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村長家吃了點東西,然後倒頭就睡。這一覺睡得還算舒服,感覺沒睡多久,就被一陣拍門聲吵醒了。
醒來一看,天已經亮了。拍門聲還在繼續。
“來啦,來啦!誰大清早的拍門呀!”村長披了件外套就去開門,他見我們也起來了,不好意思的對我們說:“吵到你們了,一會兒我教訓他。”
村長開門一看,門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女人的眼睛有點紅,顯然是剛哭過。
“三嫂,怎麼是你呀?”村長有點奇怪,他把三嫂讓進屋裡,問道:“你大清早的過來拍門,莫不是有什麼急事?”
三嫂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小德丟了,怕是被吃人的豹子叼走了!”說着,竟嚶嚶的哭了起來。
“啥?小德丟了。”村長也着急起來,問道:“你們這是怎麼弄的,咋丟的,啥時候丟的呀?”
三嫂邊哭邊說:“昨天,武警不是搜山嗎?小德說想跟着去看看熱鬧,我沒有同意。後來他趁我不注意,自己一個人跟着村裡的男人們去了。後來我碰到五娃,他也是去支援武警搜山的,我就讓他幫我把小德帶回來。”
村長插口說:“對呀,咱們村是組織人員去支援武警,一同搜山的。五娃不是昨天都回來了嗎?”
三嫂說:“是回來了,小德回來的時候還抱回一隻野貓。”
我們三個聽到這裡,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我問:“大嫂,你說小德抱回的野貓,是不是灰黑色的,個頭有這麼大,藍眼睛的?”我按着變身前貓妖的樣子,描述了一下,還比劃了一下貓妖的大小。
三嫂聽見我問,立刻說道:“你咋知道呢?就是那隻貓。我讓他扔出去,他死活不幹。後來我想吧,雖然是野貓,養在家裡逮個耗子什麼的也行,就沒有去管他。晚上,小德非要抱着那貓睡覺,說他也不聽。”
三嫂說着又哭了起來,她哭着說:“哪知道,我今天一早去喊他起牀,他就連人帶貓一起不見了。我找遍整個村子都沒有找到,只在村子後面,上山的路上,撿到他的一隻鞋。”
“他叔,你說該咋辦呀?”三嫂拽着村長的手說:“我家男人死得早,就留下小德這麼一個遺腹子,他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村長安慰她說:“先別慌,他要是上山了,咱們現在去找還來得及。”村長說着就要去叫人。
我們三個跟村長說,我們也要幫忙,村長就帶着我們一起去召集人手了。
不一會兒,村裡的三十多個男丁都到齊了。村長分配了一下人手,一共分成五個小隊,每隊七個人,都帶着防身的武器,到山上去找人了。村長那一隊人比較少,我們三個就跟着村長出發了。
一行六人走在山路上,踩着地上的落葉,發出‘嚓嚓’的響聲,開始還有像模像樣的山路可以走,到後來就幾乎就是在林子裡面穿行了。
我們手裡握着長刀,一邊走一邊喊着小德的名字。找了大半天也沒有見到小德的蹤影。就這樣走走停停,邊走邊找,我們來到山裡一個相對平緩的地帶。
走了大半天,我一看時間都下午兩點過了,大家也累了,我們就停下來各自找地方休息,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我和歐小璐找了一棵歪脖子樹,爬上去坐在樹幹上,吃了些村長家帶來的煮雞蛋。
歐小璐挽着我的胳膊問:“陽子,你覺得小德抱回來那隻貓是貓妖嗎?它怎麼不傷害小德呢?還跟他一起回家。”
我點了點頭說:“那隻貓一定是貓妖,不然小德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也許它一下吃了五顆人心,不消化,所以不吃小德呢。”
“你瞎猜的吧!”歐小璐說着就要來戳我的臉。我想逗逗她玩,就趁她一伸手的時候,突然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歐小璐怕癢,笑着往後一縮,可是這樹上哪有那麼多空間吶,她這一縮,差點就摔下樹,還好我及時拉住她,她才只是斜着身子半掛在樹幹上。
我拉了拉她的手,讓她上來。她卻吃驚的吼道:“陽子,那個洞裡好像有人!”
洞?我一把拽她上來,問道:“哪裡有洞?”
