吱呀的叫喚着打開.我聽到一聲咯咯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