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唐笑雨叫醒之後開始,雪月就一直沒合過眼。她一開始雖然覺得唐笑雨話裡有話,似乎是在暗示什麼,但也沒想到聯邦真的這麼快就來偷襲,開始只是調派艦隊飛往外海,地面部隊也進入戒備,準備真的搞一場突襲和反突襲演練。結果真的開戰了,自己佈置的部隊雖然也是全方位警戒,但應付聯邦的大規模突襲,具體方向上則頗有不足。有句名言說的,1塊錢的進攻,要用7到8塊錢來應付。
因此,帝國軍也好,大唐新軍也好,在一開始的突襲中都受到了相當程度的損失,各處傳來的告急通訊亂成一片。雪月、莎莉和一幫參謀班子在深處地下的隱秘指揮部裡忙於應付,重新調派部隊集結進行反擊,成果不大,畢竟艦隊實力懸殊。向帝都求援又沒結果,不得已之下,雪月只能將艦隊撤往千葉市西面集結,地面部隊除一部分固守原陣地準備進行節節抗擊之外,大部分防空軍都調往千葉市防守,準備配合航天艦隊進行協同作戰,守到援軍趕來。
好不容易調派完畢,部隊基本都趕到了集結點,雪月累得簡直心力交瘁,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揉太陽穴。
這場仗打得實在太慘了,不僅僅是大唐新軍損失慘重,雪月麾下的兩支航母編隊損失也頗大,光巡洋艦就損失了4艘,護衛艦6艘,好不容易撤退到集結點的不少都帶傷。聯邦軍4支航母編隊艦隊四路進攻,敵住雪月的兩支航母艦隊,還有一支作爲後備策應,包抄沒有航母的大唐新軍。唐笑雨所屬的那支第一分艦隊,包括飛虎號在內只回來了4艘巡洋艦,狼狽不堪地逃回來的。其他的新軍艦隊情況都差不多,已經成了殘軍。
聯邦軍見雪月的艦隊撤退,己方掌握了制海制空權,立即進行了大舉登陸,在西北和西南兩個方向成功輸送了3萬海軍陸戰隊,開始地面攻勢。
史稱第二次赤木戰爭開端的這一場航天艦隊大交鋒,以聯邦軍的大獲全勝和雪月的慘敗,宣告結束了第一段落。
莎莉端過一杯熱咖啡遞給她,小聲道:“將軍先喝杯熱的,緩解下疲勞。天已經亮了,陛下應該也快起牀了。援軍很快會來的。”
雪月輕嘆道:“我果然不適合戰爭。平日演練那麼多,到了真正的實戰,還是大不相同。損失大到難以承受,艦隊幾乎被打了個七零八落。”
莎莉道:“將軍不用自責。聯邦是在突襲,我們的艦隊又少,本來就難以應付。加上他們是經過實戰的艦隊,我們的都沒經過實戰,特別是大唐新軍,訓練都沒完成。能把兵力收攏就很好了。陛下也不能因此而責怪你,是他把艦隊抽走的。”
雪月又輕嘆道:“說真的我真不太想打這場仗。一來指揮作戰肯定會打死很多人,二來聯邦畢竟是笑雨的祖國,我和聯邦打仗,笑雨會恨死我的。”
莎莉低聲道:“將軍,這也是身不由己的事,沒有辦法。你實在不想打的話,或許可以藉着這次失敗之機向陛下提出辭呈。”
雪月點了點頭,默然一會,問道:“笑雨他們的情況怎麼樣?”
莎莉道:“現在不清楚。現在情況也緩和下來了,要不直接發通訊給他問一下?”
雪月點了點頭。莎莉過去發通訊到飛虎號戰艦,見到接通訊的是一個帝國教官,不由吃了一驚:“你們艦長呢?”
那個代理指揮的教官答道:“艦長和副艦長都去執行一個十分危險的任務去了,帶着兩個人,留下我代爲指揮。現在戰艦已經趕到集結點加入編隊。”
莎莉道:“混賬!到底在哪?”
那教官道:“他們劫持了聯邦軍的一艘巡洋艦,跟在我們後面走。但3個小時前,這艘戰艦就從雷達上消失了。”
莎莉道:“那你有沒有聯繫過他們?”
教官答道:“艦長吩咐,如無緊急情況不要通訊。他們只有4個人,無法分心。”
莎莉道:“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她按下手腕的微型通訊儀,撥下唐笑雨的通訊,不料無人應答。她又撥下尤娜的通訊,還是無人應答。
雪月察覺事情不對,走過來詢問。莎莉指了指通訊儀,答道:“兩個人都沒應答。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都不在飛虎號上,飛虎號現在是教官代理指揮,說是他們四個劫持了一艘聯邦戰艦,但3個小時前從雷達上消失了。”
雪月吃了一驚,心神微亂。她定了定神,說道:“詢問代理艦長事情的具體經過,一個細節都不要遺漏。”
莎莉附耳低聲道:“難道是他們不想跟聯邦打仗,開溜了?”
雪月也低聲道:“不……不會的。笑雨要走的話絕對會跟我說,不會悄無聲息地走。再說,四個人,還有尤娜在內,人數不對。他肯定不會這麼幹的。”
莎莉道:“會不會是劫持尤娜作爲人質,好讓我們不要爲難留下的人呢?”
雪月道:“絕對不會。笑雨不是那種人,我信得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她的心裡也隱隱浮上了一絲不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千葉市,大唐政府的“皇宮”地下密室。
方德勝坐在輪椅上,眉頭緊鎖。馮光正躬身說道:“陛下,微臣認爲,聯邦膽敢動手,肯定是因爲內部戰事比較穩定,騰得出手。帝國內戰對他們而言實在是好機會,他們肯定不會放過。無奈我們兵力微弱,不足對抗,唯有依賴帝國派兵增援。”
方德勝嘆道:“老朽何嘗不知聯邦早晚要搞偷襲,但帝國抽走了我們的艦隊,也是無可奈何之事。現在帝國能不能抽調艦隊過來增援都是個未知數,線報說的,他們應付內戰也很吃緊。”
馮光道:“是。雖然我們站在更有希望的那邊,但暫時還指望不上。不過陛下應該可以放心,千葉的藍金資源至今開採纔不過百分之一二,扶風除非腦子抽了,否則一定會不惜代價守住。”
方德勝道:“前幾天我們也分析過,結論你我都清楚。扶風上臺後似乎換了一個人一樣,想法都變了。我們設想的空間換時間的大戰略他未必能用。他畢竟是帝皇之尊,很有可能捨不得丟掉那麼多土地來把葉弘的戰線拉長。面子問題。”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方德勝苦笑道:“本來押寶是押對了的,但現在陳浩這大胖子突然插這麼一腳,局勢變得十分奇怪。我們既要盼望帝國騰出手來守住千葉島,又要盼望葉弘得勝。而帝國守住千葉島的話,豐富的藍金礦藏又會大大增強扶風的實力,葉弘就未必能勝。而葉弘不能勝的話,我們這寶不就押錯了麼?”
馮光又沉思一會,躬身道:“陛下,也許我們需要認真分析下,陳大胖爲什麼突然動手。他在行動之時,必然要考慮到扶風這個變量的。是什麼讓他下定了這個決心不惜在扶風的老虎頭上拍蒼蠅呢?我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方德勝也沉思了一會,說道:“確實要好好查查。別被人家賣了還給人家送錢。哼,可惡的帝國狗!”