徐志他們在一旁的樹下休息,聽到歐小璐的話,都走了過來。我和歐小璐跳下歪脖子樹,她帶着我們往不遠處的一片林子走去。
這片林子比較密,我們沒走幾步,就被一簇簇低矮的植物擋住了去路。
“這裡沒有路了,姑娘,你確定你剛剛看到的人,是在這個方向嗎?”村長問。
歐小璐確定的點了點頭。我和徐志用長刀撥開前面的植物,那裡似乎有一個山洞。徐志撥開山洞前擋着的植物,突然‘咦’了一聲,說道:“這裡有只小孩的鞋。”說着他已經把那隻鞋撿了出來。
“是小德的鞋,我看他穿過。”村長拿着那隻鞋說:“小德會不會鑽到山洞裡面去了?”
我一看那洞口,狹窄矮小,好像是什麼動物打出來的地洞。洞口的大小隻能容一個成年人趴着進去,要是小德真是被貓妖弄到洞裡面去了,要救他還比較麻煩,因爲洞裡面根本施展不開。
我正考慮的時候,村長有些急了,他對我說:“警察同志,要不,我爬進去找找看,你們就在外面等我。”
我趕緊說:“這不行,還是我去吧,救人本來就是我們警察應該做的。”
歐小璐不太放心,拉着我的手要跟我一起去。我只好安慰她說:“沒事的,要真是貓妖在裡面,好呆我還有陽火護體,一定能全身而退的。”
我一手握着長刀,一手拿着一個便攜式手電筒,就這樣鑽進了狹窄的洞口。那洞口裡面的空間跟外面的洞口大小差不多,洞裡倒是很乾燥,也沒有什麼怪味。
我往裡面爬了一段路,漸漸的已經聽不到外面,歐小璐他們的聲音了。洞裡一點聲音也沒有,我幾乎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裡面,心跳的聲音都好像放大了許多倍,我的心也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突然,手電筒照到前面不遠處的洞壁上,有一片陰影。我有點緊張的調整了一下,手電筒的位置,仔細一看,發現那裡是一條岔洞。
我爬過去一看,那條岔洞的大小,跟我現在所在的這個洞相比,要大上那麼一點。我用手電筒照了照,裡面很深,手電筒根本照不到頭。
這一下可就難辦了,兩條路,小德究竟在哪一條路上呢?
正在我猶豫間,我所在的這個洞,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那聲音本來不大,可是被這狹小的洞穴一擴大,簡直聽得人心裡一陣發麻。
是小德?還是貓妖?我心裡頓時緊張起來。我把手電筒叼在嘴裡,右手握緊長刀,左手舉着巴掌暗暗戒備着,往那發出聲音的洞裡爬去。
我心裡盤算着,要是遇到的是貓妖,老子就右手一刀砍了它,再用左手的陽火給它一耳光,看它還能不能猖狂。
一邊想着,我離那聲音越來越近。突然,那種聲音沒有了。我用手電筒往遠處照了照。剛一擡頭,就看見一團灰撲撲的東西衝我面門撲來。
我大吃一驚,手中的長刀對着那東西就是一刺。只聽‘吱吱’一聲叫喚,我定睛一看,一隻肥碩的田鼠被我的長刀給串成糖葫蘆了。
虛驚一場,我抹了抹頭上的汗,扔掉長刀上串着的田鼠。我用手電筒仔細往遠處照了照,這種便攜式的手電筒照不了多遠,隱約間我看見前方的地上,好像躺着一個人。
我加快速度往裡面爬去,不一會兒就到了那個人躺着的地方。到了這裡就沒有路了,這裡的空間相對來說要寬敞一些,不過也只能讓我撐起上身坐起來而已。
地上躺着的是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孩子,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小德。我摸了摸小德的手,柔軟還帶着暖暖的體溫,應該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我搖了搖小德,卻沒有搖醒他,仔細看他的狀態,似乎是進入了貓妖製造的幻境。我一想,這裡也不是久留的地方,還是先把他弄出去再說。這裡沒有什麼工具,我只能拖着小德,倒退着往外面爬。
經過那個岔洞的時候,我隱約感覺到裡面有一絲微吹過。莫非這條岔洞與其它地方想通?我心裡雖然有疑問,但是現在救小德要緊,我也沒有多想,拖着小德加快速度往洞外退去。
出來的時候,歐小璐他們已經等急了,要不是徐志攔着,歐小璐就要進去找我了。
我把小德放到地上,讓徐志用他的木魚將小德從幻境中喚醒。
小德醒來時,奇怪的望着我們問:“小黑呢?我剛剛還跟它玩,怎麼不見了。一定是你們嚇走了它。”
村長和那兩個村民面面相覷。村長喝斥說:“啥?啥小黑?你這娃,懂不懂事,一個人跑到這大山上來鑽洞子玩,知不知道你媽都急死了!”
我攔住村長,問小德:“小德,你告訴哥哥,小黑是誰?你們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