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姑姑那裡,我把這兩天的事情跟姑姑說了。聽完我的話,姑姑也贊同我們的分析,獵魄師應該不止一個人。因爲姑姑說當年偷走我姑父怒魄的那個獵魄師,應該是一箇中年男人,絕不會是我口中那個二十多歲的張德。
姑姑對顧子茜日記中提到的,聖教和巫術頗爲關注。他皺着眉頭說:“如果這個獵魄師真的跟善於使用巫術的聖教有關,那麼你要對付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聽姑姑話裡的意思,好像是知道這個聖教的來歷,於是問:“姑姑知道這個聖教的來歷?”
姑姑搖了搖頭說:“我只知道馬氏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對頭,他們非常神秘,使用的是古巫術中邪巫一派的巫術,擅長養屍和制蠱。馬氏祖上也多次跟他們交手,不過他們每一次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旦被馬氏盯上,他們就會很快消失無蹤。”
姑姑說:“你剛剛提到那個聖教,他們盜取古屍來制練殭屍的手段,跟馬氏的這個對頭十分相像。所以你追查獵魄師下落的時候,要特別小心。看來是時候教你‘敲骨’秘術了。”
當下,姑姑就把我帶到院子裡,把‘敲骨’秘術的手法和精要教給了我。我本身就是練散打的,有一定的功夫底子,身體比較靈活,姑姑教的手法我很快就學會了。
姑姑把‘敲骨’的精要跟我說了,然後讓我自己練習。我練了一下午,漸漸的也領悟了一些要領。
姑姑看了我的成績,覺得還不錯,她提醒我說:“這套‘敲骨’的秘術,對付跳僵和白僵不在話下,不過,要是遇到黑僵的話,還是要費一番功夫的。因爲黑僵的力量比起白僵要大上許多倍,就算用‘敲骨’也要儘量智取才行。”
我問姑姑:“那要是遇到比黑僵更厲害的,血僵和飛僵怎麼辦?”
姑姑只說了一個字:“跑。”
她說:“血僵渾身的血液都有毒,‘敲骨’雖然厲害,但是你的手根本不能碰他,又如何敲他的骨,況且他的力量比起黑僵大得多,只有用馬氏的捆屍索才能對付。”
“至於飛僵,馬氏祖上一共只遇到過一次。”姑姑笑着看了看我說:“你小子還沒那麼倒黴。”
練了一下午‘敲骨’秘術,姑姑獎勵我一頓豐盛的外賣。我吃完回房,倒頭就睡到了大天亮。
一大早起來,我記掛着張德的電腦,跟姑姑打了聲招呼就回了第六偵緝科。到哪兒的時候,歐小璐和徐志已經在哪兒等着我了。
我打趣的說:“究竟你們在這上班,還是我在這上班呢?怎麼比我還來得早。”
歐小璐指了指手上的表說:“你自己看看時間吧,我要是何叔叔,就扣你一個月的全勤獎。”
“別,要扣了我就沒錢買電影票了。”我一邊說一邊打開辦公室的門,看見老何還沒有來,嘀咕道:“老何怎麼回事,今天怎麼這麼晚還不來。”
“你小子說我什麼壞話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我話剛落音,老何就來了。
我問:“那臺電腦呢?”
“我就爲這事來晚的。”老何說:“我剛剛就想先去取電腦的,誰知道人家技術科的同事說取不了,那臺電腦是中了一種很厲害的病毒。要恢復裡面的東西沒那麼快。”
我們一聽老何這話,都有點着急。我就催着老何再去技術科催催。
老何瞪着眼數落我:“你小子想什麼呢,你這電腦又沒有申請搜查令,就這麼私底下搬回來的東西,我還是找相熟的同事給你弄的,你還這麼着急忙慌的催什麼呀。”
老何都這麼說了,我們也不好再催,三個人一商量,就這麼坐着等也不是辦法,乾脆再去張德家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到什麼線索。
我們三個說走就走,給老何說了一聲,就直奔桃花村去了。
車開到張德家門前,徐志掏出一把鑰匙,開了門就進去了。我一看那鑰匙,不解的問:“你這哪兒來的鑰匙啊?”
