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聽馬二嬸醒過來了,心裡面也很高興,立刻跟着莫大叔走進了馬二嬸的房間。馬二嬸因爲被怪嬰兒上身的緣故,身體很虛弱,可是神智卻清醒過來,不像之前那種呆呆愣愣的樣子了。
馬二嬸一看到我們進來,立刻就認出了我,對我說道:“你就是小陽子吧?”
我一聽小陽子這名字,怎麼那麼像太監的名字啊!可是又不好說什麼,畢竟這是長輩對晚輩的愛稱。於是我笑了笑說道:“是我,嬸子一眼就認出我了,眼神真好。”
“你啊,跟你媽媽很像,長得就漂亮。”馬二嬸誇道。
漂亮?我是男孩子好不好!我心裡正胡思亂想着,卻聽馬二嬸說到了正事上。
“我聽老莫說,是你們救了我,真是謝謝你們了。”馬二嬸說着還不忘誇獎我一下:“真不愧是馬老先生的孫子,就是有出息。打出生的時候就跟別人不一樣。”
我怕馬二嬸再把事情扯遠了,於是插口問道:“嬸子,那個怪嬰兒,你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馬二嬸聽我這麼問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好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她想了想,然後纔對我說道:“這件事我也知道不多。其實你應該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我馬二嬸這一輩子接生過很多小孩子,能夠迎接這些小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也是一件功德。”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就只有這一件事情,我也是被逼無奈啊!”馬二嬸說着摸了摸淚說:“當時,我也是出於一片好心,才答應幫她的。”
接着,馬二嬸就把她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們說了一遍。
原來,大坪村因爲地處偏遠,村裡人的日子過得也不怎麼富裕。男人們到了討媳婦的問題上,就被錢給難住了。村裡的張三,三十多歲了,也沒說上一個媳婦兒。後來,聽說張三花錢買了個外地媳婦,養在家裡,平時也不怎麼出門。
馬二嬸原本跟張三也沒有什麼往來,可是有一天,張三卻帶着他媳婦找上門來,說是有事相求。馬二嬸本來就是那種愛幫人的好好先生,聽說有事相求,就讓他們倆進了屋。
誰知道張三夫婦一進屋就‘撲通’一下跪到地上,嚇了馬二嬸一跳。馬二嬸連忙拉起他們夫婦,問道:“什麼事情這麼嚴重,要下跪啊。”
張三這才說,他這個媳婦是別人包養在外面的小三,肚子裡面懷的,也是那個男人的孩子。可是他媳婦不想當小三,卻害怕那個男人財大氣粗,會報復她,所以纔跟了張三跑到這個偏遠的大坪村來的。
現在那個男人正滿世界的找他們兩口子,他們不能到醫院去生孩子,所以要請馬二嬸幫忙接生。
馬二嬸一聽,覺得自己本來就是幫人接生的,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於是就答應了下來。之後,張三嫂就跟馬二嬸走動比較頻繁了。
這一來一往的,兩個女人就熟識了。有一天,張三嫂神色慌張的找到馬二嬸,求着馬二嬸救救她的孩子,說是張三要殺了這個孩子。
當時,張三嫂還交給馬二嬸一個木頭匣子,說是張三着了這個木頭匣子的魔,她好不容易纔偷了出來的,要馬二嬸一定替她保管好,不要告示任何人。
馬二嬸對張三嫂的話是將信將疑,出於對朋友的義氣,她答應幫張三嫂保管這個木頭匣子。就這樣過了兩天,張三嫂突然就早產了。
張三急急忙忙的請了馬二嬸去他家,替張三嫂接生。張三家在村後靠近山腰的位置,是村裡最偏僻的一戶人家,馬二嬸到那兒的時候,張三嫂已經痛得不行了。她連忙按照自己的經驗,指導着張三嫂生產。
忙活了半天,到晚上的時候,終於是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就在馬二嬸抱着孩子給張三嫂看的時候,張三突然一把搶過孩子。
那時候剛過完年,天氣還冷着,屋裡燒着一個大火盆。張三搶過孩子,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卷封口膠,把孩子的口鼻和耳朵纏上,就放到火盆上的架子上烤了起來。
那孩子立刻掙扎着扭動起身子,痛苦的小臉扭曲成一團,被封口膠堵上的小口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就這樣活活被烤死了。
馬二嬸和張三嫂看見這一幕,先是嚇傻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們瘋狂的撲向張三,想救回孩子。可是,那張三五大三粗的,力氣又大,哪裡是她們倆能對付的。
張三咆哮着對張三嫂吼道:“你們這些無知的女人,不要妨礙我做大事!”說着他突然對着馬二嬸吹出一股黑煙,馬二嬸就這樣迷迷糊糊的,把所有事情都忘了,直到剛纔醒來,她纔想起這些事情。
莫大叔說道:“難怪那天你回來的時候,只跟我說,接生了一個死孩子,其它什麼也不提。當時你就有點癡癡呆呆的,我還以爲你因爲那個死孩子的事情,不高興了,所以也沒怎麼在意,想着你過幾天就好了。誰知道這一拖就是好幾個月,要不是今天這麼一鬧,我還矇在鼓裡。”
我聽了馬二嬸的話,也覺得蹊蹺,就算張三想殺了那個孩子,也不用採取這樣奇怪又殘忍的方式啊,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緣故。想到這裡,我問馬二嬸說:“張三嫂給你的匣子呢?”
