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女人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常年呆在醫院當保安,對血腥味聞的太多了,所以嗅覺對血腥味有點失調我雖然沒過問她,還是看了她兩眼,那女人的相貌我記不清了,她走的很快,但是她的臉色很慘白,非常的慘白,那是一種近乎於死屍的慘白,我經常看見醫院的屍體,所以我當時的直覺是這女人臉色不正常”馬鐵心驚恐的說道,眼睛睜得大大的
“停,馬先生,請問你有沒有看清楚那女人的相貌”鄧龍突然打斷馬鐵心的話語,問道
馬鐵心聽到鄧龍的這句問話,臉色十分的迷茫,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過了一會兒,馬鐵心搖了搖頭,似乎想努力記起些什麼,但是又記不起來
“沒有,我好像沒有看清楚”馬鐵心想了一會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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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呢?你與那女人正面相遇,怎麼會看不清楚她的樣子呢?”鄧龍繼續問道
“我,我真的想不起來她的樣子,只記得她的臉色非常的慘白,哦,對了,她的眼睛!”馬鐵心突然驚訝的道
“她的眼睛有什麼特別的?”李康愷站直身體問道,對他們來說,這個女人有着重大的嫌疑,能夠獲得更多資料自然是最好
“不,不!”馬鐵心抓了抓頭髮,一邊搖着腦袋迷茫的道,好像陷入了極大的困擾
鄧龍見馬鐵心似乎十分的迷茫,從桌上拿了一根香菸點燃,吸了兩口,替給馬鐵心道:“馬先生,你不要急,慢慢想,你去那坐下慢慢想”說完,鄧龍和李康愷把馬鐵心讓到那院長的大椅上
馬鐵心嘴裡叼着煙,努力的吸着,整個身體蜷縮在大椅上不停的抖動着,眼睛直直的呆望着天花板,看來極其的困擾
“李大哥,我看那女的恐怕有極大的問題,馬鐵心不像是說謊”鄧龍將李康愷拉到室外,把門帶好,對李康愷道
“是啊!看來事情不簡單,我們去查下馬鐵心的資料,這樣可以證明他的話到底能不能信”李康愷道
來到醫院資料室,管理資料的是一個頭發半禿的中年人,戴院長早就打好招呼,醫院要全力配合李康愷查案,所以,鄧龍、李康愷很快的找到了馬鐵心的資料
“嗯,看來馬鐵心說的不是假話,他是正規軍的退伍軍人,曾經參加過‘反袁護法’戰,得到過中央政府的嘉獎,身份沒有問題,也沒有記載有什麼精神病史”李康愷道
回到院長室,馬鐵心雙手蒙着頭,一見鄧龍和李康愷回來,馬鐵心擡起頭,神情十分的疲憊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說的不是她的眼睛,而是她的眼神”
“眼神?這有什麼不同的嗎?”李康愷十分氣憤的道,他沒想到馬鐵心想了這麼久,就是在考慮眼睛與眼神的區別
“馬先生,你繼續說!“鄧龍在李康愷後背上錘了一下,示意李康愷不要干擾馬鐵心的思路
“她的眼睛我無法描敘,不過她的眼神,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呢?我該怎麼說呢?怎麼說呢?”馬鐵心突然站起來大喊大叫,如果不是剛剛看過他的資料,鄧龍真懷疑他的精神有很大的問題
不過鄧龍可以肯定,馬鐵心受到的刺激非常大,纔會讓如此惶恐,如此的反常看來這個女人確實有問題,鄧龍的直覺感覺這次的事件可能不是簡單的人爲
李康愷怒目圓睜,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馬鐵心的斷斷續續讓他抓狂,李康愷憤怒抓住馬鐵心的肩膀,用力的搖了搖,怒喝道:“姓馬的,老子可沒這麼多時間讓你在這發神經”
馬鐵心似乎像是沒感覺一樣,嘴裡一直嘟噥着‘怎麼說呢?怎麼說呢?’,突然馬鐵心睜大眼睛大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快說,別逼我發飆!”李康愷雙手一推,把馬鐵心推到在大椅上,怒喝道
“我想起來了,那女人當時我對視了一眼,我終於想起來了,我爲什麼記不起她的相貌了,因爲她的臉是模糊的”馬鐵心飛快的說道
“你他媽講明白點,什麼叫他媽的她的臉是模糊的?”李康愷已經完全失去了耐性,居然連口噴粗話,緊握着雙拳,暴跳如雷
鄧龍趕緊拉住李康愷,大聲喝道:“李大哥,請你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李康愷用力的在桌子上踢了一腳,嘴裡怒哼了一聲,卻也醒悟過來,自己執法人員的身份,點起一根菸,吸了兩口,平緩了急躁的心情對馬鐵心道:“你,繼續講!”