徐志呵呵一笑,說:“上次在衣櫃裡面那件斗篷口袋裡找到的,沒想到還真是這個大門的鑰匙。”
我們三個走進院子,這裡跟我們上次走的時候一模一樣,並沒有什麼變化。再搜一遍也沒有什麼發現。
歐小璐一屁股坐到牀上,說道:“這個張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按說他應該很有錢啊,怎麼生活這麼簡單,房間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我都懷疑他究竟是不是真的住在這裡。”
她的話提醒了我,我一想,這裡可能真的只是一個幌子,獵魄師的住處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呢?青鴛說這個張德是四年前搬來的,雖然他不跟村民們往來,但是他一直住在這個桃花村是沒錯的。
換句話說,就是他一直住在這裡,但是這棟小洋樓可能只是一個掩飾,掩飾他真正的住處。他真正的住處,或許應該說是獵魄師的工作室,一定在這附近。
我把我的想法跟歐小璐他們倆說了一下,他們也認爲我的分析很有道理。
按照我的思路,我推斷獵魄師的工作室裡面,一定收藏了不少陰祟的東西,比如他們盜取的怒魄,應該不會隨身攜帶,一定是存放在一個陰暗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最好的收藏地就是地窖。
於是我們三個到一樓再仔細找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院子和房間裡都是普通的水泥地面,連個縫隙都沒有,這裡確實沒有地窖之類的東西。
“陽子,你確定這裡有地窖或者是密室嗎?”歐小璐問。
“應該有吧。”我不太確定的回答說:“我們不是還有一個地方沒找嗎?”
“你是說廚房?”徐志望着旁邊的一個老式建築物說。
這棟小洋樓的廚房和廁所,單獨修在院子的另一側,是那種老式磚木結構的建築。廁所不用看,就那麼巴掌大個地方,到是廚房蠻大的。
我們走進廚房,這裡上一次我們也來看過,當時並沒有什麼發現。不過這一次我們是來找地窖的,所以進屋後,我們就對地面來了個大檢查,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我開始懷疑我的思路是不是錯了。突然,我看到一旁的竈臺。那是一個老式的竈臺,上面架着一口大鍋,就是那種農村裡常見的煮豬食的大鍋。我腦袋裡面霎時靈光一閃,想到了入口在哪裡。
我拍了拍徐志的肩膀問:“看過《地道戰》嗎?”
徐志一愣,不知道我爲什麼這樣問,他說:“現在誰還看那種黑白片啊!”
“所以說,你這腦袋就不開竅,要懂得向偉大的無產階級人民學習。知道當年咱們的勞動人民是怎麼挖地道打鬼子的嗎?”我一邊說一邊走到那口大鍋前,試着擡了擡那口鍋,還挺重。我對徐志說:“還不過來幫忙!”
徐志見我擡鍋,已經猜到了地道的入口可能就在這裡。他一邊幫忙擡鍋,一邊跟我貧嘴:“打鬼子我是沒趕上,全部精力就留着收拾獵魄師了。”
我們倆把那口大鐵鍋擡到一邊,裡面就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歐小璐取出揹包裡面的手電筒往裡面照了照,還真是一條地道。
爲了以防萬一,我們三個從揹包裡拿出長刀握在手上,打着手電筒就下到了地道里面。這個地道倒是比較寬敞,能夠讓我們弓着身子在裡面走動。
走了一段路,人工挖成的地道就沒了,地勢也陡峭了起來,路面上凹凸不平,我們用手電筒照了照,旁邊都是岩石,好像是山體內部的一條天然縫隙。
我們摸索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隱約間聞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從前面飄來。
“怎麼這麼臭!”歐小璐捂着鼻子說:“這味道會不會有毒啊?”
我感覺那氣味就像是腐屍的味道,聞着讓人一陣陣噁心。我用手捂着鼻子說:“小心一點,我們可能接近獵魄師的地盤了。”
我讓他們倆關掉手電筒,只用我手上的手電筒照着前面一兩米的地方,慢慢的往前走去。刺鼻的氣味越來越濃,突然,我們前面開闊起來,我聽了聽四周沒有什麼聲音,這才放心的用手電筒照了照周圍的情況。
我們好像是到了山腹裡面的一個空洞。這個洞大約有半個藍球場那麼大,對面的巖壁上有一條更大的縫隙,好像還連着其它地方。洞裡的地面倒是比較平整,整個洞裡空空蕩蕩的,只有左邊靠着巖壁的地上有一個水池。
水池不算大,大概有五六個平方左右吧,裡面裝滿了一池黑乎乎的液體。那黑色的液體發出一陣陣的惡臭,我們聞到的腐臭味就是從這裡飄出來的。
“這是什麼啊?這麼噁心!”歐小璐捂着鼻子不鬆手。
“這好像是棺材液!”徐志也捂着鼻子說:“這個獵魄師太噁心了,收集這麼多棺材液幹什麼呢。”
“這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指了指對面巖壁上的縫隙說:“咱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到那邊去看看吧。”
我們三個朝對面的縫隙走去,剛走到水池邊上,就聽‘嘩啦’一聲響,那水池裡的棺材液突然翻起一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