馬二嬸經我這麼一提醒,連忙在枕頭裡面翻了起來,沒多久就翻出一個巴掌大的木頭匣子。
我接過木頭匣子一看,怎麼覺得那麼眼熟呢?
“咦,這匣子,怎麼那麼眼熟?”歐小璐望着我手中的木頭匣子說。
“我想起來了。”徐志突然說道:“你們還記得青鴛家的地道里面,我們不是也找到一個,跟這個一模一樣的木頭匣子嗎?”
我也想起來了。這麼說,這個活活燒死嬰兒的事件,又是獵魄師搞的鬼。我連忙打開木頭匣子,發現裡面也有一張羊皮卷,還有一封信。
那封信是張三嫂寫給馬二嬸的,她在信中提到,原本她是想跟張三好好過日子的,可是,她發現張三夜裡悄悄地對着木頭匣子膜拜,好像中邪了一樣。而且,她聽到張三說夢話,說是要殺了孩子,獻給聖教什麼的。
張三嫂覺得他是中了這個木頭匣子的邪術,雖然她肚子裡面的孩子,是以前那個男人的,可是張三嫂也捨不得就這樣殺了孩子,於是她偷了張三的木頭匣子,希望他能清醒過來。
我看完張三嫂的信,再看了看羊皮卷,那確實是一種邪巫術。煉製的方法大致就是馬二嬸剛剛提到的,張三用的那些手段。
他們把嬰兒的口鼻和耳朵堵上,再用火活活烤死他們,讓他們死的時候,身上的怨念被堵住出不來,這樣慘死的嬰兒,怨氣極重,而且這些怨氣被積聚下來,堵在嬰兒的身體裡面,直接埋到地下。
經過九九八十一天,當他們的怨氣積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再把他們的屍體挖出來,放出他們的怨念。這時候,他們就成了一種邪巫術下的產物——嬰煞!
嬰煞身上的怨氣極重,到這時候基本上就已經轉化爲一種煞氣了。這樣煉成的嬰煞比一般的鬼物厲害一些,可是也厲害不過我們的法器。那麼,聖教要這些嬰煞來做什麼呢?這一點,我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莫大叔卻說道:“你們剛剛說的那個怪嬰兒,不會就是我媳婦接生的那個死孩子吧?他會不會再來找我們?”
我看莫大叔和馬二嬸都是一臉的緊張,於是摘下胸前掛着的銅錢遞給了馬二嬸。這串銅錢就是我一次撞鬼後,姑姑給我防身用的。那個嬰煞也不是很厲害,雖然銅錢消滅不了嬰煞,可是讓嬰煞不能近身還是可以的。
我跟馬二嬸說:“這串銅錢有法力,能保你平安,你戴上它,那個嬰兒的鬼魂就不敢再來找你了。”
馬二嬸和莫大叔對我感謝再三。我看時候不早了,就跟馬二嬸要了那個木頭匣子,和歐小璐、徐志一起回到二樓的客房,商量起這件事情來。
按照我的推斷,張三和張三嫂的故事都是真的,他們當初確實是想擺脫那個男人的糾纏,可是後來,他們卻被聖教盯上了,成了聖教的一顆棋子,而且是那種悲催的,用一次就扔掉的棋子。
聖教迷惑人的辦法很多,總之,張三是被聖教迷惑了,所以按照聖教的指示製造了嬰煞。可是,嬰煞的怨氣很重,他被埋在地下九九八十一天,出來後,必然是要去找當時殺死他的張三報仇的。
至於張三嫂和馬二嬸,因爲當時也在場,被嬰煞認爲是幫兇,所以他對她們倆也是一個都不會放過。那個神秘出現的獵魄師,我估計就是算好日子,過來收取嬰煞的,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他挖出屍體,放出嬰煞,卻讓嬰煞跑了。
嬰煞不僅殺了張三夫婦,還在打算殺馬二嬸的時候,被我們撞見,制住了。所以,那個獵魄師無奈之下,纔出手相救,就是不希望他們努力的結果被我們給毀了。
可是,如今這件事情怎麼辦,我們三個商量了半天,也沒有得出一個結果。嬰煞跑到哪裡去了?獵魄師又躲在什麼地方?這些我們完全沒有線索。
於是我們三個決定,暫時不去管他了,明天先回老屋去看看。畢竟我們這次回來,主要是爲了尋找青龍靈符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