“我說她的臉模糊,並不是由於光線的問題,事實上樓梯的德制日光燈,非常的明亮,我也與她正面相迎,甚至是刻意看了她兩眼,看不清,真的她的臉如同被一層水汽包裹着,根本無法看清楚,我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是她的眼神”馬鐵心急速的說道,似乎急於證明自己不是胡說八道
“嗯,你繼續說,她的眼神是什麼樣的”鄧龍揮了揮手,示意馬鐵心無須着急,慢慢說
“我當時看了她兩眼,她也看了我一眼,我只感覺有兩道陰冷的目光,似乎一下子鑽到我的心底,死亡!死亡!,沒錯!那是死亡的感覺,我曾經中過槍,差點死去,我知道那種感覺正是死亡的感覺,我終於想起來了,就是死亡的感覺”馬鐵心手舞足蹈的連續說道,死亡的感覺
當他看到李康愷那又開始憤怒的目光,他驚訝的道:“李隊長!你不相信我?”,很明顯李康愷覺得他精神有問題,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的確,什麼眼神能給人‘死亡的感覺’,事實上就是頂尖的殺手也做不到,更別說一個女人
“我相信你,因爲我曾經也有過那種感覺,那是一種非常不好受的感覺”鄧龍突然走到馬鐵心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事實上鄧龍確實知道死亡的感覺,那是在即將被邪惡趕屍人掐死的一瞬間,那種感覺非常的難以形容,馬鐵心稱之爲‘死亡的感覺’倒也恰當
“嗯,當時被她這麼看了一眼,我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整個人都僵了,我甚至感覺我自己已經死了,真的,我曾差點死過,就是那種即將死亡的感覺,我當時靠在樓梯上,整個人失去了思考,感覺過了好長的時間,我才從那種‘死亡感覺’擺脫出來”馬鐵心說完,臉色十分的慘白,不停的喘着粗氣,臉上神情極度的扭曲,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鄧龍沒有說話走到室外,從上衣口袋裡摸出錢包,對走廊上走過的一個護士笑了笑道:“護士小姐,請你到下面給我買瓶白蘭地,謝謝!”
那護士見鄧龍是從院長室走出來的,知道肯定是重要人物,趕緊拿了錢到樓下買了一瓶勁烈的白蘭地,鄧龍接過白蘭地,對護士道了聲謝,返身走進院長室
咬開瓶蓋,鄧龍將酒替給馬鐵心,馬鐵心接過高度的白蘭地猛烈的灌了起來,一口氣灌了半瓶,因爲喝的太急嗆的直掉眼淚,整個房間充滿了白蘭地濃郁的酒香
酒不愧是最好的鎮靜劑,馬鐵心在喝了白蘭地之後,臉上終於恢復了半分人色,把白蘭地放在桌子上,馬鐵心對鄧龍道了聲謝!鄧龍心裡已經猜到,馬鐵心可能遇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而且這東西可能就是整個事件的兇手
“馬先生,咱們不說那女的了,你且說說後來發生的事情”鄧龍對馬鐵心道
“後來,我繼續巡邏,當走到四樓的時候,也就是產婦室的時候,看見兩個保安倒在了外面的長椅上昏睡,整個產婦室散發着濃郁的血腥味,我心道大事不好,難道里面有產婦半夜難產了,我一腳踢在那兩個昏睡的保安身上,他們仍然昏迷不醒我心下一涼,一探那兩保安的鼻息,早已沒氣了”馬鐵心道
“然後,我走進了產房,兩個護士目光呆滯的坐在地板上,一動不動,嘴裡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在其中一個臉上用力拍了一巴掌,那女護士大哭起來,大喊着‘鬼!鬼!’,然後一直就尖叫着,再看那三個產婦,那三個產婦……已經遇害!”馬鐵心說到這停了下來,一口氣把剩下的半瓶白蘭地也喝乾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你們信不信都隨便!”說完馬鐵心提着個空酒瓶就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李康愷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雖然有過湘西的經歷,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科學家解釋不了的‘鬼怪’,可是上海是中國科技中心,是文化開放程度最高的地方,自己怎麼向龐威以及上司交待呢?難道告訴他們,是鬼怪害人?想到這,李康愷用力的錘了錘頭,這確實讓他頭疼
“李大哥,別多想了,咱們不能光聽姓馬的言論而定下結論是‘鬼怪’害人,還是先去看看屍體!”鄧龍拍了拍李康愷的肩膀安慰道,自從來到了上海接受到了最先進的知識與文化,鄧龍越來越覺得,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把問題想的絕對化,尤其是做偵探的,應該要更多的思考,掌握更多的證據,才能對某些事情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