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什麼魔藥。
也不需要什麼“認知推動”。
作爲認知生命的亞戈，自己本身就是最好的推動力。
意識流轉間，亞戈自身的形象發生了變化。
從無首的銀騎士變成了與外觀那空戴面具的無首人近似，然後又變成了一位身着禮帽和燕尾晚禮服的青年。
而他的面孔，依然沒有展露與前世的“狄亞戈”類似的特徵。
爲了區別？或者逃避？又或者其他？
着一切都不重要。
半臉的鴉嘴面具從他鼻樑的位置凸起，看上去，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帶着面具的普通人。
但是，實質上，他面具之下，並沒有五官。
作爲認知生命的他，也不需要五官。
那張沒有被半臉面具遮蓋的嘴巴部位，也只是如同面具上的花紋一般，由流淌的銀形成的紋飾而已。
“收藏家.....嗎？”
看着一抹抹銀光，看着由他分離出去的銀色稻草人將那兩顆血肉龍卵拆解的動作，亞戈心緒卻莫名地平靜。
在認知領域的所見，已經能夠讓他認知到“序列”的本質了。
以“具體的認知”爲框架，將那些虛影文字填充入內.....
或者說，以“認知形象”爲框架，將那些構造法術的殘骸塞進去，固定下來。
認知的形象可以被改變，而具體的，其內部的能力本質，則是那些文字虛影，那些巫師所遺留的法術的殘渣。
可以說，換了個皮囊。
但也不僅僅是換了個皮囊。
能力的內核，由“法術核心”，由那些巫師的法術符文決定方向，是基礎。
具體的“序列”，具體什麼樣的形狀，由“認知原型”來確定。
就好像使用不同的材料來雕刻。
認知原型決定的只不過是雕刻的外觀，決定了這些雕塑應該是在手裡把玩還是在教堂廟宇供奉，還是丟進二手市場。
實質上是什麼材料，並沒有變化。
“認知原型”雖然能夠改變用途和能力的具體表達形式，但走的什麼方向，還是由法術的核心決定。
這一點，其實他在既定之湖無數次嘗試擬造神秘的時候，就已經瞭解了。
雖然，當時的他，還不能肯定那些“文字虛影”就是巫師的“法術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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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啊巫師.....”
最後，亞戈的手中，水銀在他的手中，凝聚出一本書籍。
集卡冊？集郵冊？
亞戈對於“收藏家”的最深刻而最基礎的認知，或許就是來自消失後在隔壁鄰居家的叔叔那裡，看着對方將郵票塞進那被他認爲是相冊的厚書裡的情況下。
看着在自己手上凝聚的銀灰色厚書，亞戈無聲地笑了笑。
只不過.......
亞戈的手掌中，“收藏家”的擬造神秘再次浮現。
主幹應該是“收容”，是兼併和封存。
那麼，也許應該增加幾道鎖鏈。
亞戈手中以集郵冊和相冊爲藍本塑造的厚皮書，外形逐漸發生變化，一道道銀色涌流凝結出了鎖鏈的形狀，將銀白書籍封鎖。
而正是這時，他的視線中，那一隻只銀白色的稻草人帶着從血龍卵上拆解下的血肉，向着他的方向回返。
“獲得了力量，但是，代價，是什麼嗎？”
呢喃了一句之後，亞戈對着概率草人們拆解回來的血肉開始了最後一步。
按照自己編織的擬造神秘的架構，亞戈將那些內部的神秘虛影已經擴散的血肉重新排列架構，整合成神秘.....
......
水銀鑄造的古老城市中，城牆之內又浮現出了一個封閉的房間，而在其間，伴隨着鎖鏈捲動的聲音，一個人影隨着緩緩浮現。
人形的身軀，戴着禮帽、身着燕尾的晚禮服，臉上戴着鳥嘴狀的假面.....
而他的胸口中央，一本被鎖鏈纏繞的書籍嵌在胸口。
在人影完全凝實的那一刻，從四周水銀牆體延伸出的光流鎖鏈也一同凝實下來。
與此同時。
亞戈的耳畔，響起了一聲又一聲沉重的嘶吼聲。
獸吼。
並非他所想象的龍吼。
各種各樣的巨獸在亞戈的腦海中閃過——
暴怒的嘶吼、廝殺的狂嘯.....
一隻又一隻形態各異的恐怖巨獸，在血肉之海中，在鮮血的浪潮中互相廝殺。
其中，也有近似人類的類人生物乃至真的人類。
鮮血，從這些生物的身軀上淌落，流入到血肉匯聚的深沉海洋中。
而在這樣的場景裡，一顆顆由無數生靈血肉聚合而成的、隱約呈現出橢圓形的卵狀物，凝聚而出。
亞戈，默默地注視着這一幕幕場景。
養蠱......
亞戈非常熟悉的，各種無法解釋的故事和不明來源的傳說在民間流傳混合，在現代的天朝，也以各種文學作品內出現。
在衆人的印象中，“通過讓蠱蟲廝殺，淘汰出一隻最強的蠱蟲”大概是最普遍的印象了。
如果放在正常情況下，亞戈或許會去尋找關於各種節肢動物，尋找這些蟲子是否會通過取食同類屍體增加毒性的資料，又或者是尋找這類民俗傳說有多少個來源版本。
但是現在很明顯，現實並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他看着那一顆顆在廝殺中由血肉之海凝結出的“龍”卵。
那些源自各種各樣的異獸怪物的情緒、意志和認知，零碎混亂地向着他涌來。
如果是以往，他或許無法應對。
但是，現在......
涌動的銀光浮現，彷彿一層堅實的壁障，將那些血涌擋下。
銀光形成的屏障，逐漸轉向漆黑。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亞戈所注視的血涌中，出現了幾個讓亞戈感到熟悉的身影。
靈體？
有着近似靈體朦朧感，又彷彿血肉實質般的類人生物。
半人半鳥的類人生物。
讓亞戈聯想起前世神話中“塞壬”形象的生物。
那股死寂的感覺....
“死海女妖”
隨着他的目光，這些瀰漫着靈體感的類人生物嘶吼咆哮着互相廝殺，然後，被騰起的血浪捲入了血肉之海中。
驀地，亞戈的意志微微一動。
隨着他的意志，血海中，那顆由十數只異獸廝殺形成的血卵，飛向了亞戈，撞在了亞戈身前的銀光障壁上。
與此同時，亞戈的認知領域中，那水銀的城市中，另一個方向的封閉房間，一個身影緩緩凝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